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衡怒道:「你这老家伙活得不耐烦了!」他一把揪起耿一飞,一记重拳就要往他脸上落下。
「慢着!」慕容娇娇出声阻止,「不许对耿师父无礼。」为了耿玮,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耿一飞。她上前对耿一飞说道:「耿师父,抱歉,委屈您了,但为了解决我和花小竹之间的私人恩怨,今天只好委屈您来做『公正人』了。」
「我呸!」耿一飞朝慕容娇娇吐口水,「什么『公正人』?用这种不光明手段将我捉来,又把我捆得像『肉粽』,这算哪门子的公正人?你们这姓慕容的一家,我早看透了,根本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上梁不正下梁歪、该下十八层地狱、为富不仁、五代其『娼』、六代土匪、七代恶棍、八代不出丁、九代永世不得超生……」又是一大串○×△@#的脏话。
慕容娇娇听得火气都上来了,但又不便发作,只好喝令家丁,「来人啊!用布巾把他的嘴塞起来,再把他挂上旗杆!」
耿一飞嘴「毒」不改,「想把我的嘴塞起来,你这露出尾巴的狐狸精,我连你祖宗八代都骂进去!慕容『歪』丰,你这奸商恶人……呜呜……」说着,他的嘴巴已经被人塞住,而且整个人被当成旗旛挂到半空中,悬在水面上。
「耿一飞,你最好安份些,随便乱动一下,你马上就会掉入江里喂鱼。你手脚都被捆住,就算你再会游水也是一样动不了。乖乖地当我们的『饵』,等花小竹上钩后,我自然会放了你,你我还能做亲家,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慕容正丰大声地警告他。
耿一飞被高挂在旗杆上动弹不得,心里真是恨死这「三只狼狈及狗」,但却对他们莫可奈何。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他们会对小竹不利,心里更加着急。还有一点是他最介意的,他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捉来,而且像腊肉一样被挂在半空中,简直是把他这张老脸丢光了!丢人丢到汉江来了!要是让他那些昔日的江湖好友见到他这糗样,他「云间飞」的名号一定会成为武林笑柄的!
耿一飞懊恼极了,但仍庆幸自己在汉江隐居,一向深居简出,没认识几个熟人,也没人知道他以前响当当的江湖名号,所以,被少数人笑笑就算了,不必跟自己这条老命过不去。
于是耿一飞不再挣扎扭动,乖乖地「挂」着。
慕容正丰冷笑道:「算你识相,等花小竹的船划出这片水城,我就放了你。」
为什么要等小竹划出这片水域?难道慕容「歪」丰想在江面上对小竹不利?这可怎么好,小竹是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一到江面上,不变完蛋了吗?耿一飞忧心忡忡地想着。
未到午时,耿玮和小竹就来了。
「慕容娇娇,我来了!」小竹学着打擂台的英雄侠客的腔调,朝着看台喊。
耿玮在一旁小声说道:「不用那么夸张吧!好像是来拚命的。」
小竹也小声回道:「本来就是来拚命的,不过,拚的是阿飞师伯的命。」
「你小声点,师父的脾气不太好,要是让他知道你连他的命都敢玩,回去就有你好受的。」耿玮说。
「反正等阿飞师伯回去问起,我就来个死不承认就好了,他总不会有证据吧?」
小两口对话着,乐观的认为一定能将耿一飞顺利救走。
慕容娇娇站在看台上,不可一世地说道:「花小竹,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怕得躲在家里哭呢?」
小竹反讥道:「我是才哭过,不过,是喜极而泣,为我即将到来的『胜利』流下喜悦的泪水。」
「你!」慕容娇娇气愤得说不出话。
小竹朝她大扮鬼脸,「我怎样?好得没话说,是不是?很多人都说过,你就不用鸡婆的再说一次,很烦耶!」小竹故意说些无聊话气她。
慕容娇娇果然被激得快气炸了。「你有胆就上来!」
「上来就上来,有什么了不起的?谁像你偷偷摸摸的,连挑战书也不敢自己送来,还钉在我家的门上,把我家的门戳凹了一个洞,破坏了整体美,我要你赔一扇新的来。」小竹光说,脚可没动的意思。
耿玮翻翻白眼,对小竹说:「连门上的洞这件事你也说,挑些重点说,譬如『师父』。换我来!」
