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迷陷在他温暖的虚情假意里,她费力的挣开他的怀抱,亟欲离去。可是他却不允许,硬是将她拉回,紧紧抱在怀里。
这般霸道令她气馁,生气的举起双手搥打他坚硬如石的胸膛,气他的虚假,也气自己的懦弱。
那一闪即逝的幽怨,难逃他精湛的目光,齐士麟原本冷凛的脸出现笑纹。「原来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我,吃起旁人的醋了。」
「你胡说!谁爱上你来着,我只是不甘心被你当作棋子任你摆布而已。」她又气又恼的跺脚,就是挣不开他的手。
死也不愿意承认心中那股揪痛的酸涩感是因为他,她不可能会爱上这个抢匪,这个大骗子的。
「即便是棋子,妳也是这世上最美丽、独一无二的棋子。」他弯腰打横抱起她,迈步朝房门口走去。
察觉到他的意图,田飘飘惊得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露儿还躲在房内,不能被他发现。
「夜里风大,站久了会着凉,当然是抱妳进屋去。」他答得理所当然。
「不……不要,谁要跟你进屋去,快放开我。」瞧见他踢开虚掩的房门,田飘飘急得攀住门边的柱子,拒绝进去。
这个反应也太大了吧!齐士麟好笑的扬眉。
「不许进去,有话在这里讲清楚,以免瓜田李下遭人议论。」仓皇间,她只能想到这条烂借口。
那紧攀着门柱不放的倔强模样,像极了小女孩要不到糖时的固执。
惹得齐士麟怜爱的一笑,「小飘儿想歪了,别说我原先就没有什么坏念头,就算有,这么晚了,下人们也都回房休息了,谁还会瞧见这『瓜田李下』的情景,而到处议论呢?」
「不管有没有人瞧见,于礼我们都不应该共处一室。」她说得义正词严,企图说服他。
可是……这男人会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什么叫守礼不腧矩吗?
要他像谦谦君子一般的守礼,晓分寸,似乎很难。
果然,就如田飘飘所想,她的烂借口非但吓阻不了他,反而让他更加趣味盎然的勾起邪笑,执意抱她进房。
「说到这个『礼』字,在下就更应该对姑娘负责到底了,在船舱内『孤男寡女』的生活了那些天,我要不对妳的『名节』负责,岂不有遵君子之道?万一因此而耽误了妳的青春,那岂不罪过。」「鬼头军师」这个封号可不是得假的,论嘴上功夫,他可是不输给谁。
更遑论是一时心急,只想胡言乱语劝他打消念头的小飘儿。
见他走进房间,然后再用脚把门关上,其中的意图十分明显,再傻的人也猜得出来。
他的兴趣被她激起来了。
田飘飘欲哭无泪,真是弄巧成拙。「不……不用负责,只不过是同处一室而已,又不是真的做过什么事,你……你不需要负什么责任。」急得舌头都打绪了,冷汗直冒,焦急的看着内房,希望露儿已经聪明的跳窗逃走,什么也没听见。
不然这个误会可大了。
「怎么会没做过什么事?我把妳从巡抚府里掳出来,还关在船上好几天,咱们曾经肌肤相亲,也嘴对嘴的轻薄过妳,如此重大事情,怎么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他一边把自己说得十恶不赦,一边又道貌岸然的像个顽固文人,坚持负起责任,听得人都迷糊了。
不明白真相的人,还以为他真是一时情迷做错,亟欲负起责任的好人。
「只不过是嘴碰嘴这样的小事,公子就别放在心上,不用负起什么责任了。」她紧张的摇动双手。
奇怪,自己怎么会把话题兜到这上面来了?她不是应该质问他利用自己的事情才对吗?怎么会搅得一团乱?
