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你是大忙人,一直待在医院里也不行,要不你先开车回台北,这里让我处理就行了。」
「不用了。」莫维哲微笑摇头,
「副总,我虽然书读得不多,但是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我,你可以相信我。」小周很有担当的拍拍胸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醒了。」
「什么?」
莫维哲俊雅脸上笑意更浓,「你说的灰姑娘醒了。」
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眸子,一对水漾大眼骨碌碌的转动观看著四周,下一秒,穿著白袍的医生就闯入她眸里,低头审视著自己。
「总算醒了,小姐,你身上还有哪里感到疼痛吗?头会不会晕眩不舒服呢?」
她呆愣的看了下医生,奋力挣扎著坐起,身体感受到的不适让她皱紧秀眉。
一旁的护士连忙扶住她,「小姐,你最好再躺一会儿,别这么快起身。」
再看看护士,她眸里显出了疑问,「这是……医院?」
护士点头,「这是医院的急诊室,你被车子撞到了,是肇事驾驶送你来医治。」
「被车子撞到?」她更是一脸的茫然。
「小姐,你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医生再问一次。
她低头看看自己,惊讶的叫:「我……我怎么会穿著新娘礼服?身上又怎么包了这么多纱布?」两手、两脚都有,摸摸头,头上也有。
医生对她老是文不对题的回答有些不耐,「不都说你撞车了吗?看你有力气可以问东问西、动来动去,应该没问题了。Miss黄,记下她的姓名和基本资料。」
护士拿起登记板,「小姐,麻烦你告诉我你的姓名、联络电话,你要找亲属来陪你吗?」
「姓名?」
「我需要登录你的资料,请告诉我你的大名、身分证字号、地址、电话。」护士念出一串要求。
她像反应不过来般瞪著护士,「姓……姓名?」
「她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小周低语,连一个名字都要想上半天。
莫维哲看出了不对劲,走上前好声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一看到他,她就像溺水的人见到浮木般伸手抓紧他的衣襟,「我……你……我……」吞吞吐吐的说不清。
「你别紧张,好好说明怎么了。」
她仰望这张儒秀好看的男性脸孔,镜片後的眼眸深幽内敛,脸上挂著浅淡的笑容,和煦得如一抹春风,安抚了她焦躁的心,她贴近他,轻声询问:「我叫什么名字?」
莫维哲挑眉,「你……忘了自己的名宇?」
「不会吧……丧失记忆?!」小周瞪大眼,这不就活脱脱的成了八点档连续剧剧情?
「我……想不起来,我叫什么名字?」她希冀的看著莫维哲。
「你怎么会问副总?副总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姓名呢?」
她小手紧抓著莫维哲,不安的嗫嚅,「我们……你……你不是……不是我的……的新……新郎吗?」
放眼急诊室里,他是唯一穿著正式西装的男人,她又穿著婚纱礼服,这是理所当然的联想。
「别开玩……呃……」小周的大嗓门在莫维哲严厉的目光扫射下立刻消音。
「我的车撞到你,然後送你来医院,不过我并不是你的丈夫,你完全想不起自己是谁吗?」莫维哲柔声说明。
她脸色褪白了,「你……你不是……那这里有认识我的人吗?」
护士摇摇头。
她吓得花容失色,「怎么会这样?那我……我是谁?怎会穿……穿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会这样啊。」医生对这个大转变无法置信,赶紧上前为她做检查。「你额上只受点擦伤,应该不可能丧失记忆,你还记得什么事?能想起亲朋好友的姓名吗?」
女子摇头。
「家住哪里有印象吗?」
女子摇摇头。
「电话号码?任何的记忆都可以,有没有?」
女子摇头,还是摇头。
抓抓头,医生也没辙了,「这实在是不可能,或许做脑波检查能查出原因,可惜我们医院没这种仪器,要送到大医院做检查。」
「不过她不晓得自己的身分,要送医也很麻烦。」护士指出。
「这可能要先报警,看警察如何处理。」医生推断。
「那一定是列为失踪人口,若她一直无法恢复记忆,也许会被送到游民收容中心呢。」小周加入话题。
「不会吧?那不是很可怜?」
「或许还有别的安置地方,怎能教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和游民一起住呢?」
三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她将要面对的遭遇,她越听脸色越难看,揪著莫维哲襟口的小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我……我不要当……当游……游民。」
