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会变,但人性不会变,永夜已经不需要我们了,狡兔死,走狗烹,地球和平解放机构的矛头对准赤鬼堂,永夜的其他人巴不得我们死,他们容得下我们吗?放屁!”他谩骂哼笑,她却听得很心痛。
“有我在的一天,没人敢动你们。”莫逐日的双眼一瞬也不瞬的凝视他,“我相信你,风魔,我信任赤鬼堂所有的人,御形克己的死与你无关,你们尽力了,我比谁都清楚,我有习质疑过你的行动吗?我有过问那天的情况吗?你很清楚,我没有,这样还不能让你信任我吗?”
飒魔不回答,他抽着烟,视线撇向一旁—面无表情。
他们是杀手,是肮脏的一群,是见不得光、没人性的死神,一点错误都会让人仇视,手上沾了血就成了注定的原罪,可是他们有白口己的骄傲,犯不着对人摇尾乞怜?。
“风魔,你不信任我吗?”她更加握紧他的手,更靠近他。
她手掌的温度很热,他下意识的想挣开,但她握得很紧,当然,如果他硬使力绝对能挣脱,可是…风魔抬起头,望着他的双眸很明亮,就像她的手,很热。
“风魔,你很冷吗?”他的手很冰,就像她刚才握住的枪一样,没有温度。莫逐日用双手包住他的掌,关怀的低问:“你怎么了?风魔。”
从没有人这样紧握他的手,从没有人用这样温柔的眼神望着他,风魔有一瞬的恍惚,在他暗无天日的杀手生涯中,彷佛透出了一丝曙光,好像他可以稍微放松的休息,为这样短暂一刻的温柔…
莫逐日困惑,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表情?明明在笑,却好像很悲哀,姿态很坚定,眼神却像个迷路的小孩,好似藏了很多、很多说不口的话。
“风魔……”她抬手,手指抚摸他冰冷的脸颊。
“放开我!”他一怔,倏地甩开她的手,她顿时呆住。他表情换得很快,咧嘴一笑,捻熄了烟,“画帝,你不当修女真是可惜,要不然凭你这股热情劲,铁定颠倒众生。不过,你妨碍到我的假期了,恕不奉陪。”
他转身要走,逐日却没因他嘲讽的言语却步,她追了上,在门边拉住他的臂弯,“信任我,风魔,就算只有一次,请你信任我!”
风魔回头,眼一眯,她双眸散发的光芒让他心中一刺。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下一刻,他单手钳制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狠狠的抵在墙上,过猛的撞击使莫逐日意识短暂的昏眩,而他紧迫收缩的手指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风魔……”她痛苦得喘不过气,但她没挣扎,只是仰着头,希望能让他了解她的真心诚意。
“你要我信任什么?莫逐日,信任神?还是谎言?”他在她耳边吐气,她嗅到烟草的味道,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很低,“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改变一切吗?你以为握住我的手就算是我的伙伴吗?我现在回答你,不、可、能!你最好听清楚了,我们不是伙伴,你和我,永远也不会是伙伴。”
话一说完,他骤然松开她,莫逐日扶着墙壁大口呼吸,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口口光闪过一丝难解的痛楚。双拳握紧,他扭过头,疾走步伐的背影像是在逃避。
她干咳着,勉强抬起头,见他远走,她艰困的想开口喊住他,却发不出声音。
风魔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她惊愕,但她不懂,如果他真有反叛之心,何不干脆杀了她?此时此刻除了画帝的虚名,她并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啊。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风魔,到底他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不肯承认她呢?就算想法不同,也是伙伴呀!莫逐日感到很丧气。
“啧啧啧,原来、水夜集团的首领与部属之间的感情好到这种地步啊?木过,有点令人匪夷所思,怎么伤害人的反而表情比被伤害的还痛苦呢?”
一个身影从后笼罩住莫逐日,思绪断线,她浑身一僵,不用回头,光是听这声音她就知道是谁了,她从没想过再和这个人见面,依旧是处于这么狼狈的情形。
真该死!
