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仲骞回过神问:“妈,你怎么让这种女人住进来?”
“哦,你是说蔷薇啊,她是‘海外慈济志工队’的学员,来台湾实习的,我想让她暂住我们家。”翟妈妈回道,她也是慈济的一员。
好啊!什么统一教——什么幸福包裹,竟全是胡扯!
翟仲骞觉醒自己被她耍了。
他这个才智一等、博学多闻,在法律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律师,竟然被一个女人三言两语给骗倒了?!
不知情的翟妈妈还在介绍,“蔷薇是温哥华的华侨,你要多照顾她。”
他瞪著蔷薇,以眼神控诉她,只见她朝他挥挥手,露出一个充满嘲弄的笑容,然后打了个哈欠,“已经很晚,我要睡觉了,两位晚安。”
她转身走回翟仲骞的床。
他满腹疑云的看著母亲,“妈,那……为什么她睡我的床?”
“哦,我们家没客房,所以只好把你的卧室先让给她了。”
“那我怎么办?”
“你当然去睡书房喽!不然你要让妈去睡书房吗?”翟妈妈沉下脸看著儿子。
“呃……当然不是。”他垂头丧气的回书房去。
天!谁来救救他啊?这个冬天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二章
这真是混乱的一晚,翟仲骞窝在书房的沙发上思索到深夜,完全不得要领,幸好隔天是假日,他破例睡到阳光自窗外透进来。
醒来时脑海中第一个念头还是关于蔷薇。那女人根本还不知道是打哪来的,也许她是老千、混混、不良少女,甚至是犯罪集团的人,扛著慈善机构之名,行诈欺之实。
他越想觉得有这种可能,万一引狼入室怎么办?
翟仲骞走进卧房,想跟她把话说明白。
“有事吗?”她侧著头看他,对他的随意闯入略微不悦。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至少先摸清她的底细。
他一开口就审人犯似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
“昨天伯母不是告诉过你了。”她知道他想挖她的底细。偏不,她装傻地回道。
他却一脸严肃的追问:“你满十八岁了没有?”
蔷薇哈哈大笑,而且笑得很放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回答我!”他把双手交叉胸前,沉著脸看她,仿佛想把她看透。
她仍在笑,“你怎么不问我考大学了没有?或者干脆问我是不是逃家?有没有吸毒?”
“该死的,回答我!”他粗声截断她的话。
真是爱生气!
蔷薇又兴起捉弄他的念头,软绵绵的往他一靠,“你看啊,我满十八岁了没有?”
耶?她倒是看不出来,在衣服下的翟仲骞,意然有一身结实的肌肉。
她先是状似无意的在他健硕的身上磨蹭,最后干脆抱著他的臂膀,再摸摸胸膛,然后下了评语说:“你身材还不赖嘛!”
翟仲骞在心里发出无声的呻吟,这小女人怎么那么香……不!那么不知廉耻!
他故意轻视地瞄她两眼,竭力维持镇定的声音,抨击道:“可惜,你年纪小了点,不合我的胃口。”
他是在嘲笑她不够成熟吗?她这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他还有什么好批评的?
“我已经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了,只是保养得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她撒娇的钻进他胸膛里,继续“惹火”的动作。
他微微皱起眉,思考著她话的可信度。
看他一脸怀疑,她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言下之意,她可没打算拿什么证明出来,也不打算认真取信于他。
果然,只会耍嘴皮,但这些已不重要,他只想识破她的企图。
翟仲骞面露不屑,又哼了一声,“你到底想做什么?要钱?”
她把睑靠近骞仲骞,声音又嗲又腻的问道:“你想用多少钱打发我啊?我的胃口很大的喔!”
她白皙无瑕的脸蛋,透著一抹诱人光彩,他立即摄住心神,片刻,才别过脸说道:“你果然是干那一行的。”
蔷薇悠然笑道:“哪一行啊?”
“你这种女人,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做买卖’的。”他没忘记在机上她同时与几个男人纠缠不清的情况。
“我不会做买卖,我是学医的。”她仍没反应过来。
翟仲骞冷笑,直觉她在说谎,要是这么行,就不必用这种“旁门左道”的方式赚钱了。唉!小小年纪真是可悲。
于是,他诚挚的道:“虽然说职业不分贵贱,但是,你有手有脚又年轻貌美,只要肯吃点苦不愁没出路,何必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有失尊严呢?我真的……真的替你感到很难过。”
出卖身体?还、还有失尊严?!
