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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骑乘了好一阵子,来到了一间年久失修的小木屋。
康王横抱着她下马,她便从梦中惊醒过来。
推开了那陈旧倾斜的半掩门扉,只见小屋里陈设简陋、灰尘满布,仅有的竹制桌椅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冯迦陵在伸手可及的窗棂上以指轻轻一抹。
“这儿多久没人住了!”
“我有好一阵子没来了。”
“您堂堂一个北魏王爷,怎么会到这种荒郊野外的破烂小屋来!真是破天荒的奇闻。”
康王并未接话,只是四处打量屋内角落。
“请把我放下来吧!我想我还可以站得住。”
康王将她放下。她扶着桌脚,双脚着地但却虚浮无力,便一屁股坐在那满布灰尘的竹椅上头。体弱力虚并未稍减她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她四处张望着,十足兴味地说:“等我回去以后说给他们听,他们一定会觉得很新鲜有趣的!”
“你倒是挺悠闲的,还会想到以后拿这些去同人家说三道四、天南地北一番。别忘了你肩上还插着一支箭,而与你同行的可是个官兵缉拿的朝廷要犯。”
“您刚刚才说会帮我拔出箭的,我还不健忘。至于跟我同行的这个朝廷要犯呢……”冯迦陵睇了她一眼微笑道:“我可是从头到尾亲眼看见他被人陷害的经过呢!”
康王听见她的玩笑话,脸色瞬间凝住了。
他不再继续同她说笑,径自朝内走去,看来像是在察看屋内状况,但实际上却是因为她的玩笑话不经意地又勾起了他内心的哀痛。
冯迦陵看见他紧绷的脸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她深深感受到他心里的痛苦,但她也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因此而妥协。即使得忍痛揭开他的伤疤,她依然不能妥协。因为她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帮助他杀出重围;甚至不惜以身相护,为的不就是要知道在这一切的谜团背后,真相究竟是什么?
过一会儿,康王蜇了回来。
他看看冯迦陵。“我先帮你拔出箭头吧!”
他掏出了一条素色锦帕,将它卷成一束交给她,要她先咬住,以免等一下因为痛楚而不慎咬伤了自己的舌头。
他让她俯身趴在自己的膝上,好让她能完全放松。但是她柔软的身躯却刺激着他的想象,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起了反应……
他有点不自在地挪动坐姿,试着终解下腹的紧绷,不料却适得其反,他的男性抵着她温软的乳房,随着脉搏的律动更加挺立。
冯迦陵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此刻她只希望他能快点把那箭头拔出来。
康王解开了她上身的儒衫,将之褪到肩下,露出大片鲜血殷染的肌肤。
他轻轻拭去污褐血迹,白皙的肩头逐渐显露。她的肌肤滑如玉脂,透着淡淡的粉红,散发着柔柔光采……
他刻意忽略这荡人心弦的亲昵感,拿出身上的火折子准备点火,好用火烤烤随身携带的匕首,再用那一首挑出没入她皮肉之中的箭头。
“你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了。”
嘴里咬住锦帕的冯迦陵不能作声,只能点点头。
康玉很快地用力划下一刀,冯迦陵痛得眼冒金星。如果不是她口中咬住锦帕,她可能会痛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康王很快地挑出了箭头。为了先止住血,他用他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替她抹上。他发现伤口周围似乎有点红肿,看来他必须找些草药替她敷上,否则伤口有可能恶化,她将有性命之虞。
金创药的清凉药效消消减轻了她的痛楚。她轻轻扭动着身体,像是故意折磨着他身为男性需要似的,他只能咬牙忍着。
里好伤处之后,他替她抚去额上渗出的汗水。
“好了,你没事了!”
冯迦陵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朝他笑了笑。
“真谢谢你了,救命大恩,迦陵没齿难忘。”
康王打断她。
“得了、得了!都什么时候了,客套话就少说点吧!真有那么多精力讲这些废话,不如留着那些力气把伤口早些养好了。省得我老是得带着你麻烦!”
他将她的衣衫理好,让她斜卧在榻上休息。
冯迦陵又是虚弱地微笑。“遵命!”
