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怪老婆子,‘不怪’刚才那一手未免太托大了些,定是你教她那些招数。不是我说你,爱现也要有本事。我们‘不奇’那一招就好得多了。”说话的是长得面白皮嫩仿佛十六岁少女,却只有头发全白的老婆婆。
“不,不,我那‘平凡’的鞭法才妙才高。”这一位更是惊人,“老”脸上有一半是皱的一半是光滑的,头发一半是黑一半是白。人家见了以为是黑白无常共同出生呢!“不愧是我自己教的好徒弟。”
怪老婆子哼了一声,“谁也别争谁先后,总之,看谁夺得了玉麒麟,谁就是赢家。咱们走着瞧。”
三人一跃,风动树摇间,已经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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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大明天子御苑。
“姊姊,你说这真的有用吗?”武王妃忧心的望着面容坚决的应国公夫人。
“我们真的能那么做吗?”
“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已经与皇上商量过,如果没有万全把握,我绝不会对两位夫人莽撞说话的。”赵贵妃先行插嘴说。
“我已经无法可想了。”应国公夫人说:“嫣儿已经失踪这些年,她都多大了?费时这么多年、这么多人力去找都找不到……哪怕是最后的一次机会,无论如何我也要赌上一赌。如果最后还是无消无息,我就决定死了这条心。”
“我可怜的嬛儿,也不知她是否还安康……”武王妃微叹口气地说。
“还有金城将军的女儿紫仙,”贵妃叹了口气,“十几年前的悬案到今天居然没有办法侦破,也难怪各位夫人要着急。马皇后也对这事相当的关切。她一定会支持的。”
“可是,假借调查济南王府近来活动之事,将济南王爷司徒烨召来天子脚下,似乎有点不妥。因为我们实际是要请他帮忙找人呀!”武王妃担心的说。
“若没有用强硬的语气,那些王爷们有的是推托的藉口。等他来到应天府,我们姊妹摆桌酒席,碍于我们的情面,让他不得不接下这个任务,不就得了?连皇上都对此人才智赞不绝口,凭他的能力或许能找到三位小郡主。”赵贵妃强硬的说:“我相信这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希望如此才好。”武王妃叹道。
“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失踪的三位千金之躯的娇贵郡主们。”赵贵妃说:“两位夫人就不要再担心了。让我们等济南王爷来到城内再说吧!”
“现在,我们只有这么一点希望了。”应国公夫人握紧手绢说:“上天保佑我亲爱的嫣鸿还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世上。”
武王妃则握住了她的手,“会的,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不管是嫣鸿、紫仙或是我家的嬛儿,都会安全的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而且,我们很快会寻回她们,我有预感……那一天就快到了。”
寸寸柔肠 盈盈粉泪
楼高莫近危阑倚
平芜尽处是春山 行人更在春山外
第二回
叶下斜阳照水 卷轻浪 沉沉千里
河南开封。
不奇眯起眼来观看着壮观的红日缓缓落于滔滔黄河岸边,气势磅礴。让人不觉有吟诗诵词的冲动。这一路行来,她最高兴的便是沿途可欣赏的人物风情与多变的如画江山。经年深居山林,这可是难得的游历机会。
身后的马儿以鼻头顶了顶她的肩,不耐烦的喷着气。“我知道,我知道,你饿了、累了是吧?”她拍拍马头,安慰的说:“我们马上找个地方让你休息一下,小白。”
路过人听得最后这句称号,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匹马又高又大,哪一点有“小”的样子,加上这马儿通体透着黑亮毛色,更与“白”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不怪策马上前,“不奇姊姊,你这风景可欣赏够了?我和平凡妹妹可是饿得两脚发软,再也撑不下去了。”
“你的食量奇大,我和平凡是知道的。你自己肚子饿,又何必牵扯上平凡妹妹呢?难道你还会为自己的肚量大小害臊不成?”不奇挑着眉回答。
“哈,你吃的饭量也不见得比我少。”不怪微笑着,帽底下那双勾魂摄魄的美丽眼睛转呀转的。“不过你一心只想着这些风花雪月文绉绉的无聊玩意儿,所以没空理会你那戚戚惨惨凄凄的肚皮罢了。要是让奇婆婆知道你偷偷吟这些捞什子玩意儿,你又得费上一番工夫让奇婆婆对你消气了。”
提起奇婆婆,等于提醒了不奇心中的闷痛。“你还有心情说笑呢,我看三位婆婆这次是当真要我们姊妹比比谁高谁下,没有输赢是不可能交差的。你嫌我脑筋伤得不够多吗,还来消遣我?”
