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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多年前的一场政治丑闻却改变了这一切,迫使朝中势力重新洗牌。谁也没料到,一向忠心耿耿的道格.麦克尼尔伯爵--柏纳的父亲,竟会暗中勾结邻国的大臣,意欲夺位。这个消息传到国王的耳里,国王即刻大怒地派兵搜索麦克尼尔堡,并且很不幸的被他搜出证据,接连著抄家。

  国王派出的重兵确实发挥了强力的作用,不但制伏了同样擅於征战的道格.麦克尼尔,连带地连他的一家大小也不放过。麦克尼尔堡里头住的几百人,就这样逃的逃、死的死。麦克尼尔家族全数惨遭歼灭,几乎没有人幸存。要不是远在赛维柯堡受训的帕纳事先得到风声连夜逃走,麦克尼尔家族果真要断了血脉。

  只不过,现在的情形并没什麽两样,同样都是断血脉,只是方式不同。

  收回朦胧的眼神,柏纳强迫自己忘掉过去那段日子,他是神职人员,万万不能忘了这一点。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柏纳试著让自己的语气淡然。「我现在的身分是一名修士。」他提醒自己,也提醒蓓媚儿,蓓媚儿却笑得好像他讲了什麽笑话般。

  「我知道你现在是什麽身分,不必刻意提醒我。」她风情万种地抬高乳臂搭上他的肩,眨眼说道。

  「只是……你真的确定那些事都过去了吗?」黑夜的魅影是不会轻易退散的。「我怎麽好像可以听见你的心在怒吼,挣扎著说:我忘不掉?」

  他是忘不掉,任何一个和他有过相同悲惨境遇的人都不可能忘掉。然而遁入修道院多年,早已看透了人世的是是非非,现在的他只想遵守上帝指引的道路,彻底地斩断俗世的情缘。

  「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选择不与她正面冲突,柏纳脸色平静地将她的双手由自己的肩膀上拨下,退到浴缸的边缘和她保持一段距离地看著她。

  蓓媚儿只好耸耸肩,拨开湿漉的秀发回道:「玩游戏。」只是到目前为止,这个游戏没有她想像中有趣,不过她会再接再厉。

  「游戏?」这个名词使柏纳的眼睛眯了起来。

  「嗯,好玩的游戏。」她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露出被水打湿後的诱人曲线。

  柏纳连忙将视线掉开,蓓媚儿眼尖地瞄到他突兀的动作,笑得好不开心。

  「忍不住诱惑了吗,柏纳?」她瞅著他媚笑。「像你这麽英俊的男人居然会选择当修士,简直是暴殁天物。」

  「住口!」他不容许任何人侮辱他的信仰。「我当修士是我个人的选择,修道院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错了,柏纳。」他或许骗得了自己,却骗不过她的眼睛。「你最适合的地方是战场,不是什麽无聊的修道院。」像他这麽优秀的骑士人才留在修道院,简直是浪费生命。

  「我早已忘了如何战斗。」柏纳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骗人!」蓓媚儿的双手不知道何时又抚上他的胸膛。「如果你真的忘了如何战斗,不可能还保持如此优异的体格,你一定每天都在修道院中拿著什麽武器操练,对不对?」

  蓓媚儿笑得像逮著老鼠的猫一样可恶,且伸出温热的利爪,抓住他胸口上的伤痕。

  霎时,柏纳无话可说,他胸口的伤痕正是被钉耙敲伤的後果,那是他拿来代替阔剑的武器。

  他沉下眼看著蓓媚儿,非常遗憾他中计了,现在他该怎麽脱身?

  「别废话,告诉我游戏的内容。」他相信只有让她赢了这场游戏,她才可能放了他。

  「这麽快就认输啦?可惜,我还以为你会撑得更久呢!」嘟起艳红的双唇,蓓媚儿的玩兴正旺。「我要玩的游戏其实很简单,就是看谁先改变谁。当初我就觉得你会是一名出色的战士,现在仍然这麽觉得。」

  换句话说,她要唤回还没有进入修道院前的柏纳;那个野心勃勃、一心想成为骑士的冲动少年。

  「我不可能参与你的游戏,我是个修士,只懂得发扬神的真理,不懂得战争。」柏纳拒绝沦为游戏下的牺牲品。

  哟,这番话可真义正辞严。

  「说得好,但是你不管修道院啦?」蓓媚儿笑盈盈地反问柏纳,碧绿色的眼睛散发出肃杀之气。

  柏纳不懂,为何一个长相如天使的人、心肠竟这般狠毒,威胁的话能如此轻易便说出口。

  「我答应留下来。」柏纳憋住怨气地说,为了修道院的兄弟们他只有暂时容忍。「但是别妄想我会败在你的诡计之下,我唯一能给你的只有上帝的真理。」其馀的什麽也不会给。

  又是上帝,她差点忘了当初在修道院说好的条件。

  「好啊,我们就来听听你口中的真理。」蓓媚儿退一步欣赏他阴骛的脸,不介意在游戏正式开始前先暖暖身。

  「既然你那麽热中帮助我认识你的上帝,就立刻开始我们的课程吧!」做出决定後,蓓媚儿早他一步离开宽阔的浴池,拖著湿答答的绿色绒裙转身说道。

  「洗完澡後到我的房间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认识你的神。」以及他!

