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啊!而且我没有伤害他的动机。姊,妳要相信我!」凌雪莹急切的辩解着。
「妳怎么会没动机?」凌雪晶喃喃的吐露怨慰,「因为妳想把我绑死在凌氏企业,让我的梦想枯萎。妳见不得我好,所以这么做,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逍遥,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妳想,只要靳澜不在我身边,我就会心甘情愿的担起总裁的职位……我从没想过妳会跟妳母亲一样,而且下蛊害的还是我最爱的人!」
她猛然放声狂哭,「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妳明知道我最爱的是他啊!」她瘫软跪坐荏吔。
凌雪莹无奈的望着满是泪痕的凌雪晶,为什么连最亲的姊姊也这样误会她?难道爱情的魔力远胜过亲情?
她深深地叹息,但是心中却丝毫没有怨恨。
自母亲过世后,雪晶成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善良的雪晶就像天上派下来的天使一样,带给她从小就缺乏的家庭温暖,以及失去的母爱。
其实雪晶自己也承受着丧亲之痛,一夜之间同时失去了父母,但她还是坚强的领着她踏入凌家大门。以十来岁的稚嫩年龄驳斥凌家其他亲戚长辈的反对,坚持让她入了籍,冠上凌氏的姓。
所以即使现在雪晶是恨她的,她也不怪她,因为她已经给了她太多东西,有些甚至是用金钱也买不到的。
该是她回报的时候了。只是当恩情已报,也许她们姊妹之间便再也无任何瓜葛,而是各过各的独木桥、各走各的阳关道了。
她拨了拨落在肩前的发丝,怆然的走出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第八章
在一片香烟缭绕的密室中,弥漫着静谧又诡谲的气氛。说是神坛,却比一般神坛看来明亮干净,也非密宗那样的澄净庄严,焚香更是浓得吓人。
「丫头,今天怎么有空来找师父?」一位挺着圆滚滚大肚子的男人慢条斯里地说着,他的声音低沉浑厚。
「叔叔,我有事想请教你。」凌雪莹张着小口道。
「呵呵呵!从小聪明慧黠、口齿伶俐的小雪莹也会有问题问我这大老粗喔!看来叔叔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哈哈哈!」他朗朗笑着,其实也是高兴这个疼爱的小辈有空来看看他。
王到元是凌雪莹母亲牵扯有些遥远的亲戚,当初初来乍到这陌生的土地时,多亏王到元的帮忙,让她们母女俩不至于完全没有依靠,因此打小凌雪莹就喜欢这个叔叔,只是老搞不清楚他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店,一度还以为是算命馆。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叔叔懂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包括她想问的问题。
凌雪莹嘟着小嘴,有些没好气的说:「叔叔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可从来没有瞧不起你过喔!都是你一个人在那儿自顾自的乱乱说。」
「生气喽!哈哈哈,我的小雪莹本来就是高级知识份子,跟这儿就是格格不入嘛!我这儿讲的都是怪力乱神,你们高级知识份子讲究的是科学,不合的啦!」他就事论事的分析着,倒也不是自贬身价或是看不起自己的专长。
「学历只是用来唬人的,有很多高级知识份子还不是沉迷于邪教。现代人心灵过于空虚,不得不寻求宗教以慰藉填补那份不满足,因此随便用电脑合成弄个神迹出来,再高级的知识份子还不是信得一愣一愣的。」她嘲讽道。
「不谈这些,妳来到底要问我什么问题?」他实在好奇这小妮子会有什么样的难题。
回归正题,凌雪莹收敛起方才的调皮,「叔叔……」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啦?这不像是伶牙俐齿的雪莹喔!」蓦地,他又朗笑起来,「妳可别当叔叔是恋爱专家喔!爱情是你们年轻人搞的玩意儿,别问我。」他误以为她的欲言又止是因为交了男朋友、谈恋爱的关系。只是心中有点小感慨,没想到他的小雪莹已经大得要谈恋爱、交男朋友了。时间怎么流逝得这样快,一点都不饶人。
「不是啦,叔叔你很坏耶!」她羞得满脸通红,因为虽然不是为此而来,却多少也牵扯上一些关系。「我才不是来问你无聊的情爱问题,那些我可以自己解决。」
