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愤交加瞪视着他道:“好,我一定会将你的决定转告家父。”
“慢走,不送了。”
孟仲懦真诚笑着目送她离去,感到心情好了些,但过不了多久,又有事情来烦。
“总经理,台湾来的电话。”
他才按下键,卫星影像还未传来便冒出一声愤怒的斥骂声。
“你叫孟仲儒那个混蛋马上、立刻给我滚回来!”
是孟季儒那个害他在这儿蹲了好几个月的混蛋。
“你还知道和我联络?”孟仲儒盯着萤幕中的俊脸笑得阴森。
孟季儒赶紧岔开话题辩解道:“嘿,二哥,这话不是我骂的,我只是将大哥的话传达给你听。”
他的奸计没能得逞,孟仲儒仍是坚持着,“你害我在这里受苦这么久,你说你该如何补偿我,你在外头逍遥快活时可曾想到我会被一堆数字压死?”
“不会啦,以二哥你的能力,在那个小公司代个几天的班是小事一桩,根本是大材小用。”孟季儒一脸谄媚讨好陪笑着。
“哼。”终归是亲兄弟,他懒得和他计较。
擅长察言观色的孟季儒一看他不计较,赶紧开口说:“二哥,你何时滚回来?”
“就看你何时滚过来收拾这里的烂摊子。”他睨了他一眼。
“可是这样我就看不到好戏了耶。”
他话中的兴奋与笑弯了的眼让孟仲儒坐直身子,警戒的盯着他。
“什么好戏?”他不喜欢季儒那贼头贼脑的样子,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看家庭乱伦剧,二嫂改嫁大伯呀!”
孟仲儒一听脸就气黑了,不待结束和孟季儒的谈话,立即准备搭飞机回台湾,教训那个会让他气死的妻子。
香云愁眉苦脸瞪着灰暗的天空发呆,她的心情忧郁恶劣得让她想大哭一场。
她真的是笨到极点了,全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她笨的人了,她怎么会想到如此荒谬的点子?
她哪来的勇气向大伯求婚啊?
简直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她怎么会以为和大伯搞外遇仲儒就会气得和她离婚。
他是会气得想杀了她才是。
纪香云,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她懊恼地敲了敲脑袋瓜子,重重一叹,起身离开公园,缓缓地走回当年和孟仲儒共同住了一个星期的公寓。
她不想回家面对双亲会冒出的问题,也不想去住旅馆,又不能去朋友那里打扰,虽然十分不愿意,但想想只有住在这儿了,回到与他有关的地方,似乎一切又重回原点了。
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若是这时她告诉仲儒三年前的事是骗他的,全是她掰出来的,他一定会气得将她丢到太平洋填海。
唉,假若她有落雪的一半聪明,一半胆识,她或许不会这般苦恼了。
她好想找落雪谈谈,但是回国几天了却还找不到她的人,令她更加沮丧。
回到公寓香云拿出钥匙开门,进了屋子打开灯,转身却望进一双喷火的黑眸里。她倒抽了口气,吓得左手捂着胸口瞪着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孟仲儒。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模样好吓人,好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我的老婆异想天开要改嫁大伯,你说我能不来吗?”孟仲儒轻声软语自牙缝迸出话来。他额际浮起的青筋显示出他的怒意正沸腾。
惨了!他怎么知道了?
香云被他阴鸷的脸孔吓傻了,尤其是当他自沙发上站起来,一股强大的胁迫感令她忍不住退了几步,背抵着门板,想逃的冲动愈来愈强烈,她的右手甚至悄悄握住门把,打算当他气得理智消失时,立即夺门而出逃命去。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究竟想做什么?”他并没有走近她,反而站到离她最远的窗边,免得他气昏了头掐死她。
他不确定心里翻滚的情绪是什么,是怒火,还是妒火,他不清楚。自得知消息后他的情绪一直是处于极端气愤之中,一直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置她。
恨自己即使处于如此极端愤怒的情形下,他还是深受她吸引,她仍旧能引起他最深切的渴望——不,他不会再让她清纯可怜的外表所迷惑,现在是清算的时间,她要为她的谎言付出代价。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褪去学者儒雅的外衣,释放出潜藏的阴郁后,他就像个冲破封印而出的恶魔,充满邪恶又狂狷的气息会让周遭试图接近他的人被灼得遍体鳞伤。
背着光,香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气炸了。
“你做事从不经大脑,或者,向男人求婚是你习以为常的事?”
