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爱上她了。你这早已习惯撒谎的家伙,从来不对女人说真话的。”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是说真的,没有半句玩笑话。”他抽起烟来。
“宙,国际电话太贵了,我想如果方便麻烦你写信到我的信箱来。我给你我的e-mail址,这件事我们慢慢研究,你先别急着对她说实话好吗?”琳达担心他一不小心会搞砸这事。
“好的,谢谢你,琳达。”
“有一件事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我有一个病人因爱上你而心神俱碎,她非常恨你,我为了消除她对你的恨意,所以擅做主张告诉她你的病情,希望她能原谅你。她现在人正好在台湾。”“那个病人是李浅草吧!你这次做错了,你不该告诉她的,我宁愿她恨我。算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们下次再聊。”宙烦恼地挂掉电话。
???
“宙,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的。”
浅草躺在宙的身边,宙因四肢被绑着而动弹不得。
他再怎么挣扎都没用。
浅草从身后拿出一把刀,那白亮的刀光在宙的眼前闪烁。
“告诉我,你还是爱我的,你不会离开我;我知道你病了,我有办法能为你治病,你需要换一颗好一点的心脏,别担心,我马上帮你换。”浅草温柔地说着。
他看见她割开他的上衣,挖出他的心脏。
他狂吼。“不要——”声音凄厉。
“‘蓝’,你怎么了?怎么了?”宝蝶正要出门去检定她的英文程度,经过宙的房间,听见他痛苦的喊叫声。
她捧着他俊俏的脸庞,用面纸擦拭他额际的冷汗。“你作噩梦了?”
宙猛一睁开眼。“噩梦?”入眼的是宝蝶。
“别怕,有我保护你。”她半戏谑半认真地说着,整个人趴在宙的胸膛上,聆听他的心跳声。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宙放松了紧绷的精神。
“‘蓝’,早餐在桌上,我要出门了,你多睡一会见。还睡得着吗?”她以手指玩着他的五官。
“现在几点了?”宙眯起眼睛。
“早上九点。你还很困吧?”
宙没说话,愣愣地望着面前的宝蝶发呆。
“怎么了?”宝蝶以为自己太重压伤了宙。
“你真美,我看傻了眼。”
宝蝶格格地笑着,从宙的身上站起身来。“别这么幽默,我知道比起你那些女友,我还差得远呢!”
“乱讲,没有人可以跟我的宝蝶比。宝蝶,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他以手指轻拂过她的脸颊。
“你刚刚梦见你失去我了吗?”
他的头发凌乱,赤裸着胸膛,性感的胸毛和他的头发一样乱。
“也许我不配守护你,你是这么美好,纯净的像朝阳下的露水,我怕有一天你会叫我离开你。”
宝蝶不知道宙在害怕什么,他的眼神很忧郁。
“我不会叫你离开的,顶多我自己走。‘蓝’,我爱你。”
“你所谓的爱,如果有一天全数转成了恨,你会怎么对待我?”这是宙最担心的。
宝蝶突然狠狠地咬了宙的肩膀一口。
“我会变成吸血鬼,吸光你的血。”她放开宙的肩膀,露出狰狞的面孔,假装自己变成了吸血鬼,呵呵笑倒在床上。
“‘蓝’,痛不痛?看,我的牙齿长得很漂亮,烙下的齿痕也很不错呢!”她专注地看着宙肩膀上的咬痕。
宙侧过脸去,爱恋地亲吻着宝蝶的脸颊。“你还玩?我说的全是真话,你不信就算了。”
“我不会恨你,我养父曾经恨过一个女人,结果最痛苦的人是他自己。‘蓝’,我不会恨你的。我得走了。”她从床上慢吞吞地溜下来,站在床前看着宙,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
“别看了,快走吧!要迟到了。”他出声赶她。
“我至今没看过你的裸体,雅说身材很棒哟!”她举起拇指,一副调皮的坏模样。“下次等你不作噩梦时,我再溜进来偷看。”
她说完就溜了,跑开时那爽朗的笑声似乎还在宙的房间回荡。
宙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忘了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宙想追出去,但宝蝶已经走远了。
他恍恍惚惚地继续昏睡。
梦境里,他这次看见的是宝蝶的母亲。
她穿了一袭墨色镶珍珠的低胸礼服,非常迷人。
那是他唯一见过她的一次,却印象深刻。
她很豪爽,个性很男性化,外型却像柔弱的小女人。
在宴会上,她和宙的父亲共舞。
宙记得自己穿着滑轮鞋,穿梭在宴会里。
