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笨丫头,咱们女人就这身体值钱,不露一点,怎么把那些男人迷得团团转?”
“可你又不是女人。”
“讨厌!”他笑著轻打她,“说我不是女人?你看过哪个女人比我还女人。”
赵立冬看著他,仔细的打量,然后摇摇头,“没有。”
“那不就得了?”赵春至轻轻娇笑,“冬,快去把招牌换过,晚点帮人家刮腿毛。”
像他这样娇若春花的大美人,若有两只毛脚,岂不吓煞人?
她忍不住抱怨,“又叫我刮,你不会自己来吗?成天找我麻烦。”
“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看见刀子会害怕,说不定还会昏倒。”他露出恳求的可怜表情,“再说那些毛好恶心,我才不敢碰。”
“恶心?长在你身上呢,还恶心。”
真是搞不懂哥哥,当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哎呀!别提醒我啦!”他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慌张的说:“别说了、别说了,好恶心,我想到都快吐了。”
他团团转著,一副快受不住,即将昏倒的娇弱样。
“你别闹啦!晚点再帮你刮,现在先来帮我换招牌。”
“什么嘛!那么重,我哪扛得动,你自己去就好了。”赵春至揽过她的肩,在她脸上印下一记吻,“乖,我去杏花楼啦,姊妹们还没看过我这新衣呢。”
看著他风情万种,带著阵阵薰香离去,赵立冬忍不住啐了一声,“又丢给我做,我又不是专门做粗工的。”就算她有几分蛮力好了,可她才是姑娘家耶!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她还是拆下门前门后写著茶的店招,挂上从仓库翻出来的招牌。
“好吃糕饼专卖店,附设美人汤。”
她满意的念出自己亲手做的布招牌上的字,开心的将整店跟茶相关的货品下架。
“卖糕饼才对嘛!”
她站在石阶上,对著幻想中抢著吃她糕饼的顾客说话,“大家都能吃到我精湛手艺做出来的糕饼,不要抢呀、大家都有份。”
她已经陷入那种充满成就感的回忆了。
除了赵家夫妇之外,合欢镇上人人都知道,茶店每半年会变身一次,成为专卖各式糕点的店铺。
梦想成为一个糕饼厨娘的赵立冬,对于开发新产品总是不遗余力,每天都会有不同的香味从店铺里飘出来。
而店门口的人龙,更是让她欲罢不能的动力。
只要有人因吃到她亲手做的糕饼,而觉得幸福,她就会一直做下去。
当然,爱漂亮的赵春至也得把握机会,趁爹娘不在的时候,赚点胭脂花粉和衣料的钱。
于是,美人汤就出现了。
在他布置得如梦似幻的房间里,提供了花瓣浴服务,打出了只要来泡,就会跟他一样美人无敌的噱头,而且还免费附送美容咨询。
泡一次十个铜钱,算是平价合理,因此姊姊妹妹、婆婆妈妈们是趋之若鹜,生意好得不得了,有时候还要先预约呢。
第二章
赵立冬哼著歌,忙著将仓库里做饼用的工具全搬出来,一下子就在大厅布置出一间蒸室。
“冬冬!”
一个扎著两根麻花辫,双颊泛著健康桃红的开朗少女蹦蹦跳跳的跑来,看见她正忙著在活动灶上摆蒸笼,连忙上前帮忙。
她嘻嘻一笑,“伯伯他们又出门啦?”
一看这种阵仗,方巧儿心中了然。这就是标准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呀!
“嘿嘿!他们不快点出门,我怎有空搞我的生意呀。”
“嘻?你这赔钱生意还要继续呀?”
不是她要泼这个姊妹淘冷水,而是人该有自知之明嘛!
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趁早放弃才是正道。
否则也只是便宜了方圆两百里内的大小乞丐而已。
“呸呸呸,刚开店就来触我霉头。”
哼,等著瞧吧,总有一天她店前的人龙会变成拿著银子来抢购糕饼的客人。
“呵呵,是姊妹才跟你说实话,哪是触霉头。对了,春姊姊呢?”
“去杏花楼了!你干么叫他春姊姊?我哥脑子有问题,连你也跟著疯。”
“唉唷,你怎么这么说,春姊姊是镇上公认的第一美人,你忘了他是评美会连续七年来的纪录保持人。”
评美会是镇上有头有脸、家有恒产的人所搞出来的玩意,他们无聊到把镇上的女人造册分等级。
而赵春至惊人的美貌,万般的风情、慵懒的声音,再加上从杏花楼学来的调情技巧,使他连续七年都蝉联极品。
“镇上的男人?”赵立冬哼了一声表示她的轻蔑,“都很无聊。”
明明知道哥哥是男的,还跟著起哄,这不是无聊是什么?
