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在创造人类时,偏心得可憎,她将所有美的一切都集合在罗伊身上,他不属于任何一种类型的男人,他出自于天堂却又回归于地狱,所有的形容都无法将他的阴冷俊美诉尽。
莫逐日饮茶的动作顿住,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男人,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如果视线可以杀人,她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了。
但罗伊并没有望向她,他的眼神温柔的停在身材曼妙、脚步轻盈的南欧美人身上,他笑容可掬,慢慢走到床沿,轻轻掬起女子的一络发丝放在唇边亲吻。
他低语,“亲爱的葛拉蒂丝,感谢你这么关心我的客人。”
葛拉蒂丝微微颤抖,挣开了他,嗫嚅的说:“不,我只是好奇。”
罗伊浅笑,“啊,你沏了茶。”下一刻,他冷不防的钳住莫逐日的手腕,毫不费力的夺走瓷杯。
他优雅的嗅闻着,“嗯,很香,我好久没喝你沏的茶,不介意我先品尝吧?”
他说着,就要啜饮,吓得葛拉蒂丝惊呼,“不!”
罗伊挑眉,“为何不?”
葛拉蒂丝颤抖得更厉害了,她退了几步,害怕的开口,“茶里有毒。”
莫逐日错愕。她想要毒死她?这个有着天使般容颜的女子对她下毒?
“是吗?”罗伊微笑,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欢欣的消息,“那我更要好好的品尝一番了。”
那自信到极点,几乎是狂妄的眼神令莫逐日永生难忘,他保持优雅的笑容,将杯中茶水饮尽。
葛拉蒂丝花容失色,脸上惨白得不带一丝血色,“你……你这么维护她,为什么?”
罗伊将瓷杯放日她手中的托盘,“亲爱的葛拉蒂丝—我维护的是你,如果党内的大佬们,包括你的父亲、我的养父,阿卡代特先生,知道你毒死了黑手党最尊贵的客人,你想,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呢?”
葛拉蒂丝轻喘,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托盘,“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那何不将她绑在水牢里?罗伊,你口是心非!”
“亲爱的,她只是个女人,而我是绅士。”罗伊盈满笑意的视线扫过莫逐日,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袭向葛拉蒂丝,“我通常只把违逆我命令的人绑进水牢,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心软呢,所以,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啊。”
他的口气轻柔、眼眸和煦,却让莫逐日心惊。如果此刻被这样视线围堵的人是她,被这样威胁口吻逼迫的人是她,她能控制自己不像葛拉蒂丝那般的颤抖吗?
“你……”葛拉蒂丝咬着下唇,那娇弱的模样我见犹怜,但她吐出的话却宛若毒蛇,“你最好被毒死,全身长满烂疮、流脓发痒,而我绝不会给你解药!”
罗伊仍是微笑,“再好不过了。”
葛拉蒂丝悲愤交加,甩头离去。
终于,房内只剩下两个人,而罗伊似乎不急着与莫逐日对话,更不急着排解体内的毒素,他闲适的站在窗边眺望,敞开的木窗,狂风骤进,他微卷的黑发如同上好的丝绸般飞扬,像个漩涡,也像一团燃烧的黑色火焰,与他一身白衣形成强烈对比,彷佛再多的明亮也掩不去他一身阴暗。
莫逐日一双冷静明亮的双眸审视着他,纵然只是背影,却依旧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落人这个男人手里,她已经做了最糟的心理准备。
罗伊和地神宁槐一样,出身自“暗隐”,自小就接受最完整的杀手训练,不同的是,宁槐背叛他的雇主与单耘疾共创永夜,而罗伊则依从他的养父阿卡代特.卡麦隆,从一个卑微的养于,一步步走到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藉着永夜的协助,他编织起在卡麦隆家族中的势力,辅助卡麦隆家族领导阿卡代特,声势扶摇直上,压迫着现今主宰黑手党的斐迪南家族,就连现任首领庞尼克都畏惧他。
这个男人是天生的罪犯,不知有多少呻吟哀嚎,就在他不经意的顷刻间翻覆入邪佞的深渊中,而他却面不改色、微笑以对,他嗜血的本领足以令这世界所有的恶人为之逊色。
莫逐日很清楚,罗伊能在黑手党迅速的铲除异己,全有赖追风一次又一次的涉险,如今,黑手党首领的宝座唾手可得,为争夺亚洲的毒品市场,他冷血的反将永夜一军,毫不留情的陷追风于危难。
像这样的人,根本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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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猎物最大的快感不在捉到猎物的刹那,而是享受过程中欲擒故纵的乐趣,高级的猎人不会急着将猎物拆吃入腹,反而会缓慢的支解猎物的骄傲,当猎物发现过去一切的认知开始瓦解,真正的好戏才刚刚上场。
僵持诡异的气氛萦绕着心思迥异的男女,好半晌,罗伊才悠悠的开口,“没想到,一个孩子就骗倒了你,外表和追风的确有几分相似,心肠却完全不同。”
“追风呢?”莫逐日冰冷的语气彰显她无出息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她只想知道追风是否无恙。
“不知道。”他耸耸肩,回头给她一个微笑,“说来失败,他带走了我的得力助手,我撒下天罗地网却还抓不到他,你哥哥的确厉害……就不知,同为双胞胎的你如何了?”