耿玮正准备朝看台喊话,忽然觉得自己和小竹站在低处,气势太弱了,遂搂着娇妻小竹的纤腰,一提气,纵上木看台,立在慕容正丰等一干人的面前。
众人被他骤然飞掠而上的轻功给骇住了,一时来不及反应。
耿玮一派从容,玉树临风地说道:「藏宝图我们带来了,快放下我师父,我们立即将藏宝图奉上。」他注意到半空中那「粒」满脸不好意思,东缩西缩却又没处缩的「肉粽」子。
小竹为耿玮的玉树临风,也摆出天仙下凡的姿势道:「藏宝图我们没兴趣,快放下我阿飞师伯。」说完,还朝半空中的耿一飞挥挥手。
好一对璧人,出色而且相配。
慕容娇娇可没有欣赏的雅量,开口斥道:「没这么容易,你别忘了,我和你还有一场一分高下的比赛,藏宝图和耿师父就归胜者所有。」
「比赛?比什么?」小竹问:「如果是『作白日梦』比赛,那我甘拜下风,胜利非你莫属了。」她挖苦慕容娇娇经常说些自以为是的话。
慕容娇娇哪会听不出她话中的讥刺意味,心中恨道:现在让你嚣张,等会儿就教你有话说不出。
慕容娇娇指着水面上的两艘小船,「看到那两艘船没?我们今天就以划船来定胜负,以下游的青石山为终点,谁先到谁就是胜者。倘若你胜了,藏宝图和耿师父就交给你,而我也绝不再出现在你们夫妻周围一丈之内,我会和你们保持距离。如果我赢了,藏宝图和耿师父归我,藏宝图算是物归原主,耿师父我会留他在我家作客几天,再送他回去。」
挂在杆上的耿一飞乍听到「夫妻」二字,眼睛突然张大了一倍。他那傻徒弟和小竹什么时候成了「夫妻」?太好了,看来他那傻徒弟一点都不傻嘛!他高兴得忘了形,险些拉破挂在杆上的衣衫,一听到背后有衣物撕裂声,便不敢再动半分,现在他可要留着这条老命抱徒孙。
听慕容娇娇说得如此客气,小竹反觉怪异,疑道:「这么简单?你不要我们夫妻分开?还是拿耿玮当奖品?」
耿玮听到后头,忍不住敲了小竹一记头,「你头壳坏了?连你相公也拿出来玩,把我玩完了,看你下辈子靠谁。」
小竹认错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真教我和你分开,我也不要。」她撒娇的看着耿玮。
耿玮疼爱地揉揉她的头,「算你还有点良心,以后可别拿你相公来随便斗嘴。头会不会疼?」
「不会。」小竹温柔地说。
看台上的一干人等,早被这一段「郎情妾意」弄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慕容娇娇看了更是一肚子火。耿玮的妻子本来应该是她,要不是半路杀出这个花小竹,现在站在他身边昵哝软语的人就会是她慕容娇娇,而她也早坐上「耿夫人」的宝座了。
慕容娇娇心中的妒火更炽,恨不得将小竹除之而后快,但在耿玮面前却不能动声色,否则恐怕会令他起疑窦。她遂清清喉咙,引起耿玮和小竹的注意,说道:「花小竹,你我的恩怨是起于那日你在江上戏耍我,与玮哥哥丝毫无关,而且,看到你和玮哥哥夫妻如此情深,我只有对你们深深祝福。我们慕容家的人向来宽大为怀,不记前嫌,更不可能做出拆散别人夫妻的事,所以,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小竹夸张地大笑两声,「说谎!你是我见过说谎技巧最差的人了,你自己瞧瞧,后面的马脚都露出来了。」小竹指着她身后。
慕容娇娇不自觉地看看自己的身后。
小竹像逮着她的小辫子似的,糗道:「你看,我没说错吧!你分明是在说谎,否则又何必担心身后有没有露出一只『马脚』,什么『宽大为怀,不记前嫌』?如果是真的,今天又为什么约我来此挑战?不就是为了我戏弄你的『前嫌』吗?」
谎话被拆穿,慕容娇娇老羞成怒,「你到底比不比?少在那耍嘴皮子,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小竹好强道:「我怕很多人,就是不会怕你这个『千金大小眼』。」
「不怕就跟我来。」慕容娇娇怒气冲冲地步下木看台,往江边的小船走去。气归气,她可没忘了要挑那有做记号的小船。
慕容娇娇坐上了小船后,朝看台上的小竹挑畔道:「怎么了?你怕了不成?」她满脸的不屑。
辛衡也帮腔道:「姓花的,如果你怕了,就乖乖的把藏宝图留下,再向我们家小姐认错,那我们或许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勉强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