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扬扮个鬼脸,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走到他的旁边坐下。
“还好啦!身材一流,人也热情,只不过……”龙扬轻皱了下眉头,接过白皓然递过来的威士忌,猛地一口气喝光,“不到一半我就厌烦了。”
白皓然难以置信的一愣,“不可能吧!”他怪叫着。
“为什么不可能?”龙扬淡淡的瞥了他—眼,顺手又倒了杯酒。
“因为,光看刚才金海妮瞧你的那副活像是吃足了甜头的满足表情,我想,你的表现应该是可圈可点,让她满意至极才对,不是吗?”白皓然止不住的调侃着,眼中闪着迷人的笑意?
龙扬不屑的冷哼一声,“谁知道?”他的唇角讥讽的扬起,“女人代表的通常是麻烦,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她们是最擅于玩欺骗游戏的一种动物,你可别看她们表面虽然温柔可人,处处顺着你的心意行事,其实内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可厉害的了,咱们这些男人要是不自个儿当心一点,总有一天,可能连骨头被啃光都不知道。”他缓缓的品啜着手中的酒,一脸不以为然。
“哇,啧啧啧!——”白皓然听了之后,眼神变得好邪恶,“好深的一番见解啊!难不成这是你亲身的经验之谈?”他暧昧的眼神意有所指。
“闭上你的狗嘴!”龙扬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一拳打在白皓然的肩上,“你别把我的话给想歪了!”
“我哪有想歪,”白皓然的表情再正经不过的了,“这可是你刚才自个儿说的,不信的话,我还可以叫雷杰为证。”白皓然一副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模样。
龙扬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缓缓扬起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看你的样子,好像对我的话挺不赞同的,既然如此,那你何不将你的见解说出来,好让我洗耳恭听—番呢?”他带着好深沉的表情,双眼发亮,不怀好意的嘲弄着白皓然,睡袍下一双修长的腿,此时,正懒洋洋的横放在所坐的高脚倚上,百般无聊的抖着。
哈!白皓然老奸巨猾的呵呵笑着,就算是白痴也看得出来,龙扬正挖好了一个陷阱等他跳下,更遑论他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会让龙扬如愿以偿呢?白皓然带着笑意的眼神出现了—抹淘气之色。
“不,我没有什么意见,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并且举双手双脚大大的表示赞成。”白皓然开心的说着,露出了个大大的、迷死人的春风笑容。
“是吗?”龙扬眯起了眼,十分怀疑,“我怎么觉得你笑的好奸诈!”龙扬似有若无的揶揄着,这家伙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狐狸!想反将他一军,还真不容易?
“奸诈!”白皓然惊呼了一声,用手摸摸自己俊秀的脸蛋,满脸无辜的表情,“不会吧!很多人都觉得我笑起来挺可爱的,怎么会奸诈呢?肯定是你看错了,要不然,就是你嫉妒。”他扬起下巴,好有自信的笑着。
“我嫉妒?!”龙扬听了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
雷杰则是按照往常一样,习惯性的翻了翻白眼,一副不予以置评、见怪不怪的酷样;而陈文彬则是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嘴巴错愕得阖不拢。
“你真的是愈来愈不要脸了!”龙扬嗤哼着,满脸嫌恶。
白皓然这下可威风了!他慢条斯理的朝龙扬抛了个大媚眼,带着一脸掩不住得意的贼笑说道:“谢谢你的夸奖!不要脸可是我全身上下最引以为傲的优点,难得你会如此的欣赏,果真不愧为咱们龙门社的社长,奸眼光,”他哈哈大笑着。
龙扬简直拿他没辙,低声的咕哝了几句,懒得再跟他继续抬杠了,然后,视线终于飘向了久候一旁的陈文彬,目光充满询问之意。
“你是……”他微微挑起眉。
回过神来,陈文彬急忙向他行个礼,“龙社长,我叫陈文彬,是明伦调查公司的经理,我们曾经透过你的秘书通过好几次电话,讨论关于当年你父亲龙绍德先生死亡的事实真相。”他有些紧张了!
龙扬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殆尽,他倏地站起身子,朝陈文彬走去;当他来到陈文彬的面前,一同在大厅上的沙发坐定时,他脸上的柔和表情已由严厉取代。
龙扬高大结实的身子整个陷入椅背中,“如何?已有眉目了吗?”他的语气非常的冷硬,眼睛中的冰冷、阴寒,教人不寒而悚,“是真自然意外?还是人为谋害?我对贵公司的办事效率已经开始渐渐不耐烦了。从我派人委托你们调查这件事情开始,至今也已有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或许贵公司卓著信誉只是浪得虚名,也或许我应该要联络上和你们敌对的和升调查公司,我怀疑他们会像你们一样,这么没有效率。”他冷冰冰的挖苦着。
陈文彬简直被人给狠狠的打到十八层地狱去了!
