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住手……」
在他撕开她胸前的衣服时,她仍企图挣扎,然而力不从心加上失血过多便昏了过去。
卓珩熟练且动作迅速的切、割、剖、取、敷、包,在最短的时间内捡回她的一条命,若不是他身边一直带着自制的止血药,只怕……
凝视苦躺在床上呼吸已呈平稳的冉若梦。如此一个纤细柔弱的女子,怎会中了辜星的枪?难道她认识他?跟他有仇?
这个神秘倔强又美丽非凡的女子,她的真实身分到底是什么?在冷若冰霜的外表下,装的怕也是一颗脆弱的心吧!
他不禁轻抚起她那苍白的脸。
「嘎--」一声轻响,卓珩转过头来看向门口,蓦然乍见宫冬华面无血色的站在那。
「原来你叫我等一下,就是为了来这做这种下流的事?!卓珩,你好无耻下流,我看错你了。」她绝望的说。
「小宫宫,妳误会了,若梦姑娘受了伤,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趁人之危,是不是?或者你们本来就郎有情妹有意,今儿个刚好凑成一对,是不是?」
咬着牙,她极力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刚才那幕缱绻的镜头仍鲜红怵目的烙在她心底,第一次她发现卓珩竟也可以如此的温柔,多情,但那对象却不是她,这令她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刺痛。
此刻的宫冬华已完全忘了自己的身分是个「男人」,一颗心全被嫉妒和醋酸味给淹没。
拉起丝被,卓珩将冉若梦裸露在外的香肩轻轻的藏于被下,并摸摸她的额头,确定一切没事后,才走到她面前。
「出去再说好不好?」
她狠狠的看他一眼,彷佛使尽了全身力气似的冷道:「没什么好说的。」
撂下话后,她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留下一脸疲倦与满心无奈的卓珩。
第五章
经过一夜的发烧退烧、忽冷忽热,冉若梦总算脱离险境,然而人却也瘦了一圈,不过她算是幸运的,因为鲜少有人能在辜星的枪下逃过一劫,而卓珩之所以彻夜不眠的守在她身边,就因他了解即使幸运的止了血,若没有妥善照顾观察,依然难逃阎王索命。
清晨的一线曙光照醒了沉睡中的美人,在历经-夜的挣扎搏斗后,此时的她早已虚弱得有如一摊水般。
「别动。」见她欲挣扎坐起,卓珩轻喝了一声,语带关切的说:「妳流血过多又发了一整夜的烧,元气已大伤,如果想早点复元的话,就乖乖的躺着少说话。我已叫姚妈妈为妳准备一些补品,以补回妳失去的血液。」
「是你救了我。」
「是阎王不肯收妳的命。」虽然声音极小,但卓珩仍听出她的意思,为免去她的不安,所以他一直保持着轻松的态度。
冉若梦一双眼喜怒难分的直盯着他瞧,不同以往的是,她的眼中少了冷漠,多了一抹复杂难懂的挣扎。
生平第一次,她让自己裸露在男人的面前,而且竟是没有半丝挣扎,虽然当时她在昏迷中,然而事实终归事实,叫她以后如何面对他?况且……
「怎么?是不是伤口在痛,还是太感动了?」虽然不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这紧绷的气氛竟也让他有点无措。
「我欠你一命。」她缓缓吐出这句话,心中却已有了主意。
「我记下了,而妳可以放心的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改天再换妳来救我一命。」像哄小女孩似的,卓珩有种想笑的冲动,但又极力憋住。
冉若梦忍不住淡淡一笑。她知道他是个君子,虽然表面的他像个风流浪子,然而骨子里却是一副的侠义心肠。
见她似乎累了,而实际上她也正需要休息,卓珩本欲问出口的话,遂在口里打住。
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猜想他大概是想知道关于神秘怪人的消息,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昔日他故意放话给楚行霸,为的就是要引出这神秘怪人吧。
「如果你想知道他的消息,晚上来这找我。」
卓珩眼中射出兴奋的光。真是聪慧的女子,毌需再多的言语,即可心神相通。
他忍不住激赏的说:「知我者,冉若梦是也。」
她轻闭双眼,面露一笑,算是接受他的赞美,也等于是接受了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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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冬华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也伤了一晚的心,眼见卓珩终于回房,在见到他的剎那,火气便直往上窜。这个臭男人,竟然满面春风而且得意非凡的回来。