他的耻笑令她又羞又气。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笔帐我们有得算了。”他狞笑,锐利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她。
他的表情令她头皮发麻泛起一股冷颤,一股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生平第一次招惹上他的结果,让她万分后悔自己的冲动与轻率。
“怎么?没话可说吗?这可不行,我还得靠你解开几个谜题呢。”
他倚在窗边双臂松松地抱在胸前,状似优闲,偏偏他表现得愈是轻松,香云愈是紧张,直觉的明白好戏还未上场,果然他的一句话证实了她的感觉没错。
“还有,我要见张磊。”
香云额冒冷汗,心虚地不敢看向他。“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他唇边的弧线弯得更大,笑得更残忍,“或者,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
鹰隼般锐利的眼紧盯着她青白的脸蛋,没放过她一丝表情。
“你——”她惊喘,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她却无路可退,只能瞪大眼,结巴的开口:“你……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明白得很。”他攫住她小巧的下巴,语气温柔却充满了危险,“有谁会高兴让人设计,啊?!”
香云瞪圆的眼眸再度睁大,惊疑思忖他知道了多少事。
他却是看穿她的疑问,扯动嘴角,轻声道:“该晓得的我差不多都晓得了,只除了你该给我的解释。”
香云一口气梗在喉间差点窒息,他继续说:“例如,张磊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或者世上真有其人?”
“我——”
“开口之前,你最好想清楚别再有谎言,因为你只有一次的机会,你不会有胆再愚弄我第二次的。”他轻抚着她白皙的面颊轻声警告,“那后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孟仲儒气极所展现出来阴鸷深沉的那一面,让香云惊悸又愕然,不由得怀念起他沉迷于考古时专注无二心的木头样,就连他大吼大叫都好,起码比现在的状况安全多了,不会诡异得让她心惊胆战。
拍掉脸上的毛手,香云豁出去的说:“没错,根本没有张磊这个人,张磊的事全是我掰出来的。”
孟仲儒挑起眉,好笑地看着她誓死如归的模样,在这样的时刻他竟然想笑,他感到不可思议,直道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为什么设计我?”这是他最想知道的。
香云突然涨红了脸,支吾说不出话来,“呃……”
“故意捉弄我,还是心血来潮想玩——”
他还未说完便让她气煞的打断。
“才不是,我爱你才会想和你结婚的!”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立即羞得双手捂住嘴,更气他得意的笑。
事情发展至此她干脆一次说完,情况再糟也不会比现在坏了。她坦白道:“三年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喜欢你,不希望因你出国而和你断了关系,所以才鼓起勇气向你求婚的,是你不信又不肯,我才会掰出张磊这个人的。”
“因为爱我而做出这种事,你与哈琳娜倒是不相上下,不弱嘛。”他讥讽一哼。
他生平最恨欺骗,无法原谅她欺骗他这么多年,更是漠视心底那股因她的告白而窜出的一丝喜悦。
香云白了脸,仿佛让人狠狠打了一拳,她立刻反唇相稽,“我承认我有不对之处,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能全怪在我头上,而且虽然我骗了你,但是得到最大利益的人可是你……”在他凶恶的瞪视下,她愈说愈小声。
“你说得没错,不过你有胆设计我却没有胆子承担我的怒意,而且还懦弱地选择逃跑,真是令人气恼啊。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俯身将她逼进沙发里,成功地困住她,魔魅般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吟,让她泛起另一种轻颤。“我能不生气吗?”
他的气息几乎是直接吹拂在她脸上,如此亲密的姿态与亲昵的气氛让她羞红了面容,“有话好说,你想怎样都行,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沟通。”她伸出柔荑抵着他厚实的胸膛,不知是该推开他还是将他拉近,紧张让她移动头时不小心碰到他的唇。
孟仲儒原本要狠狠给她一点教训的念头突然转向,取而代之的是他意料之外的高涨情绪,一种神秘的情欲……
他晶亮的黑眸变得深邃,“怎么样都行?”
“对……”她下意识地舔了下干燥的唇瓣,心如擂鼓。“我们可以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