老实说,他刚才看到龙扬的时候,原本还以为传闻有误,毕竟龙扬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冷酷阴狠的人;但他错了,而且是错得非常离谱,他这时才顿然明白,外边所有对龙扬个性狠绝阴冷的形容,绝对没有半点夸大与不实,他深深的吸进一大口气,几乎不敢正视着坐在对面那个杀伤力特强的危险男人。
他苦笑的发觉,即使他们之间还隔有些许的距离,但他仍可以感受得到龙扬话中的犀利与冰冷,霎时忽然觉得通体冰凉了起来,牙齿几乎冷得打颤,他强迫并阻止自己想抱手摩擦温暖的冲动。
陈文彬向来自认为是个擅于观察的人,也因此,他才能从一名微不足道的职员,爬到今日的经理位置;不过,眼前的这名看似无害,实则危险无比的男子,让他感觉到莫测高深且捉摸不定,就好像和一头凶猛的老虎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时时都得提心吊胆的,否则,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被猛兽生吃活吞的生命危险。
他局促不安的急忙赔罪,“龙社长,请你别生气,这就是我今天会那么着急的赶来这里见你的原因。”
陈文彬边说边战战兢兢的打开他带来的公事包,由里面拿出一份显然是刚刚整理好的资科,然后,将资料送到龙扬的面前。
一接过资料,龙扬面容一肃,低下头便迅速的阅读了起来;而原本无声无息的站立一旁的雷杰以及坐在酒吧后的白皓然,也不着痕迹的踏着大步走过来,纷纷凑近观看。
龙扬俊逸的脸孔,愈看愈冰冷,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犹如暴风雨将至前的阴霾灰暗,让人很容易明白,充满了肃杀、暴戾之气。
陈文彬在公司一向以冷静沉稳著称,并颇引以为自得,但是在看到了龙扬——这个曾经是黑社会老大出身,如今在政商界呼风唤雨的冷酷男子,在阅读资料的阴森面孔时,他开始感到惊慌了起来,一颗心也像吊着十五个桶子般,七上人下的。
他从不曾在任何人的脸上,见过如此犹如严冬中霜雪般阴冷凝滞的表情,他本能的支撑着自己,全身绷得跟拉满弓的弦一般,在他虚幻缥缈的影像中,突然有好几颗被人当作球踢的人头飞出窗外,且惊恐的发现,其中的一颗便是他自己的。
顿时,陈文彬非常的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来这里以前就先立好遗嘱,现在他只能暗暗的祈祷,希望自己还能在酷寒肆虐下留有一口气,活着走出这扇门。
就在这种剑拔弩张,既紧张又严肃的气氛下,龙扬终于抬起头,脸上严厉冷漠的表情是变幻莫测的,令人猜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我怀疑得没错,我爸当年果然是被人给谋杀的。”龙扬的声音显得遥远又冷淡,冷峻的黑眸里带着明显的杀意,“调查出这件事情幕后的指使者是谁了吗?”他的目光冷幽幽、阴森森的直射向陈文彬。
陈文彬不自在的动了动,若非他端坐在沙发上,只恐怕此刻早巳因双腿虚软,而瘫坐在地上成了一滩泥巴了。
唉!说起来可笑,像这种虚弱无助的感觉,还是他生乎以来的头一遭,真不晓得他干么怕成这个样子?
“到底怎么样?”龙扬冷着脸,声音中充满寒气。
陈文彬努力的保持着平静稳定的声音,“目……目前还没。”他讷讷的低着头,含糊不清的回答。
“什么?!”龙扬眯起眼,露出一副要把陈文彬生吞活剥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有关这个幕后指使者的任何蛛丝马迹?”他的声音中流露出一股危险的温和,令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浑身颤抖。
“不,不是这样的,龙社长。”陈文彬紧张得脸色发白,额头及手心上的冷汗,像是忘了关紧的水龙头般直冒,“目前我们已经掌握到初步的线索,只是碍于发生的年代太过久远,而我们的时间又太过紧迫,所以,还没能来得及更加深入的调查;因此,我是想……能不能请你再多给我们公司一个礼拜的期限,—个星期后,我一定将最完整的资料交到你的手上。”他抖着声,有气无力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