厚,这个的臭男人,竟然把她华仁堂冷大小姐当作是出卖身体的女人?难不成他打从在飞机上,就认定她是出来“卖”的!
蔷薇瞪了他好几秒,热腾腾的怒气已从脚底冒到头上来了,“真奇怪,我额头又没刺字,你哪只慧眼看到我‘做买卖’?”
“他们要给你钱,那不是交易是什么?”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
他立刻打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该好好反省一下。”
“那是……他们知道我要去慈济,想用捐款讨好我,那是捐款,慈善捐款,你懂不懂啊?”蔷薇吼道。
他根本不相信,沉声道:“别做了。”
“你……”她侧著头骂不出话来,这家伙真的认定她是出来卖的。
他语重心长的继续劝说:“我不是有职业歧视,但以你出众的气质与条件,还有很多选择的,对不对?”
他轻视她,却又担心她,为什么他会说出这种关心她的话?
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样的情绪。
这一边,蔷薇已气得顾不了风度的大吼起来,“对你的死人头!我不‘卖’谁来养我?你要养我吗?”她已不在乎形象了,反正她在他心中已一文不值了。
翟仲骞一怔,“你还给人包养?”
对了,像这种美丽的女人,被人包养才赚得多,可恶!她为什么可以放荡到这种程度?
当下他又问:“包养你要多少钱,五十万?一百万?”
哈!这男人该不会想包养她吧?忽然她又调皮起来,问他说:“一百万美金吗?我习惯花美金。”
虚荣的女人!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
但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为她被人包养而生气,他是吃错药了吗?
她爱怎么放荡、怎么虚荣关他屁事!
偏偏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说出与心中所想下一样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多么令人心痛?”
话一说完,他就想掴自己的嘴,干么为她心痛?
见鬼了!
翟仲骞马上越描越黑地解释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既然有缘相遇……”哎呀!谁跟她有缘?“咳……”他随即改口道:“既然遇到我,我就当做好事,劝劝你就当做善事……”
“你为什么要劝我?”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紧张?他不是很讨厌她吗?
他吸一口气,故意忽视她的问题继续说:“总之做人不能为了钱而不择手段,这是基本的尊严,你懂不懂?”
“不懂!”蔷薇翻了个白眼,因为她根本什么都没做。
他忍不住气道:“钱让你完全失去理智、失去羞耻心了吗?”
“可是,没钱万万不能,你没见过流离失所的小孩吗?没见过饥荒地区的人吗?都是因为没钱啊!所以慈善机构才拼命鼓吹社会大众捐款,有了钱才好做事啊!”
“你倒说得振振有词!”翟仲骞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生气。
“嗯唔,一毛钱逼死一个硬汉,你懂不懂?”她学他的语气。
该死!他干么对这种无耻又无可救药的女人说这么多话?她爱怎样关他屁事!但他就是越想越气愤,好像吃了几十磅炸药,随时要爆炸。
“真可悲!你就这么死要钱,是不是?”
被诬蔑的感觉令蔷薇翻了翻白眼,“呵,同情我,就给我钱啊!别光会说教。”她干脆顺著他的话说,反正他都认定她是在卖的了。
“好,我就给你钱。”说完,他走进书房,回来时拿了张现金支票,啪一声扔在床头柜上,“五十万,你马上给我滚!”
就当作做善事吧!他想。
蔷薇拎起支票,用指尖弹了一下,“谢谢你的惠顾!”她话锋一转又问:“听说你是律师?”
“是又怎么样。”他冷声回道。
“喔——”她瞪他一眼,“那我祝你一辈子打输官司。”
“你!”他为之一窒,这女人意然咒他咒得那么顺口。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卖身体了?身为律师,无凭无据就定我的罪,不打输官司才怪。”
翟仲骞怔了怔,一把将她狠狠推到墙上,硬是把她锁在胸前,“你这该死的女人!”
他嘴里怒骂著,心中却不禁想:怪了,这女人是棉花做的吗?为什么软成这样子?
也许任何人面对他的身高与气势,都要矮上一截,可是偏偏蔷薇仍然一脸镇定,“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