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赫然发现颈子右前方有一个粉红色的印记,是昨晚销魂一整夜的证明,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糟糕,待会儿被格格看见还得了……」她天真的想把那个显眼的印记给揉掉,非但徒劳无功,脖子反而变得红红的,更加明显。
她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期盼这样能瞒得过格格的眼睛。
约莫过了十分钟,门铃响起,田樱神态自若的前去开门。
「早,樱姊。」格格拎着黑色的纸制画箱走进来。「这是妳之前要我查询有关英国维多利亚时期流行的服饰资料,妳不要先看一下?」她从箱子里拿出厚厚一迭资料让田樱先过目。
田樱拿起稿子一张张的看过。
「嗯……妳做得很好!」
这时,格格注意到田樱的脖子上贴了一块撒隆巴斯。
「樱姊,妳的脖子怎么了?」她睁大眼睛问。
「喔,昨天睡觉时落枕,今天醒来时发觉脖子痛得不得了。」田樱伸手摸摸脖子,还故意露出不舒服的表情,增加可信度。
格格皱着眉头仔细端详,落枕的话应该是贴颈肩的地方吧?怎么会整张撒隆巴斯都贴在脖子上呢?分明就是有鬼嘛!
「是喔,下次睡觉要小心一点喔!」格格也没胆拆穿她的谎言,只好顺着她一起演戏。不过,另一件事她可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
「樱姊,我可以问妳一个问题吗?」
田樱的注意力依然停留在格格所调来的资料上,没有注意到她迟疑的语气。「好啊,什么问题?」
「那个……关于妳跟白景明交往的传言是真的吗?」格格鼓起勇气问。
一听到白景明三个字,田樱总算停下所有的动作。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传言应该是真的。」她红着脸承认。
格格一听,兴奋得又笑又跳。
「哇呜!太棒了!这实在是太浪漫了,原本两个没有交集的人却意外的擦出火花,由陌生人变成敌人又变成情人,如果将你们的故事画成漫画,一定会大受欢迎的!」她又激动又高兴的说。
田樱也跟着笑了,心想这个主意的确不错,或许今晚可以就这件事跟他沟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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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整个白天,傍晚田樱匆匆忙忙的赶赴江宝恩家,开车送她到中正机场。
当田樱送江宝恩出关,回到停车场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突然发现前方有辆车子很眼熟。
这不是白景明的车吗?
这个念头一过,下一秒她就看到白景明跟一位妙龄女子状似亲密的从远方走了过来。
足足有十秒钟的时间田樱完全不能思考,只能傻傻的一直看着他们走近。
她说服自己他们只是朋友,可是当他们越走越近,近到她看见在夜里圈围着她的手臂,此时竟围绕着那位女子的肩膀;近到她听到两人愉悦的笑声,这时,朱莉那天所讲的话如魔咒般再度浮现心头。
「哼,妳也得意不了多久,告诉妳,白大师在美国已经有一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了,我曾经在街上见过他们亲密的在逛街,妳只不过是他玩玩的对象罢了!」
难道昨天的电话也是她打来的?
难道他说今晚要介绍她认识的,就是这个女人?