「那妳到底要问什么也快点说清楚,不要让叔叔这个老人家猜东猜西的,我的年纪大了,脑袋不大灵光,根本猜不到。」
「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下蛊?」豁出去了,凌雪莹毫不拖泥带水的问出。
只是这一问,却把王到元给吓得愣住了。
「叔叔,你怎么了?」见他始终不作声,紧蹙的双眉让她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雪莹!」他伸出短短胖胖的手握住凌雪莹的双手,「妳应该知道妳母亲是位苗族女子吧?」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对母亲的身世还算了解,可是这跟下蛊有什么关系呢?」
「在苗族,最早是为了信仰而使用蛊,因为巫师想要控制族人、约束族人,以防止族人背叛——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而有时候对敌人下蛊,还可以让敌人说出真心话。因为古代的巫师都是女性,基于传女不传男的传统,所以一般来说只有女生会下蛊,因此苗女就和巫蛊画上等号。」
「原来这就是最早用蛊的方式。」她了解的点了点头,「所以我母亲也会喽?」她提出疑惑。
王到元不作声的点了头。
这下可换凌雪莹露出惊诧的表情,「难道当初爸爸跟大妈的死,诚如那些人所说的,是妈妈下蛊害死的?!」怎么可能?在她的印象中,母亲总是温柔婉约,甚至处处容忍大妈跟其他亲戚的欺凌,而且毫无怨尤……她有些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
王到元急忙阻止她往下想去,「不是妳想的这样,千万不要误会妳的母亲。谁对她都可以有误解,唯独妳不行,否则妳母亲若是有灵,定会非常难过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有些心虚的说,心中却也放下一块大石,至少母亲的形象并没有因此破灭。「元叔,你可不可以再多说一点?我想知道更多。」
「妳怎么会忽然想知道这种东西?」王到元不禁感到疑惑,尤其闻莲生下她后,更是只字不提这些事情,她希望能让她的心头肉过着正常且无忧无虑的生活。
「呃……」该不该说呢?事情太复杂了。
「如果妳不想说没关系,元叔不逼妳。蛊这种东西,向来是传女不传子,甚至连自己最亲密的伴侣也无法得知。」
「那我的母亲为什么不传给我?她连提都没有跟我提过。」母亲是另有隐情,还是压根不愿让她知道?
「孩子,妳母亲是用心良苦。当她带着妳来到台湾时,便希望妳能跟其他孩子一样。而且苗族女子生性温柔多情,非外传的那样刚烈不羁,只是容不得自己的爱人始乱终弃罢了。」王到元慨叹的说着。
「妳母亲不仅长得漂亮可人,性子更是单纯天真、甜美温柔,当初在家乡时,附近各族的青壮少年不知煞费多少苦心,只为博得妳母亲的青睐。虽然妳外婆仍依照传统,将蛊术传给妳的母亲,可是她却从来不当一回事,更不会像其她同族少女一样,随时随地将蛊带在身上,就怕被骗。」
凌雪莹听得出神,没想到原来她对母亲的了解竟是如此浅薄。
「所以妳要明白妳母亲的苦心,会下蛊并不能代表妳的情路可以走得顺畅,只不过是冤冤相报罢了。妳母亲始终相信两人的相爱,是建立在彼此的信任上。」
闻言,她不由得鼻头微酸。信任这二字说得容易,可是做起来却难上加难。她想到靳沄对她的怀疑,进而对她的冷漠、无情,都是起因于对她的不信任。
王到元忽然起身定到一旁原木制的雕花书架,随手拿起一本书翻至中间的一页,放到凌雪莹面前。「这本书上有记载着蛊的种类。」他用食指指着他说的地方。
「一般常见的共有十一种,而每一种自有其折磨人的症状发作,往往都可以让人痛苦得想一死了之。」
她看著书上的介绍,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她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直起。「元叔,难道全部就只有十一种吗?」怎么没有靳澜的那一种症状?
「当然不只喽!蛊可能有形,也可能无形,就因形体如此变化多端,使人难以防范,极易中毒,这也是它最让人害怕的一点。」
「那元叔,你听过有一种蛊是会让人昏睡不起的吗?」她提出疑问。
王到元严肃的用手轻抚着浑圆不知迭了几层的下巴,思付了好半晌后才道:「我是没听过这种症状的蛊术,怎么这么问?是不是妳有什么朋友被下蛊了?」
「没有啊!没有,只是随口问问的,单纯的好奇有没有这种症状而已,呵呵!」她连忙干笑几声企图掩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