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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两个家伙推派我当代表的话,那姑且就算是了。」白皓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摆脱当门神的位置,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这时,倪家大家长倪础天突然站了起来,「我去吩咐陈妈晚上多煮几道菜,还有你倪大婶要是知道你来了,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他摇头笑着说,准备去通知老婆这个好消息。
看着父亲离开后,倪仰流实难掩心中之激动,笑着搭上白皓然的肩,「好了,快说!怎么会忽然想到要回来?莫非是龙门社要倒了?」
龙门社的势力遍及全世界,三大巨头的声名更是远播国际;能在短短几年之内便有如此辉煌的成就,唉!实在是非人的能力可以为之,也只有他们这几个天才中的天才,才可以如此轻易的做到。
白皓然对他的话扮了个大鬼脸,「要龙门社倒?等下、下、下辈子吧!」要是那么容易就倒,他早就让它倒了,从此无拘无束、无牵无挂,逍遥又自在,那真是人生最大的乐事。
「你这次回来没那么简单吧?」倪仰人若有所指,向来心思谨慎的他,其实心中早已有几分了然。
「没什么!只是想重游旧地而已。」白皓然云淡风轻的一笑,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
「这话留给别人去听,我可没那么容易就让你哄过去。」他好笑的轻哼。
白皓然不客气的哈哈大笑,「好吧!算你猜对了!其实是老夫人找我回来的。」他老老实实的说出,原本就不打算隐瞒来此的目的。
「是不是为了我们被人威胁这件事?」虽然个性是浮躁了点,但倪仰流并不笨,精明的他马上就猜到是为了什么原因。
白皓然目光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露出一个浪荡不羁的邪恶笑容,「从现在起,我可是你们那小堂妹的秘密保镳,以后请多多指教。」
保镳?!「这事娃娃知道吗?」倪仰人不疾不余的问着,皱眉沉思。
白皓然摇摇头,慵懒的伸展了下四肢,「老夫人的意思是暂时不要让她知道,免得引起太大的反弹。」要是她一掉头就回台北去,那他的计画不就全玩完了。
「是有这个可能。」倪仰人非常了解小堂妹那倔强的个性,也曾为此感到十分头痛,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或许奶奶的决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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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家的饭厅,热闹的气氛从开饭到最后,一直维持在沸点。
「娃娃,你等一下为什么不带着白小子四处去走一走?」用完饭后,倪老夫人拿起手帕轻拭着嘴角,并笑容满面的建议着。
「什么?」倪娃娃从奋斗的最后一口汤中抬起头,整个人都傻住了。
「白小子已经有十几年没回来过了,你就替奶奶尽尽地主之谊,带他去附近逛一逛。」倪老夫人端茶喝着,似乎没看到倪娃娃那忽变得不对劲的脸色。
「让大堂哥带他去。」要她带他去,门都没有。
「我待会儿还得教学员们上课,可能没有时间。」倪仰人放下碗筷,有些抱歉的看着她。
「那就小堂哥去。」倪娃娃就不相信非得她不可。
「我也不行耶!」倪仰流为难的看着她,眼底同样堆满了歉疚,「吃完饭后,我跟老爸要到市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恐怕都不知道已经几点了。」
「那就……」倪娃娃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除了今晚缺席的倪水菱之外,竟然已经没有人可以让她推托了,丧气的叹了一声,她黯然的垂下头,宛如即将凋谢的花朵。
白皓然好笑的望着她沮丧的脸,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他吗?
