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婷--」张培世连忙拉她的手,跟她摇摇头,再跟宋光伦道歉,「她不是故意--」
「我就是故意骂他猪头的,他根本不是真心的要跟晓羽经营一个家庭。」宫韦婷才不理老公,气愤的指着宋光伦骂,「我就不明白,宋爷爷已经改变想法了,你干么--」她倏地住了口,一脸的恍然大悟,「对了,你们男人就是贝戈戈,有人抢,你就跟着想要了,你真的好自私,你为什么不拍拍屁股走人,让她继续过她的日子,你过你的?!」
「老婆,别说了。」张培世真是冷汗淋漓。
宋光伦冷睨着宫韦婷那张忿忿不平的脸,却没有任何回应。
有个「原因」恐怕也是他亟欲厘清的,要不,他若够理智,两人成平行线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困扰他的是,在尝过姜晓羽的滋味后,他觉得宗筱曼的味道太冶艳,触感也没她来得滑嫩,双峰亦没有她的尖挺浑圆--
每当欲火沸腾时,他试着想藉由宗筱曼的胴体来淡化他体内那种莫名的空虚,可是,老是在他才碰触她时,相通的小房间明明没人却发出音乐声,一连几次下来,他几乎可以确定是老头送的留声机在搞鬼。
但就不知他在里面装什么机关,三不五时的坏他的好事。
张培世跟老婆使使眼色,再轻咳了两声,将一脸沉思的好友唤回神,「光伦,以我这个刚结婚的男人来说--」
「我不想再听你们说什么,姜晓羽自己有嘴巴,叫她自己来跟我说。」宋光伦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她可以不必理你,她现在的行情比谁都高。」宫韦婷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嘴。
「是吗?如果我现在学我爷爷,伊媚儿给那些少东们,说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妳觉得她的行情还有现在这么高吗?」宋光伦太了解那些男人的心态了。
「你们?!」两人闻言一愣。
「不可能!」晓羽是坚持婚后才能有性关系的女孩。
他冷笑一声,就起身要走。
「你等一等!」宫韦婷当然明白他那抹冷笑的意思,想到他要是广发伊媚儿,那些将好友当成现代圣女的少东们肯定有不少要打退堂鼓了。
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喏,这里,你可以找得到她。」
宋光伦抿抿唇,上面是一家修车厂?!
「她在那里,你找一位王叔叔,他就会告诉你她的下落。」
他点点头,起身离开。
「韦婷,妳怎么跟他说了?」张培世很惊讶,因为那可是姜晓羽的另一个世界。
「也许看到真实的她,他就没兴趣了,那不更好。」
也对!一个脏兮兮的姜晓羽,一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姜晓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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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晴空下,几朵白云缓缓的越过台北县省道旁一家铁皮屋修车厂的天空。
「晓羽,妳的电话,陈律师打来的。」这粗鲁男声喊得中气十足的。
「好。」
一道娇小的身影从一辆汽车底盘下爬出,她拿布擦擦沾了油污的手,再走到摆置了不少汽车零件的小桌子,先将收音机的音乐关小声些,再拿起话筒接听。
「陈律师,你联络上宋爷爷了,他怎么说?可以吗?真的?太好了,谢谢你。」
挂断电话,她的双眼熠熠发光,她终于可以飞了!
