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谁叫宋爷爷是他的顶头上司,老板说的话,员工能说不吗?他这夹心饼干是当定了。
第二章
月光如桥的静夜中,宋光伦载着静默的姜晓羽在台北的车河中缓缓移动,当车子来到晶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时,他仅瞥她一眼即下车。
她没说话,跟着下车,在他走进电梯时,她同样跟进。
出了电梯,进了房间后,他抿唇看着她仍像个哑巴似的跟他进房,他嗤笑一声,转身往盥洗室走,没想到她也走了进来。
他双手环胸,横她一眼,「妳被老头训练成机械人?我往哪儿走,妳就往哪儿走?」他的口气带着嘲讽。
他以为她爱吗?!姜晓羽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一句后,才恭恭敬敬的以温柔的嗓音应答,「爷爷有交代,只要你在婚宴结束后带我走,我就得跟着你。」
他浓眉一蹙,臭老头!他这是被他算准了吗?!
「他要妳跟着我做啥?伺候我?」
不然呢?当保母帮你泡奶?!想是这么想,姜晓羽还是做出一个由国际礼仪师教了她一个月的温柔笑靥,「是的,只要你有任何需要,我都得竭尽所能的做到。」
「竭尽所能?!」宋光伦冷笑,「他倒挺会教的。」
这一次,她没有回答,因为宋爷爷找来的都是名师,要求更严。
「妳为什么不说话?」他突然很不喜欢她的安静。
「爷爷说你不喜欢多话的女人。」
这老头--他隐约感到胸口有一股怒火沸腾起来,「算了、算了,我现在要洗澡,妳该做什么?」她该出去了吧?!
「请你--」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不卑下亢的道:「请你先到外面,我帮你放洗澡水,待会儿就伺候你洗澡。」
这与他料想的答案截然不同,但他只是狡黠一笑,「好,很好!」他就看看老头教会她什么!
一见他出去,姜晓羽顿时觉得空气流通多了,感觉也不那么拥挤。
虽然在他决定返台为好友当伴郎的消息传到她耳里时,她就明白了这八年所学的即将要派上用场了,但事到临头还是会紧张。
她一边放洗澡水一边褪去身上的手套、晚宴服、高跟鞋,再套上浴袍后,从皮包里拿出备好的精油滴了几滴在浴缸,瞬间,浴室立即充满淡淡的柠檬香味。
闻着这香味,她不得不承认宋爷爷对他了解得相当透彻,对他的行为也算得奇准无比,他的反应几乎都让宋爷爷猜到了。
只是,他怎么算也没算到他们会在台北街头先遇见了,而且--
她低头看着自己右手背上那一条斜划而过的小伤,宋光伦理应起疑了,因为一整天下来,她有几次注意到他的眼神是落在这手上的……
待会儿他要问起,她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鬼上身吗?唉,想骗谁!
「还没好?」低沉的性感嗓音突地在门口响起,也将她从沉思中唤醒,她连忙抬头,一看水都快满出浴缸了,急急关掉水龙头。
「看来这方面老头儿训练得不怎么好。」他出言调侃。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她会紧张好不好,他以为她天天伺候男人入浴吗?!
她想起宋爷爷的话,他买下她,再将她的一生送给眼前这个老是跟他唱反调的人,她的存在价值是依附在他身上,所以他不是别人,是她的「主人」。
宋光伦挑眉睨着她,眼神从她那张淡抹胭脂的粉脸往下移到微见锁骨的纤细肩膀,再往下看着被覆盖在浴袍内凹凸有致的身材,然后来到浴袍下方露出半截圆润修长的美腿上。
不得不承认,老头子看女人的功力绝不亚于他,虽然他此生只有奶奶一个女人。
姜晓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毕竟还是个处子。
为了改变此时的奇异氛围,她上前一步,「请容我伺候你沐浴。」
他抿唇而笑,但这个笑却不见真意,而是让眸中的讥讽更加深一层。
他冷峻的观察她,见她一开始在解开他的领带时,手还微微颤抖,但接着为他脱去西装、衬衫及其他衣物时,便愈来愈顺手,甚至在为他褪下最后一件衣物当下,脸上居然不见半丝红晕。
这可引起他的好奇。「妳常看男人的裸体?」
「没有。」但「观摩片」--简称A片,是看不少了。
「没有?!我看妳挺自在的。」
他有过太多女人,每个女人见到他这常跑健身房的强壮体魄时,可没有一个像她这么无动于衷的。
针对他的问题,姜晓羽实在无法回答,因为眼前这副足以媲美太阳神阿波罗雕像的裸体,她在八年前就看过了,而在这段不算短的受训日子里,宋爷爷更找了一名性爱心理学博士来教她,如何吸引一个已经对女人没啥感觉的男人。
其实方法并不难,就是逆向思考、要与众不同,但这只是大原则,她还是得察言观色,灵活运用。
「请容我先伺候你沐浴,以免水凉了。」
避开他的问题,她暗暗做了一个深呼吸,再动手脱掉身上浴袍,仅着一套纯白内衣,弯身拿起毛巾浸水拧干后,交给他。
他看着她手上的温毛巾,目光移到纯白胸罩罩住的浑圆及诱人乳沟,再往下,看着纤细的小蛮腰,还有下方那件纯白的贴身衣物--
他的心起了一阵骚动,一股被唤醒的欲火更是在血液中蠢蠢欲动。
他一抿薄唇,拿过她手上的毛巾擦脸。
他不是柳下惠,老头也很明白这一点,他得把持住。
她拿走毛巾,再拿起放在浴缸旁的小水盆及香皂,先舀些水淋在他的后背,再拿着香皂在他结实的肩膀、背肌来回滑动。
他的唇抿得更紧,老头要的这招美人计是挺折腾人的!