“我们相信不奇姊的神机妙算,一定能帮我们想出解决之道,就像过去五年一样,不会有问题的。”平凡年纪虽小,也懂得如何拍马屁找靠山了。
“这次不同于以前的小比试。过去我还可以让我们三人平分战绩,假成平手。但是婆婆们要我们拿回玉麒麟,谁手中有麒麟谁就为胜者,输的两人就要成为婆婆们一辈子的奴婢。”不奇摇摇头,“从云南远迢迢一路来到河南,我怎么就是无法想出一个平分玉麒麟,让我们既不输也不赢的方式。我们总不能把麒麟敲碎成三份吧!”
“可我们谁也不能输,不奇、不怪姊姊,我们可是约好了,要一起去找回各自的爹娘。万一有一人输了,那这约定就没办法实现了。”平凡说着说着红起眼眶,由于三人中她最年幼,也因此多了分孩子气,哭闹撒娇都是常事。
“唉呀,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怪天生骨头就少了一根紧张骨,天塌下来她也认为有个儿高的人顶着——过去她也是全推到个儿高的不奇头上。“我们已经下了帖子要那个什么开封府大老爷把玉麒麟准备好,等我们去拿便是。想必那大老爷已经等我们姊妹出面等得不耐烦,只差我们出现向他借上一借。现在,终于来到这开封府,倒不如等玉麒麟到手,再商量要怎么应付婆婆们吧!”
不奇心头重石并未因此而卸下,不过她还是笑着说:“说得也是。走吧,难得来一次这么繁华大都城,大伙儿可要吃点好吃的东西才不算白来呢!”
平凡与不怪欢呼了一声,各自先后骑进了城门之内。殿后的不奇还在心中筹算着要如何取出玉麒麟,又该如何让婆婆们承认她们姊妹三人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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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啭啼声不断,花香暖暖飘送,本来这是个多么诗情兼画意的夜晚,邀明月举杯共醉,形容为人生一大乐事也不为过。
只是此刻,开封府知事王兆的心里,却一点也没有怡情雅性的心情。他重重的叹了声气,门上也传来两声轻敲。
“是谁?”他几乎是从书桌后跳起,一柄剑则捉握在手中。
“相公,是我。”王夫人细声细气的说:“我看你多夜没有睡好,特别拿碗补气的红枣莲汤,当作是消夜把它喝了吧!”
垂下双肩,王兆颓然的坐回椅内,对着走进屋内的爱妻挥着手说:“拿下去,我没心情喝。”
看见丈夫心情如此沉闷无奈,王夫人也不由得心情低落,连连心中苦叹。丈夫已经多日不曾好好合眼睡上一觉,自从接到那一封信之后……“相公,别太勉强。身体还是要多加保重,可别累坏了自己。”
王兆先是一点头,接着是沉重的叹声气,过没两下又是一个劲儿的摇头。这之间,每每望着案头的宝物出神。那件宝物就置放于书桌中央不甚起眼的漆黑铁盒中,宝物正是一尊通体透绿油亮光华夺目,自身隐隐散发出五彩光芒的翠绿玉麒麟。这是皇上亲手御赐的宝物,打从收下它的那天起,王兆就心神不宁,唯恐有人将之夺去盗走。
要知道,弄丢了御赐的宝物,那可是抄家灭族之罪。
王夫人怎么会不明白丈夫心内所担心的呢?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轻声的安慰,“不会有事的,相公。过去也有许多人想来府内偷盗这尊玉麒麟,却是谁也无法到手哇。我们已经多加防范,不但增派了卫兵,里里外外都有专人巡逻。宝物又藏于这万刃不穿的黑山五炼钢盒内,如果没有你亲手开启,绝对无人能盗走。这等天罗地网不可能发生任何差池的。放心吧!”
“可是这帮人竟胆大妄为到留信通告,要我将玉麒麟准备好,借给他们用用。这不是普通的贼盗会做的事,分明想要气死人嘛!”
“或许这是他们声东击西的做法。”王夫人惠心兰质略懂兵法,大胆假测说:“这么做也可能是虚张声势罢了。”
“这批人两次三番隔几天就报告他们离此地还有多少里路,再过多久就要上门来取物,分明没把府中这些官兵摆在眼里。而一想到他们如何能神出鬼没的留书在我公堂案头,能教我心不惊肉不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