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切消音。
韩行睿推著轮椅靠向卫笙绵,笑笑地凝睇著她。
「嘿,你今天过得如何?」卫笙绵很快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抛到脑后,朝韩行睿露出灿烂的笑容。
「还好。你呢?」韩行睿轻吻著她,抚著她淤青褪散的脸颊微笑。
「很好。今天要拆石膏了,过几天就能出院。」
「我还要被锁在这儿一星期。」韩行睿握住她的手,有些沮丧。
「闷啊?」被囚在医院半个月,对韩行睿这种充满行动力的人来说是很痛苦的。
「你陪我就不闷啦!」韩行睿邪邪一笑。
「你笑得像狐狸。」卫笙绵拍著他的手,「正经点。」
「看到你我就想笑。」韩行睿忍不住捏她的脸颊。
「你又捏……一天到晚捏,我都变脸了啦!」卫笙绵软声撒娇。
「谁教你那么可爱,看了就忍不住想捏你。」韩行睿自认他力道已经放轻很多了。
卫笙绵语塞,皱眉想了想,「好吧。」
至少她现在讲话很正常,不像之前被捏到肿起来韩行睿还是不放开……这算是……韩行睿懂得一点温柔了吧?不知何时他才能抱著她说著令人脸红心跳的甜言蜜语呢?还是……她压根不该有这种奢望?
「我给你的功课看完了吗?」韩行睿一句话打碎她所有的幻想。
「嗯。」卫笙绵点点头,拿过文件上头的小册子,「我做了摘要。」
韩行睿拿过翻看,边看卫笙绵,眼眸深邃。
「怎么了?」卫笙眉挑高眉。
她坐在病床上,韩行睿坐在轮椅上,他们两人的身高难得反过来。
「你不开心啊?」
「没。」她只是希望韩行睿像男朋友的时间能多一点。
她仍不能将公和私一下子分得很清楚,也没办法像韩行睿那样前一秒谈情说爱,后一秒就可以谈公事。
「嘿,看我。」韩行睿命令。
卫笙绵依言照做。
韩行睿拉著她的手贴在他心口,「感觉到了吗?」
「唔……你的心跳得很……咦?」卫笙绵睁大眼,望著韩行睿,「你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脏肌肉有问题,所以会心律不整,但只要用药物与饮食控制就可以。」
「难怪……」难怪老听杨聿桓叫著要韩行睿控制饮食。
「这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他微敛睫,顿了下,「随著认识你愈深,我的心就只为你跳动……」韩行睿讲到一半,做了个恶心想吐的表情。「我尽力了。这么恶心的话我讲不出口。」
卫笙绵一愣,在看到韩行睿手中的小抄时笑了。「我看看……自从跟你认识,我的生命更加丰富了,我无法想像……哈哈哈,这是什么东西啊!」
「甜言蜜语。」他不该向封靖江讨教的。那家伙满嘴蜂蜜,甜死人不偿命。这些话连他自己都受不了,难怪卫笙绵看了会哈哈大笑。
「你想对我说这些话?」卫笙绵绽出笑靥。
「嗯……」韩行睿暧昧的应著。
「谢谢。」卫笙绵望著小抄,再三回味。
她明白韩行睿对一个人愈是认真以待,就愈会做出一些适得其反的事。
或许,对他们而言,这种事都是第一次吧!所以慢慢来,不需要躁进。
她有时候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韩行睿……像是突然想吻他,可是他们却在谈公事,只好压抑下来。
公事上的韩行睿正经认真又毫不留情,私底下的韩行睿却是顽皮无比……但他对她的温柔正在增加,她常能感受到他温柔凝视的目光,让她的心头甜甜暖暖的。
「我又没打算讲。摘要我看完了。」韩行睿故作无事地转移话题。
「如何?」
「这几个案子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卫笙绵凝聚心神,想了几分钟后回答,「太以公司的利益著想,忽略了消费者的需求,反而失去赚钱的机会。」
「你会怎么做?」
「尽量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
「如何取得平衡?」
卫笙绵想了下,苦著脸回应,「很难。」
「能这样想,你算到及格边缘了。」韩行睿合上册子,笑道:「再加油吧!」
「嗯。」卫笙绵红了脸,明白韩行睿在安慰她。她可能再努力十年也购不到边。
「对了,你出院时,我叫司机来带你回家。」
「为什么?」只不过是出院回家,需要动用到司机吗?