她低咒着,回过头,力持镇定,表情漠然,“少管闲事。”
男人的双手摊了摊,很无奈似的一笑二千万别这么说,逐日,我们好久不见了,你这么说会伤我的心呢。”
‘如果你还要命的话,最好离我远一点。”她冷眼盯着他。
男人笑语,“还是这般的倔强勇敢,可惜你那虚伪的正义,就连自己的属下也不相信。”
即使是背着光,莫逐日也能准确的知道他的嘴角上扬,他的脸令人厌憎,将痛苦和忧愁加诸于他人身上的人,只有一种表情——微笑与嘲讽。
“失陪。恍她转身就走,绝不要再跟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莫逐日的心中不断发出警讯。
“这么急着走,我该解释成你怕我吗?”他的柔声轻语令她僵住背脊,他缓缓往前走了几步,脱离阴影,“这三年来,我一直等着你,逐日。”
阳光下的他面容温煦,却让莫逐日浑身的血液降至冰点。
“我等着你,在深夜时分,就像你哥哥替我暗杀敌人般,摘下我的头颅。”
男人有一张邪恶到连撒旦都会嫉妒的俊帅面容,双眸色迥异的眼珠,印证了他冷酷多变的性情,黄金比例的身材,则让他举手投足既有贵族式优雅又充满海盗般霸气,任何女人只需望他一眼,就会迷醉在他似笑非笑的诱人神情中。
他是义大利黑手党创立以来,最年轻、最傲慢的领袖——罗伊.卡麦隆。
同时,他也是在三年前挟持了莫逐日以威胁永夜,导致珍.诺里重伤昏迷,莫追风为情殇离开永夜的始作俑者。
第二章
三年前
昏迷中,长年训练出的警觉令莫逐日不得安稳,就算是用药使她暂时失去作用的神智依旧如坐针毡,她梦到双胞胎哥哥受了伤且处境危险,他为了一个神秘女子心情起伏不定,她想呼唤他,梦却中断了。
强光射入眼帘,刺痛感使她眨了眨眼,喉咙干渴、浑身酸软,不适的感觉令她发出几声呻吟。
莫逐日挣扎的醒来,勉强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秀丽睑庞,眼眸深邃,骨架纤细,是一个比潘妮洛普克鲁兹更美的南欧美人。而女子退了几步,用一种讶然无辜的眼光望着她。
“你醒了!”太过惊讶,女子忍不住捣着小嘴低声惊叹。
莫逐日使力坐起,匆匆的环视四周,最后视线回到女人脸上,女子一双长睫毛如扇般眨着,美丽的眼眸同样凝视着她,却没有给予任何帮助。
”这里是……”她的声音因久未进水而干哑,药力使然,话未能尽,她终于无法抗拒昏眩与恶心感,闭眼躺下。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已足够令她了解身处之境。
这是一间宽敞华丽的卧房,晚霞色系的帷幔吊绕在床柱四周,躺在欧式复古的木床上,她彷佛可以嗅到木头所散发的淡淡一分芳,价值不斐的砖石砌成挑一局四壁,与床同色同质的木棂窗户微微推开,吹进来的风带着冷意与咸味。
她被抓了。
莫逐日回想昏睡前的种种。她为了搜寻追风的下落独自来到义大利,出了庞达罗西机场,进入西西里岛,她一直保持警戒,是什么让她被迷昏?
噢……她抬手覆额想起来了。是个孩子,背着木盒说要帮她擦鞋的孩子,她拒绝,但却赏给他钱,就在那时候,孩子拿针刺了她手臂,迷昏了她。
真是妇人之仁,她不免咒骂自己。
“这里是合之屿。”女人声音细细柔柔的,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受,“你睡了一天了,罗伊说,你至少还会再昏睡个两天的。”
莫逐日身体一僵,倏地睁开眼,“你说谁?”
“罗伊.卡麦隆。”女子复述。
很好,她不但被抓了,还落入了主要敌人的手里。
合之屿,她被困在一个于威尼斯外海的独立岛屿,手无寸铁、四肢无力,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吗?来救人的却反而身陷险地。
“你想喝水吗?你会口渴吧?”女子对她微笑,那是个很甜很美的笑容,宛如天使一般,不等她回答,便已娉婷的走到茶几旁倒茶。
莫逐日不知她是谁,但那样的笑容却很容易令人忘却危险。她起身坐直,地神给她的磨练并非白费,从醒来到现在,不舒服的感觉已渐渐淡去。
“请喝。”女子捧着托盘呈到她面前。
莫逐日不疑有他,她端起杯子,浓浓茶香扑鼻而来,杯绿正要凑近唇边之时,桃花心雕刻的木门咿呀的被人推了开,一个身着白色休闲衫的俊帅高挑男子站在门口。
如果档案中的照片已足够迷倒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那么本尊的出现,只怕是灿烂耀眼如阳光般令人无法窥视。
他是罗伊.卡麦隆,声势直逼现任黑手党首领的卡麦隆家族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