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那个意思吗?她说的话会是他所以为的意思?
久久等不到寒落雪的香云在耐不住之余悄悄打开房门并在走廊上探头探脑,怎知好死不死正好碰上急切寻找她的孟仲儒。
“香云!”
“啊!”她吓得花容失色的惊呼,同时立即用力关上门,将他阻挡在门外。
他用力拍着门,心急的喊:“你开门!”
“不要,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孟仲儒闻言,不由得轻叹,额头无力地靠着门板,心脏因极度害怕失去她而狂跳。
“你已经讨厌我,不再喜欢我了吗?”他痛苦的低语,内心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是她的沉默无语让他心中重新燃起一把希望之火。他颤抖的开口:“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什么机会?”
香云白皙的手掌紧抚着胸口,大气不敢喘一下,而心儿怦怦跳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脑子里乱得不能再乱。
“让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重新追求你,重新爱你,一家三口……”
“不可能,你不是真心的……”香云瞪着门板,一步步后退,仿佛见着妖怪般的直摇头。
她发现原本紧闭的门扉竟然缓缓的打开了,她不假思索地立即冲上前去,希望能及时阻止他进入,不过还是来不及,她就这么笔直撞进他结实的胸膛里。
“放、放手……”
红晕染满了她的双颊,看得孟仲儒移不开目光,舍不得放手,不过他还是松开双手放她离去。
对于他没反驳便让她离去,她竟感到有点舍不得,随即又暗骂自己三八,连忙与他保持一大段的距离。
“为什么不可能重新开始?”他温柔的嗓音如低音大提琴般悦耳。
他盛满柔情的双眸紧紧注视着地不放,仿佛就这么看她一辈子也甘之如饴。
在他专注的目光注视下,她的心意跳愈快,犹如刚跑完百米一样,“因为……因为……落雪不会答应的。”
“不需要她的答应。”他眉间微皱,极不满那个女人总是介入他们之间。
“当然需要,因为……因为……”她紧张的胡言乱语,“因为她是我的新爱人。”
孟仲懦闻言却笑得可恶。“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爱人刚结婚不久?”
香云心中一惊,不知道他怎么也晓得这件事,但仍逞强的开口:“知道啊,我们什么事都会告诉对方,毫不隐瞒。”
“那你也知道她的老公就是你的小叔!”
什么?!香云脑中犹如被丢下一颗炸药。
天啊,丢脸死了!
看她说了什么白痴话。
在这一刻香云真的很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神啊,请你帮帮忙把我变不见吧!
香云还在祈祷时,孟仲懦已一把抱住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你别再逃了。”他将头抵在她的肩窝处轻叹,真真实实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的存在感。
是啊,她真的是不该再逃避了。香云在心底叹息。
由台湾逃到法国,又由法国躲回台湾,跟着又避到落雪家,绕了一大圈,该解决的事情迟早还是要面对。
“你来了也好,这个可以拿去办了。”
她拿出两人结婚时孟仲儒也一并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这些年来她始终提不起勇气寄出去,既然她舍不得那就由他处理吧,她相信他会很乐意去办理的。
“不去,我永远不会去!”他生气的将纸张揉成一团丢到角落低吼。
他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怔怔的瞧着他看,而心底同时浮现一阵喜悦的涟漪,一圈圈的泛开来,然而她立即喝令自己不要做白日梦。他不去办离婚并不代表他愿意继续维持这个婚姻,也不代表他是爱她的。
“你不去,我明天就去处理。”
她想挣开他,他却紧紧的抱着地,不让她去碰那张纸,而且还将她困在沙发里。
“放开我!”香云忿忿的瞪视着他。
他深情款款的开口:“不放,生生世世我都不放手。”
“你……不用再委屈自己了,分开对你我都好。”泪珠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滑落。
他不舍地低声问道:“真的好?既然爱我为什么又要离开我——”
她不想啊。
“是你要将宝宝和我分开的。”她委屈地扁着嘴说道,“反正你不爱我,宝宝也不是你的——”
“是我的,当然是我的!”他激动的捉着她吼。“请你原谅我的胡言乱语,我气坏了,又嫉妒得快发狂才会故意说那些话来气你。”
“你办到了,我真的气死了又好伤心。”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自责道,温柔地在她粉颊上印上碎吻,每一吻都包含了心疼与爱怜。“给我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没用的,我们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她伤心地低语。
他和那女人有共同的兴趣,她没有。
“你的职业必须在蛮荒地区考古,而我却是在文明的都市当上班族。你的同事可以因职务之便长伴你左右,还可以陪你一同分享考古的喜悦与成就,而我呢?一名都市丛林里的统计员能帮你做什么?帮你计算今天发现了多少化石和古物?”她自嘲一笑。
凄美的笑容犹如一把利刃刺向他的胸膛,痛得令他冷汗直冒,也让他明白自己有多么的自私、残忍。
“算一算我们两人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点,你与那名女子相处的日子都比我多上许多,这样的我们真的会有未来可言吗?”