「怎么舍得回来呢?美人在卧,满室春光流泄,说不尽情话绵绵,数不尽眼波荡漾,卓大帅哥竟没多待久一点?」
「醋桶」破了个大洞,她任意撒泼「酸」话来。
「嗯,是有点舍不得,不过若梦姑娘需要休息,否则我还真舍不得回来呢,她可是我投身古代,见识到第一位有女人味的女人。」
「是啊!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所以你只闻得到她的味道。」
哼!难道我宫冬华不是女人?死卓珩,瞎了你的狗眼!旧恨末消,新仇又起,这火上加油可把她熏得一身滚烫,极欲爆发。
「咦,我怎么闻到浓浓的火药味和醋酸味?」他皱着鼻子,走到她身边,「小宫宫,这下我不止闻到若梦姑娘的女人味,还闻到妳的--」
「我的什么?」
「妳的火药味跟醋酸味。」他一脸促狭的表情。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宫冬华流下两行热泪,「卓珩,你下地狱去。」
他愣在原地,脑袋空白了一两秒,有点莫名其妙、有点啼笑皆非,但眼看她状似伤心欲绝的冲了出去,他的心竟无端的刺痛了一下。
一直以来,他与她之间一直维持着哥俩好的友谊,今日这无端的巴掌与刺痛,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感情之于他向来是逢场作戏,他也总是潇洒无负担的穿梭在各种不同的女人之间,也从未见哪个女人对他哭哭啼啼过,更甭提敢甩他巴掌了。而今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竟三番两次赏他巴掌,这……这太不给他面子了嘛,
他轻抚一下脸孔。还好没变成猪八戒,否则等她回来,他铁定打她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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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哭冲出摘梦楼的宫冬华,不顾一路上的行人指指点点,边走边拭泪的,毫无公子的男人形象,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大骂卓珩一场,再径自大哭一顿。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那个卓珩竟三番两次的让她伤心、生气、不知所措,而自己却还厚着脸皮赖在他身边?!简直就是自找罪受,活该!
呜……说我没女人味,只有火药味跟醋酸味,混蛋卓珩,瞎了你的眼了!猪八戒、重色轻友、无耻下流、肮脏龌龊、没人格、没品味、没--
突地,扑通一声,她还搞不清怎么回事时,身子已被人一把从湖里捞起。
一身狼狈的上岸,在未看清来者面貌时,她已不假思索的劈头大骂,「你这个混蛋大色狼,谁叫你这么鸡婆的!本公子天气热想下水凉快凉快,谁要你多管闲事,乱抓乱摸的。」
刚刚骂卓珩骂得太入神了,谁知一个不小心便掉进水里,偏偏来了个鸡婆大色狼,救人也就算了,竟然一双手抓到她的--胸部!怎不叫她怒发冲冠?于是新仇旧恨一把烧,把方才对卓珩的火气一古脑儿的扫到这个救命恩人身上。
见对方下答睦,宫冬华好奇的看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哑了?」
「我希望我瞎了,让妳溺死算了。」对方冷冷的回她一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一听,她的气焰完全化为一股幽怨,「是啊,你为什么不让我溺死算了,干么那么鸡婆的抓我一把。」
对方愣了一下。这女孩情绪变得还真快,不过算了,今天他心情好,不跟小妮子一般见识,若是平常,哼,怎容得她如此乖张、不识好歹。
「你还不走,待在这做什么?」此时身边有个人,总觉得碍眼碍眼的,何况对方又像座冰雕似的,冷冷的,没有温度。
「怕妳想不开。」此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感惊讶。杀人从不觉得手软的他,怎地今日却心软了?
也许……只是闲着无聊吧。他如此说服自己。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鸡婆,刚刚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可不是去寻死,你的同情心可以免了。」
想到一个陌生人竟然如此关心自己的死活,而那个臭卓珩居然对她不闻不问,思及此,不禁红了眼眶。
一看到宫冬华真情流露的发泄她的情绪,完全无视周遭的一切,这种毫不做作的随性,比起以往他所接触由于害怕他而遵从他的人,心中不由得备觉她可爱坦率。
「赶快回家,一个女孩子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