莫逐日的眸色沉下,“你想试试看吗?”
她完全无法掌握眼前邪肆男子的心思,她一身的武器仍在,并没有因被掳而没收,他话中挑衅的意涵太明显,他是故意的吗?如果她偷袭他,胜算有多大?
“女人啊,通常说比做容易。”他温柔的笑,像是在指正一个不老实的孩童。
愤怒于他的轻蔑,莫逐日选择沉默,而一双眼未曾离开他。
罗伊耸耸眉,又望向窗外,就在这一秒,她一跃而起,无暇分析失败的后果。既然追风已安全逃脱,她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若是她成为黑手党谈判的筹码,那还不如激怒他杀了她。
她有她的骄傲,绝不容许永夜的荣誉被这个无耻小人玷污。
莫逐日用头抛开药物带来的沉重,俐落得像只狡兔,腰上的韧丝一甩从后勒住罗伊的脖子往后收紧,韧丝的另一端则快速的反手捆绑住他的双手。
她清楚眼前的男人有多危险,如果她不能在第一时间制伏他,上天不会给她第二次的机会。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罗伊全然没有反应的空间,他下颚仰起,双手束缚在她手中,狂风骤然,吹开莫逐日的发丝。
“你应该让我喝下那杯毒茶的,罗伊。”制住他了!她有些兴奋,但仍保持平静的语调,双手越发勒紧韧丝。她很有自信,经过特殊材质打造的腰带只会越缠越紧,绝无断裂的可能。
“不,我很庆幸是我喝了那杯茶。”勒住颈项让他声音有种压抑的低沉,但罗伊却依旧轻笑,显得十分愉快。
莫逐日讽刺道:“我同意,在我勒毙你之前先毒性发作,死在自己人手里,还不算太窝囊。”
“唉,你误会了。”罗伊佯装叹气。
为什么他还能如此从容?明明占上风的人是自己,但她却充满惊疑,心跳不安的鼓噪着,彷佛预示着失败。
不!!她否认直觉,她已经控制住他了,绝无其他可能!
“受死吧!”她完全不留余地的夺走他咽喉内存余的氧气。
同一时刻,罗伊忽地藉着她钳住他双手的力道双腿踢墙翻身,莫逐日完全没想到他还有这招,不到一秒的时间,情势逆转。
反扑的力道随着海风呼啸,猛然向她侵袭,令她寒毛倒竖。莫逐日退了一步,瞬间,反成为被狙杀的困兽。
罗伊反用韧丝缠住她的双手,她提得很紧,想松开已太迟了,所以只能错愕的看着他面对自己,拉近彼此的距离。
“女人,我从不计较死在谁手里,生命轻贱,早晚要死,死亡于我有何惧呢?我庆幸是因为——”他露出邪恶的微笑,在她耳边呼气,“我终于找到了旗鼓相当的宠物。”
宠物?他竟敢如此称她!莫逐日愤怒,“你将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她屈膝踢他,罗伊轻易闪开,她使出格斗中标准的挣脱术,却在他一波波的反击下不敌。两人一来一往,她喘息,他却依然闲适如常。经过一番缠斗,她依旧在他的压制之下,而她的武器却成了他困住她的最佳工具。
瞪着他,莫逐日涨红了脸。他在耍她吗?像猫一样耍着老鼠那般吗?
太看轻人了!
她趁隙脱手从大腿拔出短剑,反身一刺,罗伊劈向她的手腕,她吃痛的松手,刀身坠落的划过她的小腿,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她喘息,激烈的打斗使得血液加速奔驰,点点血渍沿着她单薄的裤管布料缓缓的渗透着。
罗伊金色的眼眸盯着那把短剑,而后望向她,“别玩你控制不了的火。”
“控制不了正好,能跟你同归于尽也值得了!”莫逐日咬牙,牙龈因为愤恨咬牙而痛到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