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在吃醋,这下再笨的人都听得出来。「原来你不相信我?」
「好说,就如同妳不相信我一样。」他噙着一抹讽笑,猿臂一伸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以手摀住她的双眼道:「蒙住了眼,妳看得到什么?再摀住耳朵呢?妳又听得到什么?凡事可不可以试着不用眼睛看,不用耳朵听,而是用心去感觉呢?」
一片真心付流水,他该如何做才能让她懂得自己的情呢?
「说的这是什么鬼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拨开他的手,田飘飘弹离他身边。「我只知道不能再相信你,要尽快回到洛阳。」
「洛阳虽有妳的家,却没有妳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有没有毋需你操心,爹爹身为巡抚,自有办法帮我物色到一位好对象。」
「连残花败柳也要?」他冷讥。
田飘飘闻言气得扬起手就给他火辣辣的一掌。「你无耻、下流、卑鄙。」然后低首潸然落泪。
她的身子是给谁污了,他最清楚,如今却讲出这般伤人的话,他还有良心吗?
齐士麟知道自己说错话,因此那一掌不躲也不闪。「今生今世,妳只怕除了我之外,再也嫁不了人。」言下之意是会负起责任。
但她就是不要他负责,不要他以此心态与自己厮守终生。「我不会嫁你,以我田飘飘的美貌、姿色跟家世,还怕寻不到一位如意郎君吗?」
不用眼睛看,不用耳朵听,她又怎会知道这个事实?
若再被他的甜言蜜语所骗,她才是真傻瓜。
田飘飘身子一转,就想奔向门外,但齐士麟却不允许她这么做,脚步一移就拦在她面前,强悍的欺身过去,将她揽在怀里,印下灼热的吻。
湿润的舌不容拒绝的撬开她的双唇,滑入她的口中挑逗她的感官,让他索求更多。
「不要,别这样。」她嘤咛的哭求着。
「我不允许,绝对不许妳这么做,妳是属于我的。」他道。
一股熟悉的灼热从腹中窜起,迅速蔓延全身,她无力的依附在他身上,任他予取予求,逐渐迷失在他的吻中。
齐士麟满意的看着她因为自己而肿胀的双唇,和情迷的双眼,贼兮兮的笑了。「原来妳比我想象的还要迷恋我。」
一句话让她迅速恢复神智,「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气红了脸,玉足朝他狠狠一踩,转身走出去,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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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红在齐府下人身上花了不少赏银,因此对于齐府上下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她一听说齐士麟跟田飘飘闹得不愉快,就立即假借探病的名义来找湘云娘,冀望借用湘云娘住在这里之便,拉近她与湘云娘、齐士麟三者间的关系。
「云姊,妳瞧我这舞跳得好吗?」
田飘飘和倪露儿一进入西厢,就听到里面传出嬉戏声,看来今天西厢不只湘云娘一人。
最近田飘飘只要一闲着没事,就会往西厢跑,也许是同病相怜的关系吧,对于体弱的湘云娘,她自然多了几分关心。
而倪露儿也因为田飘飘的关系,和湘云娘变得熟识。
三人常常如同好友一般,在西厢的客房里促膝长谈。
湘云娘和嫣红没有发现门口站着人,她们一个轻蹙秀眉,支肘托腮的休息;一个则身着华丽舞衣尽情舞动,举手投足间摇曳生姿,系在身上的七条彩带如霓霞般的挥舞开来,形成一道道在她四周旋动的彩虹,煞是好看。
一向就崇拜嫣红舞技的倪露儿,亲眼看到这般曼妙光景,禁不住一声喝采,拍起手来。
听闻掌声,嫣红停下动作,湘云娘抬起头来,两人一起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飘飘,妳们来了。」湘云娘柔声细语地唤道,从桌后走出来,亲切的拉着两女进门。
「这两位姑娘……」嫣红明知故问。
「我姓倪,叫露儿。这是飘飘姊,姓田。」倪露儿笑吟吟的走过去,拉开嫣红身上的七条彩带,称赞道:「姊姊的这些东西好美,改天露儿也做一件来穿穿。」
嫣红笑瞇着眼,觉得这小丫头片子还满不错,说话也不讨人厌,比起另外那一个,差多了。
「露儿姑娘想学舞,随时可以来找嫣红,我一定倾囊相授。」
「真的?太好了。飘飘姊,妳也来学如何?」倪露儿兴高采烈的奔回田飘飘身边,开心的询问。
「那位飘飘姑娘就不用了,她魅惑男人的功夫一流,但说起学舞……就不用了。」嫣红言语间尽是轻蔑之色。
田飘飘与嫣红算是有点旧怨,互看对方不顺眼,可是碍于礼貌,还是在人前表现得谦容温驯,「嫣红姑娘是以为飘飘资质鲁钝,学不来妳精湛的舞姿吗?」不服气的目光冷凛一下,随即恢复恬静神色,盈然含笑。
嫣红暗哼一声。这种不懂人心险恶的大小姐,岂是她跟云姊的对手。看来齐公子迷恋她,也只不过是一时。
对田飘飘不禁有些低估。
她悻悻然的一甩彩带,走到田飘飘面前,审视目光朝她身上一溜,道:「资质鲁不鲁钝,我一个烟花女子不敢说,但一个有魅力的女子不是只懂得一些跳舞的皮毛就够,要知道怎么用舞来撩拨男人的心,这一点……妳做得来吗?」
一语双关,是在暗示她跟齐士麟的关系吗?