「娃娃,告诉婶婶,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坐在倪础天旁边的中年美妇人丁纪莲,慈爱的看着她。娃娃一向善解人意,会这么推三阻四的原因,肯定有什么理由才是。
倪娃娃抬起头,对着视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好的丁纪莲勉强一笑。
「没有,只是我看不出为什么得……」她的话在倪老夫人逐渐拱起眉的脸色中中断了,深吸了一口气,她认命的站起身,「好吧!跟我来。」然后,也不管人有没有跟来,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白皓然见她出去后,也跟着慢吞吞的站起来,脸上一副受尽委屈的好笑模样。
「唉!想不到我的人缘已经随着年龄的成长,而呈现反比例的下降了。」他幽默的自我调侃,朝在座的人扮了个大鬼脸后,不理会因他的话而爆出的一连串大小笑声。他跟着走出饭厅,却发现倪娃娃站在中庭,穿着靴子的脚轻轻踢着石头,显然是极度的不情愿。
「你别想要我带你逛什么,因为我自己也两年没回来了。」听见脚步声,倪娃娃立刻转头睨视着他,口气相当的冲。
「你对客人一向都这么不礼貌?」白皓然悠哉的笑问着,对于她毫不友善的语气视若无睹。
「你例外!」没错!只要一看见他,她的坏脾气就全都来了。
「哦,我明白了!」白皓然认真的点点头,露齿而笑,「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么的特别。」他故意曲解她的话,笑得有点洋洋得意。
倪娃娃听了险些气坏,高抬起下巴,她声音粗鲁道:「听着,老兄。」她绝对有必要更正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嘴脸。
「不,你才给我听着,老兄。」白皓然沉下脸,也学她的粗鲁腔调,并先发制人的捉住她的手臂。
「你要干什么?」她睁大眼睛,没有避开他的注视,她可不是一个胆小鬼,即使他的眼神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锐利。
「你以为呢?」他嘲弄的看着她,「走!我们到别的地方去,老夫人他们可能还在听力的范围之内,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他们听见我们的谈话。」说完,不待她同意,便强行拖着她走。
「你……该死!放开我,我有脚,我自己会走,听到了没?」倪娃娃龇牙咧嘴,用力的甩着手臂,只差没跳脚而已。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到底以为他在做什么?视线移至抓住她的结实手臂,倪娃娃突然吓了一跳。老天!她从来没发现,他甚至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强壮,不消说,只要他有意,一拳就可以把她揍到南极去了,虽然极不情愿承认,可是这确实是个不争的事实。
不去理会她在喘气下吐出的诅咒,白皓然脸色不定的拉着她向前走,走得稳稳当当,一点也不把她挣扎当成回事。直到他们走离开饭厅的范围,进入屋侧的一条曲折小径,他才在凉亭旁停住。
倪娃娃不确定她脑中的吼叫声是风吹声,抑或是她自己喧闹的脾气,总之,她只知道要是有机会,自己一定会狠狠的踹他一脚。
「永远不要再这么做。」她火大的斜睨他,低声警告,并抬起一手去揉他手指陷人的地方,「也许你在奶奶他们面前可以把他们哄得团团转,但在我面前,那是没有用的。」
「如果你了解我或我做的,你会知道我并没有哄着人团团转的习惯。」他深邃不可捉摸的银眸直勾勾的对上她水灵灵的大眼睛。
「我完全了解你在做什么!」在月光下,倪娃娃的双眸像火一样闪烁着火花。
「包括那一吻?」他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关你屁事。」她腹中怒火狂炽,顺着胃壁延烧上喉头,厌恶他又提起这个令人难堪的事。
「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心中的我,真的有那么令人讨厌?」白皓然忽地闷声的问,声音竟出乎意料地脆弱。
事实上,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会这么在乎他在她心中的感受。
向来习惯自由自在的流连在花丛之间,享受美女的温柔情意,所以,他一直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安定下来的时候,也不觉得像龙扬或雷杰那样,多了个女人在身边绑手绑脚,生活就会更有乐趣,但直到遇见她摘下墨镜的一刻,没想到自己建立多年的信念,一瞬间就全毁之于一旦。或许吧!或许他刚开始是抱着好奇的心理与她玩玩,但在与她慢慢的接触过之后,他的想法有了重大改变,这个改变让他震惊、惊惶,让他变得在意她对他的想法。
「假如答案是是呢?」倪娃娃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平淡的音调里,掺着那一抹郁郁寡欢、若有似无的落寞,会让她的心感到有点酸涩,且心慌意乱。
白皓然眼一垂,双手忽然搭上她的肩,「别动!」他低沉的喝令,在她还来不及阻止之前,整个头便已经埋进她纤细的肩上,微微的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