对于父亲的风流史,他已经受够了,他故意撞开父亲和宝蝶的母亲,还把一杯鸡尾酒倒进她低胸的紧身礼服里。
父亲很生气,她倒毫不在意,宙带着她上楼,到了母亲的房间,他随便拿了一件家居服给她换上。
“你最怕的是什么?”他不知为何这么问,他不讨厌她,至少她的开朗坦率吸引了他。
那时他正值青春期,个性阴阳怪气的,父亲也不了解他。
但她没有把他当成孩子,她当着他的面要他找根烟给她。“其实我很神经质的,并不像外表这么开朗。”她耸耸肩,抽起烟来。
“是吗?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唇角绽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得答应我,别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没问题。”看她这么看重他,他也很有义气地回答。
“我很怕寂寞,所以非常爱参加宴会。可是我又怕稍纵即逝的欢乐之后的痛楚
“稍纵即逝的欢乐之后的痛楚?”他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这个就是稍纵即逝的欢乐之后的痛楚。”她指着脖子上的一道疤痕。
“谁弄的?”他对她的疤感到心痛。
“一个爱我至深却被我深深地伤害的男人。”她又笑了,可能已经喝醉了,所以才这么坦率。
“不是你丈夫?”
“不是。嘘!你不会告诉别人吧?”她神秘兮兮地。
“不会。你有小孩吗?”
“有,一个女儿,今年六岁,你有女朋友吗?我女儿很漂亮,你可以考虑一下。”她开玩笑地说。他要求抚摸她的疤痕,她没反对。
一阵刺耳的电铃声传来,宙从梦境中醒过来。
是宝蝶回来了吗?他看了一下手表,下午两点了!
这个捣蛋鬼竟然忘了带钥匙。
他随手套上一件裤子,走到楼下开门。
结果看见的不是宝蝶,是浅草。
他迟疑着并不想开门。
她温顺地微笑着,一如往常般纤细修长地伫立着。
“宝蝶不在。”他这么说,明明知道她找的人是他。
“宙,我是来看你的。”
他料想的事果然发生了。也好,当面说清楚总是好的,他终于开门让她进屋。
“喝什么?”他冷冷地问。
“伏特加加雪碧,有吗?”那是他们热恋时最爱的饮料。她想唤醒他的记忆。
“没有,喝果汁好吗?”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企图。
给她倒了一杯果汁,他跑回房里穿上T恤。
“你有什么话请直说。”他从楼梯上走下来时这么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得了这种病?我可以和你一块面对的。”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可恶的琳达,为何告诉浅草他的病情。
“不需要,你不该和琳达讨论我的事。我们已经分手了,为何你不愿面对现实?”他激动忿恨地说道。
“宙,我仍旧爱着你。”她的声调悲伤极了。
“浅草,我们已经分手了,永远不会有机会复合。”
“是因为宝蝶吗?”她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爱她,不会离开她的。”
“如果她主动离开你呢?”她咬着下唇。
“那我宁愿寂寞一辈子。”
浅草仰头狂笑了起来。“宙,别骗你自己了,你最不能忍受寂寞了,你离不开女人的。你虽然孤僻,但你太喜欢女人了。而她在知道真相后,肯定会离开你的。”她诅咒着。
“你看过那封信?”宙猜测着。
“这不是重点,宙,你希望她怎么离开?这才是重点。是由我告诉她,还是你主动离开她,在她什么都不知道之前?”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宙生气地怒吼。
“是的。你会主动离开她吗?”
宙倔强地说:“不会。决不!”
“你不怕她知道真相后恨你?”
“就算她恨我,我也必须照顾她。”
“宙,你变了。你从来不对女人有感情的,是因为你愧疚吗?”她自我安慰起来。
就在这时宝蝶回来了,自觉考试考得很理想的她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蓝’,你起来了吗?”
走进玄关,她看见女人的鞋子。
“哇!这么风流,一刻没女人都不行。”
进了客厅,听见浅草近乎歇斯底里的吵闹声,她吓了好大一跳。
浅草一看见她,就冲过来拉住她的手,狂喊着:“宙根本不爱你。你可知道他肯要你的原因——”“浅草,你敢。”宙大声地咆哮道,甩开浅草拉扯宝蝶的手,把宝蝶拉到自己的身后。
“我当然敢,为了你我没有不敢做的事。”浅草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