“你怎么这么说嘛!每个人都用纯粹欣赏美丽的眼光来看春姊姊,这样很好呀。”
在合欢镇里,美丽的春姊姊代表著大家所向往的一切美好事物,那种单纯对美丽的激赏和热爱,绝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她才不相信冬冬会不了解,毕竟最保护春姊姊的人是她呀。
赵立冬头痛的说:“是呀,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更让春觉得自己是个十全十美的女人。”
她真担心哪天他吵著要生小孩时该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嘛!春姊姊本来就是完美女人。”方巧儿笑著说:“连我的新老板都听说了。”
“新老板?”赵立冬疑惑的扬眉,“青菜西施换工作啦?”
“我总不能老是在河上扯开喉咙跟那些大婶喊价嘛!”方巧儿笑著说:“反正王家那刚好要用人,酬劳又不错,我就去啦。”
引人注目的两人进入王家之后,船上下来许多大汉,搬进了许许多多的大箱子,接著就在大门上贴出征人的红条。
当然立刻就来了一大堆人应征,但其实是好奇来打探的成分居多。
“王家?你是说隔壁那放著养蚊子的大宅吗?”
赵立冬想到昨天早上那两个臭屁的家伙,不自觉嫌恶的皱皱鼻子。
“是呀,不过新老板不是王家的人。大家本来还在猜是王家的人衣锦还乡呢,不过我听到又不是这么回事。”方巧儿指著腿继续说:“好像只是王家的朋友,脚有残疾,来这里养病的。”
想到昨天的冲突,赵立冬嗤笑一声,“活该、报应。不过你说是王家的朋友,那王家的……”
她没说完,只是用暧昧的眼神看著方巧儿笑。
“对呀对呀,我娘昨天才在说呢,王家的独生子居然放著家产不继承,跑到宫里当太监,嘻嘻,真是活见鬼了。”
“我也听我爹说过。”爹老担心哥哥会跟王家的独生子一样想不开。
听说他当太监当得很威风,还把全家都接进京城去享福,不过这种福她倒是不大想享。
“就是呀,我娘本来不让我过去王家厨房帮忙,说是服侍两个大男人不好。”
赵立冬想到昨天他们两个看著哥哥的眼神,立刻点头同意,“你娘说的对,还是别去的好。”
“怎么可能会有事?”方巧儿笑咪咪的凑在她耳边,“王大妈说呀,这两个稳是宫里来的公公错不了。”
既然是公公,那压根就算不上男人,自然就称不上什么危险啦。
赵立冬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觉得那两个人怪怪的。”
“是呀是呀,唇红齿白没胡子,不是太监才有鬼,而且既然是王家儿子的朋友,那九成九跟他一个模样。”方巧儿笃定的说。
“我说怪不是那个意思啦。”她才不管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呢,再说昨天她忙著吵架也没注意。
原来是两个太监呀,看起来感情倒挺不错,一强一弱的。
尤其是那个活绷乱跳的弱者,很明显的在讨好坐在怪椅子上的强者,还急著捍卫他,一副保护者的模样。
压根就像是妻子在护卫老公嘛!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们居然还会迷惑于春至的美色?
看样子就算没有是非根,男人始终是男人呀!
方巧儿歪著头看她,“冬冬,你干么?”
“什么我干么?”
“就是那种表情呀。”她指指她的脸,笑呵呵的说。
赵立冬一愣,“什么表情呀?”
“就是那种鄙夷的表情呀!真该拿镜子来给你瞧瞧。”
看样子冬冬一定不喜欢她慷慨的新老板。
“我才没有呢。”赵立冬笑著推她的肩,“倒是你脸上全都是阿谀奉承的表情。”
“你要是能被聘进王家,去看看他们带来的东西,你就会跟我露出差不多的表情了。”
全都是些她从来没见过的稀奇玩意,而且看得出来非常昂贵。
他们也只有两个人,居然能大手笔的聘请丫鬟、小厮、厨娘、园丁、总管、护院,总之是什么都不缺。
不只她这么想,几乎所有受雇的人都赞叹的想著:宫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呀!
“我才不缺那个钱。”
“是吗?”方巧儿倒没她那么乐观,看看店里,拍拍她的肩膀,“三天,你就撑不下去了。”
除了乞丐只求填饱肚子而不计较之外,据她所知,赵立冬从没有成功卖出她的作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