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眼里出现她的身影,酒精的作用让他神智迷乱,一下子无法理清,这究竟是一场梦境,还是真实的情形?
他的手抚向她的脸,拭去她颊上冰冷的泪,却无法发出一言一语。
他努力的在脑海里思考著,酒醉之前的最后记忆,见到的人应该是宛青,但为何……他眼里出现的人会是霈汝呢?
是他太想念她了吗?
还是说酒醉之后的神智,远远比自己的心里还清楚,他真正渴望的女人究竟是谁呢?
「别哭……别哭了……」他出声安慰。
就算是梦境好了,为何手心传来的泪水如此冰凉,冷得他连心都疼著。
闻言,她的泪落得更多,落在他的掌心,也落在他的胸口,他疼得不可自抑。
撑起酒醉昏重的脑子,他伸出于将她伏在胸口的脸,轻轻的带到他的面前,而她并没有拒绝。
是梦吧?!
这一定是场呼应他心底渴望所生的梦境吧?!
长指划过她的脸,停在她的唇上,那里有她落下的泪,沾湿她的唇瓣,带来令人怜惜的情意。
他黑眸变得黝黑深邃,凝视著她的眼,他眼中闪烁著复杂的神情……
「我想吻你。」他神色不定的说,眸中有著他的渴望,但是残余的理智却仍旧在挣扎著。
她的手抵在他胸前,眼睛闪烁,心底慌了,却不愿再回避。
「我也想吻你。」她难得以柔柔的声音喃著,主动的靠近他的唇。
究竟是梦还是真?是宛青?还是霈汝?天啊,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对於宛青,他从没这样激情澎湃过,但是对於霈汝,他更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只是……事实上,他渴望的不得了。
就当它是个梦吧,就让他在梦里满足吧。
忽地,他的唇覆住她的,他的舌头探入与她相触,听到他的喉咙底部,响起低沈而满足的叹息,而后握住她的颈背,拉她紧贴他的身体,加深了吻。
她心慌意乱,双眸不敢置信地睁大。
他吻她了?!他真的吻了她?!
是的,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她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唇上那被烫著的感受,与耳朵里听到的那声叹息。
她没有闭上眼睛,只是是茫然而震惊地睁大著眼眸,悸动地感受著他的需索和侵入,霸气而悍然的汲取她唇中的暖意……
心跳太狂,乱了她的思绪。
他唇中的酒意感染了她,她也觉得醉了。
终於他的唇离开她的,两人都气息不稳:心跳飞快,他的眼里,甚至突然闪著某种亮光……而她,双眼迷蒙。
她隐约看出他眼中的讯息,顿觉膝盖发软,红唇因为刚才的吻而微微颤抖著。
仿佛像是意识到他的意图,她的身躯偎著他,进而颤栗起来,不知是紧张,抑或是期待。
「行亚……」她温柔的唤著他的名字,语气里有著她所不熟悉的亲匿,连她自己也搞不懂,她究竟是想拒绝他眸中的渴望,还是催化他体内的欲求。
「天啊……」他再从喉咙深处发出叹息,她轻柔的低喊,化去他胸口的挣扎,再也不愿等待,火热的欲望坚硬如铁。
他一个侧身,将她拉到床边,将她压在身下,下一秒,他再度覆上她的唇。
很快地,他们的吻变得贪婪,她模糊的意识到他的手抚上她的身躯,探入她的衣衫内。
奇怪的是她并不怕,甚至,她是如此喜欢他的味道、他的吻,还有……他的碰触,那细微而敏感的触觉,像是在她身上洒上火苗,逐一燃烧,愈发不可收拾。
他低下头,吻住她的颈际,再次听闻她的喘息,双手不得闲急迫的脱去两人的衣物,迫切的想要感受两人肌肤相贴的触感。
她喘息著,女性的本能让她直觉的缩紧身子,想逃避他指间的爱抚,但他显然比她更清楚她的反应,腰间的大手制住了她,没让她有缩手的机会。
「行亚……」她无意识的低唤著,体内像是弥漫著某种不知名的空虚,又像是有把火烧著,渴望著什么。
「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他低沉的嗓音说著。
「行亚……」她柔顺的再喊著他,只因为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他,也只容得下他。
在她有如催化剂的低吟声中,灼烫的坚挺已经闯入她的花径,他的耳里传来一声闷哼,扬起头,只见她红唇紧咬,看似痛苦。
「别咬著自己。」他心疼的停下冲刺的动作,低下身,吻开她紧闭的唇瓣。
在禁锢解除之后,她忍不住呻吟著。
迷人的欢愉攻陷神智,她难耐的挣扎。
冲刺一阵猛过一阵,室内有著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娇吟,春意浓得让人口乾舌燥,两人都沉迷在迷情的气氛里。
之后,她意乱情迷,直至迷情终歇。
他没忘了要抱住她,拥著她躺在他的胸口……
突然想起阿浩拉著她的手,从他眼前离开的那一幕。
我真的想追你……是阿浩说的话。
胸腹中那股没来由的火,因那幅影像而高涨,他眯起了眼,却挥不去阿浩深情宣告的那一幕。
她同意了吗?同意接受阿浩的追求了吗?