「我知道。」莫维哲点头,没人想当游民。
「你……你真的不是新……呃……你真的不认识我?」问这话时,她脸上闪过一抹嫣红。
「对不起。」
她歪著头静默了下,才再开口,「我被你的车撞到了?」
「对於这点,我也很抱歉。」
「所以我是受害者。」
「我会负起全部的责任。」莫维哲允诺。
「不用全部,只要一样就好。」
「哪一样?」
她的脸更红了,垂下眸子不敢看他,小嘴掀动了下。
「我没听到。」莫维哲低头靠近她。
红唇再动了动,却依然比蚊子叫还小声。
莫维哲再次摇头,「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大声要求,不必客气。」
深吸口气,咬咬唇,她放大了嗓音,「我要你对我负责。」
小周等人碰巧同时住嘴,不大不小的声音清楚回荡在急诊室里,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也都睁大了眼。
发现自己成了所有人的注目焦点,粉颊急速涨红,她羞窘不已,连忙提出但书,「呃……当……当然这是指我失忆的这段时间,我绝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我只是要你保证不会将我丢给警察,不会让我变成失踪人口,现在你是我唯一能找到有关系的人,我能依靠的也仅有你了……」她越说脸越红,头也垂得越低,最後她几乎是看著地板在说话。
「我愿意。」低沉轻柔的声音打断她的碎碎念。
话语霎时停下,她快速抬头仰望他俊雅的脸,似乎期待他将回答再说一次。
「我本来就不会丢下你下管,以我的能力负担你到完全康复还没问题,你放心吧。」莫维哲对她温柔笑著,转头看向医生时,眼里就多了份精明。「她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可以,她的失忆应是暂时性的,原因下一定是车祸造成,也有可能是她所受到的遭遇使然,只要情绪平复,慢慢就能想起来了。」医生意有所指的推断,他边为她治疗伤口时边听到了肇事司机的精采论点。
莫维哲点了下头,然後吩咐小周办出院手续。
「谢谢你。」她细声道谢,一道光彩飞快闪过她晶亮的瞳眸。
「我该做的,你可以走路吗?」
她大力点头,迫不及待就跳下床要离开医院,却小看了膝盖的伤,剧烈痛楚传来,她痛吟一声,腿软无力的就往身前的男人扑去。
莫维哲没有退避,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哇……」
莫维哲索性弯身抱起她,走出急诊室,「我了解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举手之劳。」
她脸儿红通通,唇角有抹隐约的笑意,至少她能离开这一团的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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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的欧洲进口轿车在公路上奔驰,车身沉著稳健,宽广的後座,静谧的空间,给车里的人最舒适的享受。
她伸直腿,将有些碍事的白纱裙拢好,也挪移著肩上的皮草披肩,让它尽量能盖住自己裸露的肌肤,虽然车里有著温控并不冷,但是长时间穿著单薄的婚纱也不是舒服的事。
「冷吗?」莫维哲说话的同时也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她,「穿上吧。」
看著他,她感激的道谢,连忙拿下中看不中用的披肩,穿上他的西装外套,外套上还带著他的气息,温暖乾爽,马上驱走了寒意,
莫维哲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现在才自我介绍似乎有些迟了,不过这步骤还是不能省。」
她接下名片,看著名片轻念:「四季饭店副总经理莫维哲。」
「我住在饭店里,暂时你也和我一起住在饭店中。」
「这样好吗?你要不要先和副总夫人报备一声?以免引来误会。」她好意提出。
开车的小周抢著回答:「有太多女人在抢副总夫人的宝座,不过目前还没人能坐上,所以副总仍是黄金单身汉。」
这个答案让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这就要麻烦莫副总了。」
「现在你最需要是取个名字,比较好称呼,」莫维哲说。
小周又有意见,从後视镜看著她,「对、对,没有名字很不方便,你是穿著白纱礼服被车子撞到的,就叫小白好了。」
「我又不是狗。」她马上拧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