他情欲蠢动,姜晓羽也是猛吞口水,他的背好宽、摸起来好滑……
其实事情换个角度看就不一样了,瞧这会儿,应该是她在吃他豆腐吧?!
宋光伦的黑眸燃烧着两团野火,那是怒火也是欲火,因为他感觉得出来,他背后的那双小手很自在,甚至是愉快的。
但他可不愉快,他决定结束这种被挑逗的煎熬,探手拿走她手上的香皂,再抓起莲蓬头,很快的洗净身子后,进入浴池内。
波动的水流适时的安抚躁动的欲火,只是看着还杵在原地不动、性感迷人的她,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泡个冷水澡才是。
很不公平,她看来如此平静,清秀的眉宇间不见半丝尴尬,粉脸不见红潮,与他这被撩拨起的熊熊欲火相较,她太沉得住气了,虽然男人天生就比女人来得容易性冲动。
话说回来,女人也比男人懂得服从才是。
「如果我要妳跟我共浴,妳也不会拒绝,是不?」他故意这么问。
「是,只要你吩咐。」这是只能说Yes的问题。
「就算是做那件事?」他再问。
「是,只要你吩咐。」因为她的人生、她的身子都属于他。
他一双黑眸突地变得深不可测,「什么事都只要我吩咐?!妳的意愿呢?」
她的意愿在她跟着宋爷爷走的那一秒开始,也跟着消失了,而这八年来,她的训练、她的所学全都是为了迎合、伺候眼前的他。
「水有些凉了,我再为你加些热水。」
她再次避开他的问题,也避免让自己陷于自怨自哀的情境中。
姜晓羽走到另一边,小心的拿起莲蓬头放在浴缸角落,再转开热水,以免烫到他的脚,也让再起的氤氲热气掩饰她眸中那抹淡淡哀愁。
「我想爷爷应该有训练妳一定要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顾左右而言他。」
见她两次避开他的问题,他的黑眸变得更深、更沉。
「是的,但爷爷也说,若没有适当的答案,不必有问必答,因为你会咄咄逼人,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说的好。」
「爷爷说、爷爷说,妳自己又怎么说?」
她能怎么说?在他面前,她是不能有自己的想法的,「爷爷认识你三十二年了,我只认识你八年,爷爷的意思当然会比我--」
「妳认识我八年?姜晓羽,我记得我们只有一面之缘。」
当年他在床上搂着一名波涛汹涌的裸女画面突地浮现脑海,而且影像清晰,她的粉颊立即烧起两团火红。
他蹙眉,「妳记得?」
「我十四岁了。」
她暗暗的做了一个深呼吸,想要舒缓酡红的粉颊,事实是那个大胸脯女人的长相她已记不得,但他当时的慵懒神情她是想忘也忘不了。
「那妳可以告诉我,何来八年之说?」
她勇敢的定视着他,知道她现在要说出的话绝对会让他震怒的,然而,适时的投出一个震撼弹也是必要的。
「从爷爷带我去见你的第三天,我们就返台了,也是从那天开始,每天我都得收一封伊媚儿,上面有你当天的行程--」
「妳说什么?!」
宋光伦脸色悚地一变,飞快的坐起身,粗暴的扣住她的手将她拖到自己面前,但他忘了她的另一只手还抓着正注着热水的莲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