一股狂猛的妒火夹杂著怒意席卷而来,光是想到他俩深情款款,互相凝望的模样,他就嫉妒得几近疯狂。
她是他的!是他的!
这一刻,他完全没有想到李宛青。
这一刻,他只想深深的吻住她,不愿意有另一个人染指他的女人。
他吻著她的唇、吻著她的颈项,他的瞳眸问闪著光,带著激昂的占有欲,凝望著她,低哑的道:「你是我的!」
「我知道。」霈汝迎著他的目光,虽然羞涩,却也勇敢。
她很高兴她留下来了,很高兴能知道他的感情,所以她笑得开心,这是她渴望的爱情。
察觉到他眸里的激动,她不能免俗的想从他的口中,听到恋人间必定交换的言语,有如天籁般的三个字。
「我爱你,行亚。」她扬起手,纤指抚上他的脸,只是却察觉他的身躯一僵,眸中的激情退的极快。
「行亚……」有种莫名的心慌,开始入侵她的心,只因为莫行亚开始撤离她的身边,就连眼睛也不再看著她。
霈汝瞠大了眼,眸里是不能错认的伤痛。
他不用说任何的话,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轻而易举的赶走她的疲累,让她缩起自己的身子。
突然间,她懂他的意思了。
他后悔了。在听到她说的爱语之后,他后悔了。
霈汝不自觉的收拢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试图留住他离开之后,急速涌上的冰冷,蜷缩在床上,她听到自己歇斯底里乾哑的笑声。
「哈哈哈……」她伸手抚著自己的眼,越笑越大声,直到笑出泪来,直到笑声变成呜咽,直到她终於痛哭失声……
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他的心口莫名揪紧,她的泪,像是滴在他的心上,他伸出手,将她拥入怀里。
她挣扎著,却没能离开他的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抱著她……她在心里头呐喊道。
难道他不懂,这样做不只是囚著她的人,停在他的怀里,更是囚著她的心,在无边黑暗里。
泪水,未曾停过。
许久。
在彼此沉默的拥抱里,霈汝的心终於缓慢的沉静下来,推开莫行亚,她试图起身著衣。
「我该走了。」她说。
莫行亚的心口一空,传来一阵不悦的感受,不爱她逃离的态度。
她的离去让他不悦,尚未退尽的酒意,控制住他的理智,感情全然接手他的行动,让他直觉的动作,将她压在身下。
「不准走!」他红著眼,酒意呛红他的脸,烧红他的心口,不愿让她走。
他动作来的突然,她的防备来不及筑起,已被他侵入,带著泪的水眸,还有刚才的湿意,诉说著她试图藏匿的心情。
「我真的该走了,宛青一会儿就回来。」她哽咽,知道她的美梦已随著他清醒的脚步远离,待会儿上场的人才定正主儿,自己只是个跑龙套的家伙。
她口中的名字,扎著他的心,那是他该在乎的名字,不是吗?
只是还有种更难受的感觉在凝聚,只因为她说,她要走了……
他拧著眉,支在她颊边的手不觉握成拳:心里有种怪怪的不舒服,那感觉像是她正尝试剥除他胸口的某种东西,他却无法制止。
他压低了身子,让宽厚的胸口制住她意图推开他的手,烦扰爬上心头,扰人的情绪不断袭来,他只知道不想让她离开。
「不准走!」他神色一凛,重申他的要求,不知道为何留她,只是……不想让她走。
她一怔,被他话意里的坚持震住,心神不定,半晌之后,才明白他的异样。
「我是杜霈汝,不是李宛青,你要留的人不是我,你搞错了对象。」她难过的微侧著头,凝望著他,红著鼻头苦涩的开口。
他像被捶了一拳,闷哼一声,半晌才吐出一句:「你不是宛青……对,你不是宛青。」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宛青,他还没醉到那个程度,到了认错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