「哟,你就这么宝贝他?」斐亦天笑弯了眼,「见你这样,就让我更想好好碰碰他了!」
斐亦天一个箭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避开阻挡在面前的欧阳律,长臂一探,就将苏玉霓揽入怀中。
窜入鼻间的香气让他皱起眉,「你身上擦了什么,怎么会那么香?」就要俯身闻个仔细。
苏玉霓自然不会让斐亦天有机可乘,先一个侧身避开,并在瞬间往他的腰际击出一掌。
斐亦天快了一步往后退去,并以手中的白扇挡下苏玉霓所挥来的拳。在挡下的瞬间,暗自感到讶异。
眼前的男仆看来同女子般弱不禁风,其实力大无穷,若他没警觉往后退去,被这一掌击中,五脏六腑定会受到重伤。
欧阳律这家伙……究竟是上哪儿找来这名美少年?
「别碰我,这世上能碰我的人只有欧阳律。」苏玉霓瞇起眼,恶狠狠地瞪向斐亦天。
他外表虽看似斯文,内在却并非是个君子。
而只要是欧阳律所厌恶的人,她也就会跟着厌恶。
斐亦天先是一愣,随即挥着手中白扇,轻笑出声,「呵呵,原来如此。」
苏玉霓气不过,「你笑什么?」笑笑笑,究竟在笑什么啊?可恶!
斐亦天以众人都听得到的嗓音笑道:「向来对女人不苟言笑,甚至感到憎恨的欧阳律,原来有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的断袖之癖。」
「你……你说什么?」苏玉霓气煞,就要冲上前去狠狠揍他一顿。
他怎能当着众人的面胡说八道,损坏欧阳律的名声?定要他将此话收回,否则要他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然而,下一瞬所发生的情景,又让在场所有人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一名女子来到斐亦天面前,伸出纤纤小手轻点住他的唇瓣,「少爷,你方才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
斐亦天一见到前来的女子,方才眼底的狂妄立即被千万柔情所取代。「妳怎么来了?」伸手轻搂住她的纤腰。
「我想为你做件外袍,所以才外出购布,万万没想到少爷竟当着众人的面胡言乱语,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已经伤了欧阳公子的名声,快向他们致歉吧!」白云霏轻颦蛾眉。
瞧见她轻皱蛾眉的模样,斐亦天十分不舍,只得连忙照她所说的话做,朝他们两人拱手致歉,「这位小兄弟、欧阳公子,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见谅。」转过身朝众人扬聋,「在下的那些胡言乱语,莆诸位千万别当真。」
苏玉霓微讶,究竟是怎样的女人,竟能让那言行狂妄的男子如此收敛,不再口出狂语?
白衣女子转过身,露出一抹绝美微笑,并向苏玉霓与欧阳律行礼,「小女子白云霏再次代替少爷向你们致歉,盼你们别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若有机会请上斐府,由我亲自烹调一些佳肴,向你们再次致上最深歉意。」
她长得如出水芙蓉,似三月桃花,身着锦缎,珠翠满头,身上带着淡雅清香。人们莫不于心里好生羡慕,斐亦天身旁竟有如此佳人陪伴。
苏玉霓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转过头望向身后的欧阳律。
欧阳律朝白云霏点了点头,「妳的好意我心领了,只希望斐家少爷记住,此事日后不可再度发生,否则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他瞪向斐亦天的眼神里带着强烈的肃杀之意。
他的名声如何、人们又会怎么说他,他是一点都不在乎,只是最好别再打苏玉霓的歪主意。
因为苏玉霓是属于他的!
突然间,被自己心头那份强烈的独占欲吓了一跳。他和苏玉霓都是男人啊!又能如何?
