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今晚第二次握她的手了。
“总裁——”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而我一向公私分明。”他轻松的勾起唇。“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叫他墨?不,这样太亲匿了,他们根本还算是半个陌生人。
“可是我觉得好怪,我还是叫你——”
“我要你叫我名字。”他霸道的眼神威胁她就范。
“雷墨。”她飞快唤了声,这是她最低的限度。
他挑挑眉,虽不满意但也勉强接受了。
“紫蔷——”
“总——不,雷墨,你叫我小蔷就好,我习惯大家这么叫我。”
“小强?”雷墨挑挑眉。
看到他闪着促狭的眸光,她才恍然大悟他误解了什么。
“是蔷薇的蔷,不是六条腿的那种啦!”她气急败坏的解释道。
看着她涨得通红,表情丰富的小脸。他怎么从来没发觉,她有这么俏皮可爱的一面?率真自然,个性单纯得仿彿还带着点孩子气——这真的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女强人吗?
他灼灼注视着她,闪亮的眸、嫣红的脸蛋,以及那张轻咬着下唇的可爱小嘴。
她不够明艳照人,却远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更能撩动他的心,他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只求能换得一个吻。
等到艾紫蔷意识到那股温热的气息逼近,他的俊脸已在咫尺,她被困在椅背跟他之间进退不得。
“你——你——你要做什么?”她紧张的咽了口气,一颗心跳得仿彿快进出胸口。
“我想吻你。”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艾紫蔷登时慌了手脚,在那双仿彿会催眠的炙热眼神下,只能心跳百倍的看着他那性感的薄唇朝她逐步接近。
那温热柔软的唇就快贴上了她,一个冷厉的声音却突如其来的从脑海里响起。
你只是个秘书,一定得遵守跟总裁在关系上的分寸。
“不行!”遽然别过头,她躲开了他的唇。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她仓皇的逃下车,手里仍珍惜的捧着那剩下的大半杯热汤。
“再见!”
丢下一句话,她连头也不敢回,拔腿就往公寓里冲。
没有了眼镜,一小段路仿彿好几里长,跌跌撞撞的她一不小心还在大门口跌了一跤。
忍着痛尴尬起身,汤也洒了一地,她顾不及心疼地赶紧往楼上冲。
明明她该跟这危险的男人保持距离,但为何那种莫名的悸动却会悄悄的钻进心底?
将自己关进熟悉的空间,她浑身一软跌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一颗被撩动的心始终剧烈波动,难以平息。
撩起裙摆,膝盖已经磨破一大片皮,灼热的痛楚惹得她泪眼汪汪。她一向不爱哭的,从小到大,她的快乐总是比难过多太多了,就算挫折,还是不改她乐观带点迷糊的天性,但她最近总觉得自己竟然多愁善感了起来。
阿雅总说她太单纯、太容易被人牵动,会很容易受伤,当时她还嘲笑她的杞人忧天,如今,她慢慢相信了。
她被雷墨这个绝不该招惹的男人牵动了心,明知不该接近他,却总被他近乎霸道的温柔给撩拨,情不自禁的一再放纵自己去接受他对她的好。
不!她收拾起眼泪,也收拾起过多的感伤情绪。
她不能有这些过多的遐想,否则盲目的后果,就如同此刻没有眼镜的她,很容易跌倒受伤。
皮肉上的伤会痊愈,心里的伤,却会烙下痕迹,一辈子也难以愈合的。
第八章
“总裁,抱歉,我今天要请假!”
一早,雷墨就接到艾紫蔷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虽然她很努力保持镇定,却仍听得出声音里的惶恐与颤抖。
沉默半晌,雷墨有些懂了。
“听我说!”他的语气无比严肃。“你不必因为昨天那件事而躲着我,如果我冒犯了你,我道歉,但我不希望因此而影响了彼此的工作。”
原本还因为她昨晚的拒绝,而让他的男性自尊大受打击、满心不悦的雷墨,此刻不满的情绪彻底烟消云散,只剩担忧与懊恼。
“不是的。”艾紫蔷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有点事,临时想请假而已,跟——昨晚没关系。”她的声音紧了下。
她的声音坦率而认真,听来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总算松了口气。他也知道昨晚自己太冲动了些,她毕竟跟他所认识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对她的感觉也跟以往追求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
她不突出、却很特别,特别到让他近乎小心翼翼,就怕会吓走单纯胆怯的她。
“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忍不住想关心。
“这——”犹豫半晌,她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要搬家。”
“搬家?”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不能等周末吗?”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担心些什么。
“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许隐瞒。”他霸道命令道。
“其实——”无可奈何,她只好老实说了。“其实是房东叫我在今天之内立刻搬家。”
“岂有此理,他没有权力——”
“我差点把房东的房子给烧了。”怯懦带着哽咽的声音,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沉默半晌,艾紫蔷紧张了下,不知道他下一刻是会跳起来骂她一顿,还是会藉机数落她一番。
“在家等我!”