虽然他把她讲成是一个大麻烦,但她并不介意;因为她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你先在这歇会儿,我出去抓几只野鼠。我想你该饿了。”
冯迦陵目送着他出门,斜卧在满布尘埃的榻席上,深深吐了一口气。
渐渐地,她感觉眼皮愈来愈沉重、神智也命一来愈涣散,再也无法集中心神去思考今天所发生的一连串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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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轰然一声巨响,把昏睡中的冯迦陵惊醒了。
原来是雷声。
她转头向窗外看去,只见乌云黑压压一片,沉甸甸地压下来;空中不时传来轰天雷声,还间杂着闪耀的电光。
看来,马上便要下一场大雨了。
经过一阵小憩,她感觉伤口已经不那么痛了,体力也好些了。
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开始落下,转瞬间一滴两滴的雨水,即转变成倾盆而下的大雨,她斜卧在榻席临窗而望。
雨水一扫空气中的炎热,凉风阵阵吹来,正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滂沱大雨中,林间的树影变成一片模糊绿意。
她四处张望,屋内除了自己之外,不见康王的身影。
他还没回来么?是被雨困住了?或是在大雨中的树林迷失了路途?
冯迦陵开始感到有点担忧。
康王是此刻在她身边的惟一伴侣,她不希望他出事。
突然间破旧的门板碰的一声打开。只见康王全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口,一手捉了几只野鼠,另一手则握了一把不知名的青草。
冯迦陵立时起身上前。“天啊!快进来,你全身上下都湿了!”
冯迦陵把他拉进门来,阖上门板,并接过他手上物事,将它们放在案上。
康王用着双手,拍打着湿透的衣襟,想要甩干身上的雨水;然而他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湿了,这样做完全徒劳无功。
冯迦陵想,如果他一直穿着这身衣裳,恐怕会受寒的。
“王爷!您快将这身湿衣服脱下来吧!慢了,我怕你会着凉伤风。”
她开始动手脱去他身上的衣服,但这个举措却让康王觉得有点错愕不安。
“你——这样不好吧!你一个姑娘家,我不能在你面前赤身露体的——”
冯迦陵闻言愣了一下,但随即继续动作,但双眼并不看他。
“我都不在意了,您也别想太多。在这荒郊野外的,如果生病了可不是开玩笑的!”接着俯打趣道:“我宁可现在眼睛痛点,看一下你打赤膊,也不愿等你生病了再来伺候你汤药。”
她手不停歇地解开他的腰带,褪下他身上两档衫、长袍,还有贴身的单衣丝懦,一件件抖开,然后披晾在榻上。
她刻意地把眼光移开,避免看见赤身露体的他,让两人都尴尬。但她终究还是看见了他褪去衣衫之后,那全然专属于男性的阳刚胴体。
她一直都以为他很瘦,是个弱不禁风的王族男子,但眼下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他的胸膛看起来坚硬结实,古褐色的肌肤显示了他经常在阳光下活动。他身下穿的白色绒裤和他深色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使他看起来少了一些华美,更多了一些野性。
他的肩膀平直宽阔,腰身则窄小了些,和女子柔软浑圆的身材完全不同。他有胡人血统中高壮的体格;以前距离远,不觉得他高,现在近在咫尺才觉得他高大得令人有压迫感。
当她褪去他最后一件单衣之际,纤手拂过他胸前那暗褐色突起,他竟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此刻两人如此亲昵的距离令她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粗重的气息、厚实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还有他身上的气味令她晕眩。她看着他漆黑如星的眸子变得氤氲,仿佛正轻抚过她全身,缓缓地由她的双眸来到她的唇上,最后落在她挺立的双峰上……
她的视线则贪婪地流连在他的眉间、鼻梁,最后落到他宽阔的唇上。这样的视线交融仿佛是在告诉他,她渴望着他的唇来占有她。他们之间的张力如此强烈,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尖叫起来。
康王陡然抓住了她的手。“好了!谢谢你,”
他的声音唤醒了她。
她的身子微震,迷蒙的双眼顿时清明了起来。她对于自己方才的失态懊悔万分。她慌乱地点点头,便兀自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她努力地平复自己慌乱的心绪,不断地告诉自己,现在她得准备火堆烘干衣物,以及烤熟这些野味作为晚膳。
于是她背对着他蹲在一旁,从袖中掏出火石使劲地敲打着。没想到她气力不足,连打了数十下仍点不着火花,倒是累得满头汗水淋漓。
站在她身后的康王一把接过她手中的火石。“还是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