孟仲儒不舍地拥住她,紧紧的抱紧她,不知道第几次自责自己的粗心与无情。他从不晓得她原来是这般的担忧、无助,还将所有的忧虑全自己承受下来,他真是个该死的混蛋。
“你都有胆子设计我,为什么没有勇气和我一起面对未知的未来?”他故意取笑。“只要我们两人相爱,总会找出相处的方法。”
“真的吗?”她哀伤地看着这辈子她最爱的男人。
但是他并不爱她啊。
“我是爱你的。”仿佛晓得她的伤痛,他如是回答。
他爆炸性的宣言令她惊怔住,只能傻傻地看着他,无法分辨是真实抑或是梦境。
而孟仲儒却发现表白自己的感情没想象中的困难,他怜惜地吻住她微张的小嘴,更爱极了她有点拙却十分可爱的模样。
他的吻是轻啄、是浅尝,探索之后与她嬉戏,接着用力吸吮,将她的唇瓣吻得红肿,泛着美丽的光泽后,转而在她细致的容颜上印下一连串细腻轻柔的碎吻,直到两人有可能窒息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真的吗?”香云顾不得气息不稳,紧张的捉住他的手臂,眼里有着惊喜也有着不信。“你真的……真的……”
“不要再怀疑我的爱了。”他轻叹,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在法国,或许更早以前我已经爱上你,只因为嫉妒与自尊心作祟不肯承认,也一再的伤害你,请你原谅我。”
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香云光洁的面颊,她不敢相信的直摇头。
“这不是真的……”
这是开玩笑吗?她最大的梦想竟然实现了!
他真的说他爱她!她真的听到了。
若不是真实的,她一定会受不了而崩溃。
“再千真万确不过了。”孟仲儒怜惜、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暗自告诉自己不再让她有机会落泪。“我都和你发生关系了。”
“那是因为我引诱你。”
“你哪一块肉,哪一根骨头引诱我了?”他咧嘴取笑她气呼呼的面容。
事实上也毋需她的勾引,他早已经爱她爱得不可自拔了。
他用力的将她搂在怀里,闷声道:“不要再离开我了,我真的好怕好怕失去你。”
“少了我,你还可以再去找别的女人,而且还有个现成的候补人选呢。”她十分不是滋味的哼道。
截至目前为止她还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狂喜与不信同时占满了她的胸臆,她更是有一种坐云霄飞车的晕眩感。
老天!他爱她。
如果这是梦,她宁可一辈子都不清醒。
“哇,好浓的醋味。”他笑睨着她,在她的脸颊上大大的呶了一下,“先别顾着吃醋,你还得回家对他们解释张磊的事呢。”
孟仲儒将与张磊的冲突说了一遍。
“真的有这个人!”她讶异的惊呼,随即慌张的哭丧着脸,“怎么办,一说明白大家岂不都晓得我做的蠢事了?”
“管他的,我们夫妻俩的事用不着告诉别人。”他舍不得见到她烦恼。
“但是要怎么对叔儒交代?”
他在她打给的眉间印下一吻,笑道:“那只小狐狸会自己处理的。”
看着他深情款款的举动,香云第一次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明白从今以后毋需再去烦恼担忧,因为她知道现在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他顶着。
“是什么原因让你发觉你爱上我了?”她问,心中漾满了幸福与快乐。
“有一次看见你生气的神情,我的心中竟涌起一股只有见到化石时才会有的激荡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