「我希望你平安到家。」韩行睿柔柔凝望,眼底透著掩不住的忧心。
「发生什么事了?」卫笙绵握住韩行睿的手。经他这一讲,她反而担心起他来。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到家,好好休息。」
「睿,不要瞒我。我们经历过那些事情,还不够让你信任我吗?」
韩行睿沉默半晌才道:「史弘已经收集不少他们从事不法情事的情报,也已经通知警方,请他们处理。但在围捕歹徒时,有几个人溜走了,其中包括他们的头子。」
「他们会对你不利吗?」卫笙绵一想到就头皮发麻,眸子也染上焦虑。
「不一定。」韩行睿拍拍她的手背,笑了。「也许他们在对我造成伤害之前就被逮捕了。」
「你就只会挑轻松的说。万一你怎么了……」
「我比较担心你。万一你有事,我到哪里去找另一个卫妹妹来任我搓扁揉圆?」
「我跟你说正经的……」卫笙绵话没说完,即被韩行睿吻去。
「不要担心,没事的。我们经历过那些事,不也安然无恙?我只是希望你在司机的陪伴下平安回家,这样我才会安心,好不好?」韩行睿柔声轻语,黑眸盈漾著款款深情,让卫笙绵不由自主的点头。
卫笙绵虽然点了头,但仍是担忧的望著韩行睿。韩行睿见了,也只能安抚的笑笑,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不过他既然敢惹那些人,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卫妹妹……他最怕的就是卫妹妹与家人因他而受伤害。
老头与嘉羽还好,一个身边有保镖,一个从小学格斗技,身手矫健。他最担心卫妹妹,最怕她出事。
「我不会有事的。」看出韩行睿的心思,卫笙绵笑著抚摸他的脸颊。「连那场车祸都弄不死我了,所以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韩行睿仰首凝看她,轻轻一笑,「放心,有司机在,要是我们出了什么事,他第一个切腹自杀。」
卫笙绵闻言笑出声,弯身环住韩行睿的肩,把唇靠近他的耳朵,不知低喃著什么话语。
韩行睿一愣,朝她露出见腆的笑容,亲吻她,也在她耳边低语。
两人彼此说著情话,两道身影合而为一,再分不出彼此……
尾声
半年后 纽约
卫笙绵十分不习惯的拉著身上的低胸礼服,偶尔有人经过同她打招呼,她会抬头报以微笑,待那人离开后,继续拉礼服。
她自那次车祸后便一直维持俏丽的短发造型,右手臂在经过复健后也一切正常。
「小绵,你在干什么?」韩嘉羽经过见到她的举动,忙拉住她的手,阻止她残害自己好不容易才替她找到的礼服。
「胸口好低嘛……」她在穿上之前压根儿不知道领口这么低。
「低又怎么样,你有本钱啊!别再拉了啦!这样好丑。」韩嘉羽硬是挽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用手遮住她的「本钱」。
「可是……」早知道她就自己打理衣服了。都是韩行睿,硬是将她拉到韩嘉羽这披著美艳外皮的暴力女的沙龙「整治」一番,直到飞机起飞前一刻,全身虚脱的她才被带到机场,跟韩行睿还有她的「牢头」韩嘉羽一道飞往纽约参加水泱奇与朵娃的婚礼。
结果,她被迫穿上一袭黑色缎质的低胸礼服,不能穿胸罩,只能贴胸贴,柔软的衣料完全贴合身体,让习於轻松衣饰的她非常不自在,只好找个角落呆坐,没想到一坐下,胸部就像要跳出来一样,吓得她只能站著,然后死拉著胸前的布料,希望多少有遮到。
「可是什么!人家朵娃的新娘礼服比你还露,就没见她一直拉。」
「她是模特儿出身,穿什么都自在啊。而且她一脸冷酷,谁敢笑她?」又不像她生得娃娃脸,怎么看都像是偷穿妈妈衣服的小孩。
「再说我就把你丢给朵娃!」韩嘉羽拖著她到韩行睿身边,把她挂在他身上。「老哥,交给你罗!」
潇洒的丢下这句话,韩嘉羽转身就往摆放食物的餐桌进攻。
「怎么了?」他找卫笙绵找了老半天,又脱不开身,只好请妹妹去找,没想到卫笙绵却是苦著脸,真是糟蹋了她那张合该就是露出笑容的娃娃脸。
「衣服……胸口……」卫笙绵仰首看著交往半年的男友,试著挤出一丝微笑,但从他爆笑的神情看来,这个笑是失败的。
「很好啊,没什么问题。」韩行睿揽住她细白的肩,比她高出一个肩头的身躯完全笼罩住她。他将手中喝了一半的香槟交给她,她轻啜一口,舔舔唇,又喝了好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