「嘴碰嘴的小事?这么说姑娘认为这是稀松平常,随时都可以做的事情,一点都不用放在心上了?」他放心的吁一口气。
田飘飘直点头,急忙附和,「当然是平常都可以做的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不用放在心上。」
只要他别把责任硬往自己身上套,坚持说要娶她就行了,其他随便怎么讲都无所谓。
「真的没关系?」齐士麟的双眸闪出狡黠的光芒,漾着大大的笑脸道:「这么说,在下随时都可以亲吻姑娘,姑娘不会反对啰?」
「当然不会,喔,什么?!不……」当田飘飘察觉到落入他设的陷阱里时,已经来不及了。
齐士麟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捧起她惊怒的娇容,猝不及防的落下一吻,那一记饱含着戏谑、胜利又略带惩罚的长吻,吻得她一阵昏眩,忘却一切,只能感受到他侵略的舌,不停的与她缠绵,汲取她所有的感官和抽走全身的力量,让她陷入他布置的迷情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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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什么也没问出来,反而再一次被他轻薄了去。
见识到那个男人的可怕,知道他的吻带有让人痴迷的魔力之后,田飘飘就像见鬼似的离他远远的,只要他一在前面出现,她拔腿就往后逃。
只是不管她怎么躲、怎么逃,他就是有办法在百花丛里,或是密林树中找到她,然后再一次撒下他的魔咒,将她网入魔情之中,让她陷入那种又酥又麻却又无力挣扎的感觉里,软瘫在他的怀中。
对于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田飘飘既气馁又无力反抗,想破头也猜不出来他用的是什么邪术,竟然会如此厉害,一沾上他的唇,就能抽干一个人的力量,连神智都变得恍惚。
这样的高手不是她能对付的,所以在没有找到对抗的方法之前,她只有逃走的份,不断的换地方躲藏,让他去找个够,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嘛!
而齐士麟似乎也对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出了兴致,终于知道他那个俊美无俦又冷毅绝伦的兄弟,为什么要每日蹦上跳下的找人,因为这种逗弄人的方式真是新鲜好玩。所以他也就乐得陪小飘儿捉迷藏,排解一下她无聊的时光。
「飘飘,老鼠尾巴露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可要过去了。」他人未出现,声先到,半真半假的语气充满恫吓跟调侃。
蹲躲在假山后的田飘飘身子一缩,更往洞里挪动。
「哎呀!好疼哦!」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小小昏暗的洞内传出了另一道呼痛的女声。
田飘飘蓦然回头,就见倪露儿张着一双可怜盈泪的眼眸,哀怨的看着她。「飘飘姊,这个小洞露儿已经先占了,妳还是换个地方躲吧!」小洞挤不下两个人,要是因此两个人都被抓到,那就糟了。
倒是田飘飘见到倪露儿,一脸的兴奋,身子不退反进,朝她挤了过去。「露儿,妳怎么也躲在这里?那晚妳上哪去了?我到处找不到妳。」
「那晚露儿哪里也没去,就藏在妳床边的小衣柜里,见妳跟那……那个人在外厅抱在一块,浑然忘我……才趁你们不注意时,悄悄的开窗逃走。」倪露儿艰难的在小洞里挪动一下,想让两人躲得更舒服一些。
「什么?」田飘飘满脸通红,原来那晚的事全被露儿看见、听见了。「妳……妳别信那大坏蛋说的,他的话全是骗人。」她尴尬地解释。
幸好那夜齐士麟没继续下去,不然岂不更糗。
「飘飘姊放心,露儿不会乱说话的。只是妳跟那个他……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倒不如……」
「不如什么?!」田飘飘大喊一声中断她的话,娇颜不悦地道:「妳还说不会误会,怎么才一转眼的工夫就被他的话骗了呢?我跟他清清白白的,啥事也没做过。」
不怪倪露儿的天真纯洁,只怪齐士麟的阴险狡诈,以他高深的功力,不可能听不出来房里衣柜内还躲了个人,他一定是故意说那些话引人遐想,让人误会,做那些怪事教坏人。
「飘飘姊,别生气,都怪露儿嘴拙说错话,妳别生气了。」见对方发了火,胆小的倪露儿怯生生的拉着她的衣角道歉。
她不知道这位看似娇俏甜美的飘飘姊,为什么一生起气来就变得很吓人,这世间有太多她不明了的道理了。
「不关妳的事。」要算帐也该找那个坏家伙去,只是她现在没这个胆。
就在两人谈话间,洞外的脚步声越加接近,吓得两女一缩。
「大哥,你又在找人了?」偏不凑巧的,齐士鹰也朝这里找了过来。
「你不也是?!」
两兄弟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瞥向假山后的小洞,思忖着里面的小老鼠要躲多久才肯出来。
「飘飘姊,怎么办?他们会不会知道我们就躲在这里面?」倪露儿紧张的拉住田飘飘,压低声音问。
田飘飘无言的拍拍倪露儿,示意她不要紧张,因为连她也不知道,那对贼兄弟到底有没有发现她们,只不过以他俩的精明来说,至少会猜到其中一人就躲在里面。
与其让胆小的倪露儿被发现,倒不如自己出去引开他们,这么一来,说不定还能溜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