「什么好消息?看妳这么高兴。」年过半百的王运维笑笑的从另一辆车的引擎盖探出头来,看着几乎就要高兴得跳起来的姜晓羽。
「宋爷爷答应了,我可以、我可以飞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了。」她的声音都哽咽了。
「太好了。」他的眼眶也有点红,乍现泪光。
「王叔叔。」
他摇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到这几年妳就像只囚鸟被关在笼子里,想飞也飞不了,又看到被妳绑在后山的那几十个风筝--」
「对了,那些风筝也可以自由了,我先上去一下!」她开心的拿了剪刀就往后山跑。
王运维露齿一笑,剎那间,他好像又看到了当年跟在好友身后,一张小脸仰得高高的,看着好友将风筝放得好高好高的小女孩,当时她笑得好开心,比阳光都还要灿烂。
思绪问,一辆黑色宾士来到修车厂前停下,一名像极了电影明星的俊俏男人一身笔挺西装的下车。
「这位客人,车子有什么问题吗?」
宋光伦摇摇头,目光来回的看着这间简单的铁皮屋,右手边摆了两辆重型机车,一面墙上还挂了不少照片、几张泛黄的奖状,还有几座奖杯……
他仔细看了那些照片,有一名似曾相识、穿着赛车服的男子怀抱着一个小女孩,一手正高举奖杯、男人跟女人拥抱小女孩的画面,还有男人带着小女孩放风筝的照片,看了几张后,他顿时明白男人的面貌为何如此熟悉,姜晓羽的五官几乎全承袭自他。
「客人--」王运维不解的又唤了他一声。
「姜晓羽在哪里?」他回头看着这个面貌慈祥的老伯伯。
他蹙眉,「你是她朋友?」
「嗯。」
他点头笑道:「她到后山去了,你顺着后面这条小路往上走,就会看到一处铲平的平坡,那儿有好多风筝,她就在那里了。」
「谢谢。」
宋光伦照着指示往上走,约莫十几分钟后,天空突地出现好几个疾飞的风筝,它们愈飞愈高--
他蹙眉,快步的往上走,随即看到在一大排果树后方有一大片草地,草地上放着有数十颗不小的石块,他再走近一看,石块上都有一条线在晃动着,那是系着风筝的线,而轴就被压在石头下。
那个熟悉身影正蹲在前面不远处,她一身白色连身修车服,手上拿着一只剪刀,在那些散布均匀的石块间移动。
他往天空看,发现不少风筝已经超出大部份风筝的高度,飞得更高了。
有两只风筝的线似乎纠缠一起,是双双飞向天际。
他不懂,凝视着姜晓羽,她为何将所有的风筝线全剪了?
姜晓羽忙了好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没想到一回身竟会看到他。
她僵立在原地。「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他走到她面前定视着她,她看来真的很不一样,脸上沾了油污、绑着马尾,脸上脂粉未施,最不一样的是她的眼神。
除了璀亮有神外,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洒脱,在女人眼中,他不曾看过这样的神采。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是韦婷告诉你我在这的?」
他点点头,抬头看了那些随风而去的风筝,「那些都是妳放的?」
「嗯,只要是心情不好时。」
「为什么剪了?」
「我一定要回答?」
「最好是。」
她定视着他那深沉霸气的黑眸,「剪了线,它们就能自由的飞了。」
「但再也收不回来了。」
「回不来也没关系,它若飞到宇宙,它就能看到宇宙的美,若是在某天某时落到一个陌生地方,至少它也看到沿途不曾见过的风景,幸运的话,风再起,它会继续旅行,若不幸掉进水里,那它也看到了不曾见过的水世界--」
「妳话中有话,什么意思?」他突然有些不安。
她抿唇,她那一颗想飞又不敢飞的心,在剪了线后,就没有任何迟疑了。
她转移话题的微微一笑,「我想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跟我谈论风筝的。有什么事?」
「我们之间会有一场婚礼,妳得跟我回去。」
「韦婷应该已经告诉你--」
宋光伦黑眸半瞇,「姜晓羽,我已经找到一个说服自己好让妳跟爷爷阴谋得逞的理由,妳就不要再浪费我们两人的时间。」
她一愣,「阴谋?!」
「还是诡计?我不认为有什么差别。」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鄙夷的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们根本不相爱,你看不起我,我们两个能建立什么样的家庭?」
「嗤!」他嗤之以鼻,「妳还在演?别忘了,我一眼就看穿了妳,只是错就错在我不该因为好奇而将妳留在身边,让妳有机会去进行妳的诡计,看到妳有多么贤慧、看到妳的厨艺有多好,妳让我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妳、习惯了妳所刻意营造的温馨氛围、习惯妳的味道,还有临去秋波的那一场挑逗,这一切一切,就是要让我沦陷不是?」
她真是--姜晓羽咬牙道:「那些都不是我自愿的,只是我愿意去试,因为我欠宋爷爷,因为我也想拥有一个家庭。」
「那不得了?」他冷笑,「我们就结婚,反正这是妳跟老头最初的阴谋,仔细算了算,我也没有任何损失。」
她抿紧了唇,他或许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巴望的男人,但绝不是她的。
「宋光伦,这的确是我跟爷爷设下的阴谋诡计,我也的确是故意挑逗你,故意让你习惯我的一切、我的存在,所以我这样一个城府深沉的女人,你反而想娶?你头脑没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