没头没脑丢下一句,他迳自挂上电话。
艾紫蔷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他想干嘛。
三十分钟后,雷墨赶到了艾紫蔷的公寓。
进入小小的公寓里,眼前熏黑的厨房里一片狼籍,满地的水渍,散落的锅具,更是让这个小火灾的事故现场看来沭目惊心。
“你有没有受伤?”他没有顺势骂她一顿,反倒紧张的上下审视起她。
“没有。”艾紫蔷困窘的摇摇头。“只不过刚刚急着灭火,手腕不小心被烫到一小块。”她伸出手腕,雪白的肌肤上布着一片拳头大的红肿。
“看你做起事那股俐落劲,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雷墨忍不住骂道,语气里却满是心疼与无奈。“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啦!”她急忙摇头。得忙着搬家已经够赶的,哪有时间上医院?
“不行,烫伤没有处理好可是会留下疤痕的。”他更坚持。
“我用冰块冰敷一下就好了,你看,等一下就会好多了。”她赶紧从冰箱里翻出冰块,一副好像她才是医生的样子。“而且,我还得赶紧找房子搬家,否则房东一定会更生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总算有心情弄清事情始末。
“今早我一时糊涂忘了炉上还在烧开水,结果开水壶烧干后火就冒了起来,我一时紧张就抓了几块抹布想灭火,谁知道火反而更大——”她越说头垂得越低。
看她那尴尬困窘的表情,雷墨又好气又好笑。
女人单纯是很好,但不该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对不起,我昨晚失眠脑子昏昏沉沉,所以——”一抬头,笔直撞进他深邃的眸底。
“为什么失眠?”他望着她,霸道锁住她的目光。
“我——我——”她真的很不擅长说谎,但要她承认失眠一夜是因为他,她怎说得出口?
昨晚,她不已信誓旦旦告诉过自己要跟他保持距离?他是老板、她是秘书,就这么简单?
但一看到工作繁忙的他丢下一切赶来,那股坚决的决心,好像在一刹那间崩塌了一半。
“是不是胃还不舒服?”他柔声问道。刹那间,她仿彿在他眼底看到怜惜。
“嗯。”她急忙低头,心虚的敷衍一声。
灼热的目光叫她一颗心滚烫翻腾,但她不敢抬头、不敢看他,深怕决心会在他眼中沦陷、在他的温柔中迷失,遗忘怎么找到自己的方向。
“我——我该去打包东西了,房东要求我傍晚之前要离开。”她急忙转身,乱七八糟收拾起来,脑子里简直是一片混沌。
“打算搬去哪儿?”雷墨担忧的问道。
“不知道。”她摇摇头,“我先把东西打包,下午再出去找房子,只要有个地方住就好,总得先让房东消消气,实在对他很抱歉。”这场小火灾,可把房东气坏了。
雷墨心口不觉一拧。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她甚至受了伤,却只挂念着对房东的抱歉——他忍不住为这样善良温柔的她心疼。
“搬到我那儿去!”甚至不及思考,他冲动开口道。
“啊?”艾紫蔷愕然抬头望向他,几乎被自己噎到。
他要她——跟他同居?
这进展未免太快了,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他们现在的关系或许有些暧昧不明,但他只不过牵过她两次手,甚至连一个吻都没有完成,他就要她搬去跟他同居……
“不、不行,这太突然了,而且这样的关系太复杂了……”
“就当我是你的房东。”他将紧张冒汗的手插进口袋里,以轻松的口气说道。“我提供房子,你就算是欠一个人情,如何?”
他要当房东,却连租金都不收?
那是当然的,他家财万贯、钱多得可以当作便条纸用,怎么会希罕那些小钱,恐怕她那几千块送进他手里,还不够他买一条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