「咱们走。」欧阳律头也不回,往另一头走去。
围观的人们见好戏散场,这才转过身去做原先的工作,顿时大片人海全数散去。
苏玉霓则是朝白云霏点点头后,这才紧跟在欧阳律身后离去。
不晓得怎么地,她就是对那名叫白云霏的女子颇有好感。希望她们日后还有机会能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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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宅第后,欧阳律便到帐房内处理一些事务。
苏玉霓瞧见站在前厅内的总管,立即步向前,问出心里的疑惑,「总管,少爷为什么和斐亦天如此不睦?」
顾福闻言,轻叹口气,「在京城内,就属欧阳家与斐家为数一敷二的名门望族,自从他们幼年在同一个私塾内读书开始,就常被人拿来互相比较,无论家业、学业都被人品头论足、一较高下,久而久之,两人就变得水火不容,就连长大成人后,哪方做了什么买卖,另一方马上就跟进,更进一步要超越对方,谁也不让谁。」
「就为了这等小事?」苏玉霓感到不可思议。
「唉!一开始虽然是小事,但久了就成了大事,互不相让,互看对方不顺眼。」顾福重叹口气,「京城内什么不多,人最多,而人一多,嘴就杂,都喜欢道人是非,更喜欢拿欧阳家与斐家的琐事一较高下。」
苏玉霓自然也明白,这世上就是会有这种人存在,老是说人是非,彷佛非要闹得天下大乱才甘心。
「他们两人如同世仇,一见面就会起争执,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对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起此事来?」
「那是因为今儿个我和少爷外出时,正好在路上遇见了斐亦天。」
「啥?遇上了?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顾福神情紧张。
「发生什么事……这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苏玉霓咬了咬下唇,神情有些不安。
「什么该不该说,我都问你了,就快快回答,别吞吞吐吐的!」顾福可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看苏玉霓这般吞吞吐吐,不敢说出口的模样,心里猛然悸了两下,心想肯定没什么好事。
「少爷搂着我出酒家,正好遇上了斐亦天,结果他就笑少爷不喜欢女人的原因是他有断袖之癖。」她据实回答。
顾福一听,瞪大一双老眼,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说什么?」这……这还了得?
少爷的名声不就在那一瞬间全毁了?想着想着,老泪又要落下。且慢,尚有一丝希望。
「我问你,当时在场的人可多?」若是不多,还不必太过于担心。
「让我想想……」苏玉霓回忆当时的情况,「大街小巷里,看热闹的人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宽广大道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闻言,顾福顿时老泪纵横。这不就等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吗?
「总管,你哭什么啊?我话还没说完哩!斐亦天后来有向少爷道歉,也向围观的人们澄清,他所说的话是假的,要大家别放在心上。」苏玉霓不解,为什么他要哭?
顾福愣了住,收起眼泪,「当真?」直觉不可思议。
这……天要下红雨了吗?还是今儿个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向来与少爷水火不容的斐家公子,竟然会开口道歉?
「嗯,是一位名叫白云霏的女子叫他向少爷道歉,对了,那名女子又是何人?为何斐亦天会如此听她的话?」苏玉霓一心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喔,原来她也在场。」顾福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天是不会下红雨了。「你是外地人才会不知道白云霏,她虽然是斐亦天身旁的婢女,但在这世上也只有她才能治得了他,因为她是他最宠爱的女人。」
「原来如此。」苏玉霓这才总算明白。
原来男人只要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钢铁皆成了绕指柔。
那么……她和欧阳律呢?他们之间可有未来?
苏玉霓垂下眼,转身就要离开。
顾福看着苏玉霓的背影,伸出手想唤住,然而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不再多说什么。
只希望苏玉霓能明白,身为下人的他们跟主子间是不能发展出任何感情的,尤其他自个儿还是个男人啊!
苏玉霓回到房内,看着搁在一旁的包袱,突然想起她还没写信回去给红华,也不晓得爹和府内的情况如何?
不如趁着欧阳律还没回来前,赶紧写封信,再请人快马加鞭送回洛阳。
于是便来到欧阳律的桌前,磨了墨,提起笔,在笔尖处沾了些墨就要在纸上写下字。
透过窗棂,看着窗外的蓝天,洛阳的一切都令人怀念。
她交代红华的事,不晓得她办得如何?来到这里快一个月了,都没有人前来找她,可见得应该十分顺利。
不过……红华此刻想必又在哭哭啼啼,祈求着老天爷让她早点回去吧!一想到此,苏玉霓不禁噗哧一笑。
「你在笑什么?」突然自她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苏玉霓立即转过头,「少爷!」惊得连忙从椅子上站起。
糟!都怪她方才想着家里的事儿,一时之间出了神,才会没听到欧阳律回到房内的脚步声。
欧阳律看着她身后那仍是空白一片的纸张,「打算写些什么?」
「我……只不过是想写信回去家里报个平安,并写些自己在这里所遇到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