一瞬间,过去种种甜蜜影像全部扭曲。到头来,还真是被朱莉给说对了,他跟她之间只是另一场游戏,只是另一个谎言,而她全盘接收,而且都当真了。
田樱就这样呆坐到他们开车离开,直到尝到嘴角的泪水,她才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大声的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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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田樱知道我要来吗?」一上车,白嘉丽兴奋的转头问白景明。
「还来不及告诉她。」想到今天凌晨两人欢爱过后就累得睡着了,白景明嘴角忍不住上扬。
白嘉丽没有忽略掉他那抹神秘的微笑。
「嘻嘻--你在想什么?」她贼贼的笑着,彷佛知道他的秘密似的。
「小孩子不用知道。」他挑眉,装正经的看了她一眼。
白嘉丽一听他的回答,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
「哈哈--哥,你真的变了耶!你以前绝不会这么说。」
「不然我会怎么说?」他也好奇了起来。
「你啊,你会说:『这跟妳没关系。』」她板起脸来学他说话。
这下换白景明大笑了起来。
「怎么妳跟小方都这么觉得。」方又广也曾说过他改变很多。
「这表示田樱带给你许多好的影响啊!你以前的确是太ㄍㄧㄥ了。」
「是吗?待会儿我们直接去找她。」一想到田樱,他心里就暖呼呼的,纵使才不过分隔几个小时,就已经迫不及待能马上看到她。
「真的吗?太棒了!」白嘉丽开心的击掌。
然而当他们来到田樱的住处时,却发现她不在家。
奇怪,难道她没有看到我留的纸条?白景明心想,一边试着打电话给她。
「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
白景明莫名的有股不好的预感,可是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还是等不到她。
「她可能有事吧,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再说?」白嘉丽试探性的开口,看得出来白景明脸色不对。
他叹了一口气。「也好,妳坐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吧,我们先回去好了。」
一脸疲倦的回到车内,此时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回去,他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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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樱刻意避开白景明跟她约定的时间,漫无目的开车在街上闲晃,等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了。
反正他一定是带着他那位住在美国的女朋友来羞辱她的无知、单纯,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上钩。而这个时候她既无力面对他们得意的笑脸,也无力跟他争吵,所以她只能做一个失败者该做的事,那就是--消失。
白景明已经彻底击败她了,可是她至少还得为自己保留一些残余的自尊。
田樱试图理智的处理接下来该处理的事情,首要之务就是先告诉格格她即将搬家的消息。
「樱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格格说着,还打了个大呵欠。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把妳吵醒,妳听我说,我准备临时搬家,在新的房子找到前,妳再休息几天,等我的通知再开始画。」纵使她的情绪已经好不容易的平静下来,可是浓浊的鼻音还是或多或少的透露出一些讯息。
格格立刻清醒过来。「樱姊,妳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着要临时搬家?」
「以后再告诉妳。这阵子我的手机不会开,所以一切就等我的通知。好了,妳快去睡吧,晚安。」说完,不给格格继续发问的机会,她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挂断电话后,她虚弱的瘫坐在沙发上,原本以为已经枯竭的泪水竟然又涌出。
就让它尽量的流吧!但愿眼泪能取代所有的痛苦,将她已经破成碎片的心冲刷得一乾二净,将所有的回忆全都带走,什么也不要留下。
田樱深呼吸一口气,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没有太多时间自怜,她开始起身打包简单的行李,其它的东西等以后房子找到了再慢慢搬。
「铃铃--」电话铃声倏地划破寂静的夜。
田樱停下所有的动作,紧盯着电话,彷佛它是一只可怕的猛兽。
她有预感这是白景明打来的。
田樱的嘴角冷冷地上扬,他此时一定很失望吧?原本今晚就可以将这件事做个了结,没想到竟遇到了一个这么不愿意配合的对手,削减了他成功报复的喜悦。
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第十章
翌日一大早,白景明再也等不及,一个人驾车来到田樱的住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的行动电话一直没开,打电话到她家也没接?他的脑海里浮现上回田樱车祸的画面,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老天爷,我求祢保佑田樱,别让她出事!他紧咬着嘴唇,在心中默祷。
一到达她的住处,白景明立即下车猛按门铃。
隔了三、四分钟,还是没人应门。
他发狂也似的敲打着门。「田樱,妳到底在不在,快开门啊!」
可是响应他的,是一阵安静。
各种田樱深陷危险的想法一一掠过他的脑子,白景明的神经已经到达崩溃的临界点。
「田樱!」
「少年仔,你呗垂向?」一个操着闽南语的老伯伯,突然从白景明的身后冒出来。
白景明旋即回头,看到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把竹扫帚,看似在清扫街头的落叶。
「请问你是这附近的住户吗?」他的心里出现一丝希望。
「我住隔壁,也是这里的房东,你要找田樱吗?」
「是的,请问你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吗?」他急忙问。
「她现在人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她昨晚临时打电话说要搬家,现在已经不在了啦!」老人说完,拿着扫把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