田飘飘忍下怒火,垂下眼眸,隐住瞳中跳跃的火花,微微一福身道:「飘飘不才,但若是嫣红姑娘愿意教,飘飘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学习。」
这个女人能用舞姿来迷住齐士麟,难道她就不会?
她向来不服输,对一个烟花女子更不例外。
「那好,妳明天午时以后,就到这里来练舞吧!」嫣红冷哼道。她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的能耐。
水云居一向是迎来送往招待客人到三更时分,四更过后所有姑娘各自回房休息,直到近午才起床梳洗,趁着这个空档,她可以好好「磨练」一下这位情敌。
「好,一言为定。」说完,田飘飘即带着倪露儿离去。
看着两人走远了,湘云娘才神情焦急的拉着嫣红的手责备道:「妳太冲动了,怎么可以教田小姐那种艳舞呢?若是被齐公子知道,一定会生气。」
嫣缸不以为然的摊摊手,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知道了才好,我就是要让齐士麟看看,他捧在手里、疼在心底的心上人,跳着勾引男人的艳舞时,那股狐媚态比起咱们两姊妹又清高得了多少?他厌弃咱们姊妹,看不起我们的出身,那就让他呵护的心上人也沾染上我们的腥臭味,到时看他还敢不敢鄙弃青楼女子!」
爱得深,恨也深,齐士麟伤她的,都要从姓田的女人身上讨回来。
「还是云姊的心早偏向那丫头了?」
「瞧妳说的什么话,云姊岂会如此?我是怕妳吃亏,万一在这里练舞被齐公子发现了,会对妳不利,不如……」
「不如怎样?」
「不如移到教坊练习如何?那里既有现成的乐师,又不怕吵到人,更毋需担心被齐公子看见。」湘云娘心思一转地说。
嫣红也觉得这法子挺好,拍手道:「还是云姊想得好,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我雇顶轿子过来。」
姊妹到底是多年的姊妹,云姊说到底还是向着她。
嫣红开心的离开西厢,回水云居做准备去了。
希望明天这两人不要令她失望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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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齐士麟来过彩麟楼,但田飘飘负气不肯开门,硬是要将他关在门外冻上一夜,也让他尝尝「冻心」的痛苦。
可是向来桀骜不驯的他,岂肯乖乖受罪,怒吼威吓她开门不成之后,也甩袖离去,一张俊脸冷郁到极点,让经过他身边的下人都害怕得纷纷走避。
听到他离去时的声音,田飘飘哭得更伤心,自觉受到委屈跟欺骗,一颗心彷佛再度被刺伤,趴在床上哭了一夜。
第二天,顶着一双哭肿的杏眼,走进西厢院落的拱门时,看到嫣红站在一顶轿子旁等她。
「妳总算来了,刚刚倪姑娘才差人来传话,说有事绊住了不能来,我还以为妳也不来了,今天这项轿子白雇了呢!」嫣红一见面就说。
「我们不在这里练吗?」
「是啊,换个地方练。」嫣红柔媚地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将她牵到轿子前。「我想过了,在人家家里练舞,不但地方小,又没乐师,总是不方便,不如咱们唤个地方,可以练得尽兴一点。」
「换到哪?」她已经没有练舞的心思,会来只是因为先前答应过。至于要在哪练?对她都不重要。
「去了就知道,还是妳想在这跳给某人看?」嫣红揣测的间。
「不,不要。」田飘飘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就照嫣红姑娘说的,我们换个地方练吧!」昨儿才跟士麟吵过架,现在确实不宜让他发现自己在练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