  她笑著离开浴室,有预感今晚一定会过得很有趣,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无聊。

  第三章

  「蓓媚儿大人,为什麽您要把那名修士带回来?」

  宽阔的房间里,挂满丝制的布幔。这是一个位於赛维柯堡塔楼顶层的巨大房间,就和巴斯康辛境内的每一座城堡一样,领主的房间都是建在堡内的大塔楼上,赛维柯堡也不例外。

  此刻正值就寝时间,堡内的灯火都已经吹熄得差不多了,只有这大塔楼的房间内依然灯火通明,反映出领主房里的主仆二人。

  转动著一双明亮的绿眼,蓓媚儿若有所思地看著正帮她更衣的年轻男子,严格说起来他们并不能算是主仆关系,而是老师和学生。杰森是都尔堡送来她身边受训的见习骑士,追随她已有好多年了。

  「你对我的举动有意见吗,杰森,否则你干麽苦著一张脸?」蓓媚儿露出一个不在乎的表情,举高手臂让杰森为她褪下湿答答的绒袍。服侍骑士是见习骑士最主要的工作之一,而杰森一向做得很好。

  「我不敢有意见,蓓媚儿大人,我只是为您担心。」名叫杰森的骑士正是稍早对柏纳冷言冷语的少年,他边为她拭乾湿漉的头发边说道,语气中净是担忧。

  「有什麽好担心的,不过是游戏。」蓓媚儿闷笑,亏他跟在她身边这麽久,居然还这麽杞人忧天。

  「但是这个游戏可能会要了您的命,蓓媚儿大人。」杰森停下忙碌的手,皱眉看她。「他不是普通的修士,他是麦克尼尔家的人。」

  「那又如何?」想起柏纳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她就想笑。「你真该看看他现在的样子,简直跟糟老头没两样。」满嘴仁义道德,烦死人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姓麦克尼尔,如果蓓媚儿大人不健忘的话,应当还记得他的家人是怎麽死的。」

  是被陷害死的,是被杀死的,就惨死在她的计谋下。

  蓓媚儿眯起眼睛,天使般的脸庞倏然变色,沉默了好半晌,才缓缓地吐气说:「你跟著我几年了,杰森?我好像不记得了。」

  蓓媚儿上一秒还在瞪杰森,下一秒钟又恢复回原来美丽的样子对著他微笑,但杰森知道他说错话了,连忙将头低下,继续他的梳理工作。

  「从您十五岁调至安东尼堡受训起,至今已有七年。」他连忙为蓓媚儿褪下连身内衣,且递上一张巨大的白色羊毛毯给她暖身。

  「七年……」蓓媚儿接下羊毛毯,将头歪向一边思考。「七年的时间满长的,长到可以知道很多事,你不这麽认为吗?」

  杰森闻言微颤,他知道她是在警告他别多管闲事,但他就是忍不住。

  「小的只是提醒您游戏别玩过头了,没有别的意思。」危险的游戏人人爱玩,但玩多了一定毙命,他不希望为她送葬。

  听完了他的解释,蓓媚儿点头,不认为事情有他说的这麽严重。柏纳确实是麦克尼尔家族的成员没错,但他是老伯爵的第三个儿子,从十二岁起就出外受训,对自家的事了解并不多,她敢打赌,搞不好他熟识赛维柯堡的程度都比麦克尼尔堡多呢,这是所有见习骑士的缺点,就连她自己,也是在这几年来才慢慢对赛维柯堡有所接触。

  所以说,她一点都不担心。年轻又耿直的柏纳,绝对料想不到陷害他们家族的人竟是与他家交好的赛维柯伯爵,而在这桩阴谋的背後,又是她在操纵。当时她才十六岁,任谁都想不到,一个十六岁女孩会有这样的心机。

  想到这里,蓓媚儿耸耸肩。这本来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手段不够明快能埋怨谁?只能说父亲把她教得太好喽,难有其他解释。

  「我自己的游戏我自己会掌握,你只要乖乖闭嘴就行。」勾起一个美丽的笑容,蓓媚儿要杰森别再罗唆,杰森只好沉下一张脸,小心翼翼地为她更衣,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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