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难过,彭龄都不是一个会流眼泪的女孩子,她不会在人面前哭,只会把眼泪往肚里吞,所以给人的感觉是坚强的、不需要保护的,直到于立志闯进了她的心房,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脆弱,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强悍,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子。
但是于立志的吻只是为了要教训她,惩罚她,让她知道女人的力量是比不过男人的,不是她幻想中的爱情之吻,完全把她的梦幻给打破。
坐在彭家饭店的柜台里,彭龄摸着自己手上的粉晶手链,想起那天去影轩买水晶时,姬奥赜过的话。
“粉晶又称为玫瑰石英,可以带来恋爱的运气,有的人叫它芙蓉水晶,可以让人遇上命运的恋人。”
于立志是她命运的恋人吗?
彭龄摇头,不再去想他,那只是她自己的多心而已,对于立志那种见惯大场面的人,一个吻不算是什么!
这个念头令她难过起来,是的,一个吻不算是什么,但对于她而言。却是件重要的事,让她一直想着他、挂念着他。
“龄龄,算帐。”彭李妹拿着点菜单交给女儿,却看见她一脸逃惘的呆坐着.并没有接过单据的意思。
“彭龄!龄龄,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彭李妹大叫,让彭龄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事?”彭龄扶了扶眼镜。瞪着她老妈看。
“你以为坐在这里是要你发呆的吗?四桌要买单啦!”彭李妹把手里的帐单在她的眼前一扬。
彭龄抓过帐单,坐下来把金额算了算,“一千六百,付现还是刷卡?”
“刷卡。”周清平说。
“你是……”彭龄跟周平有一面之缘,那是她跟冷煜去公司送饼的时候遇到的,冷煜那时有介绍过,但因为周清平有事,只得草草带过。
“周清平。”周清平对面前的清秀佳人有印象,他递上名片。
“你是冷氏的人,我想起来了!你是冷煜答应……”要介绍给她的对一象,不过彭龄技巧的改变话题,“那好,认识打个八折吧!”
“谢谢。”周清平点点头,把信用卡递给她。
彭龄眼尖的看到他还有同伴,“要打上统一编号吗?”这样才能跟公.司报帐。
“不用了,我跟家人出来吃饭。”周清平回头对家人点头,有一对老夫妻跟一个妙龄少女。
“女朋友?”彭龄把签帐单拿给他,请他签名。
“我还没有女朋友,那个是我妹妹。”周清平签完名,把帐单交给她。
彭龄对这句话没有特别的反应,不过她对周清平的印象很不错,“谢谢,欢迎下次再度光临。”她把帐单跟发票连同卡片还给他。
“有空联络。”周清平指指放在桌上的名片。
这个动作令彭龄不禁微笑,出于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周清平对自己有好感。
& & &
于立志这三个字,彭龄觉得自己早就忘了。
但是她每天几乎都会提醒自己一次,该把这个人忘记了,结果是相反的,仿佛当她想起要忘记他,就会再加深一次自己对他的印象。
彭龄把这件事归咎于于家客厅那座美轮美奂的楼梯,因为太美的事物总是令人难忘,而于立志正好是附带想起的不良品。
“彭龄,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沈远问。
今天两个人一起出来逛街,可是彭龄心不在焉的程度,好几次走在路上都差点被板车给撞到。
“没事,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怎么样?”彭龄回给她一个尴尬的笑。
“也好,前面有个茶坊,我们去坐坐如何?”沈远指着前方一个泡沫红茶店,名字很可爱,叫作“发条桔子”。
“嗯。”彭龄点头,两个人走进了茶坊。
点过了饮料,坐在窗边的两个人都沉默着。
两人都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熙攘情形,在店里激情的摇滚乐音和冷气吹袭下,因为热气而蒸腾的对街看起来仿若海市蜃楼一般,迷蒙而不真实。
沈远等着饮料送上来,才开口:“龄龄,你怎么了?”
“我很好哇!你怎么这么问?”彭龄低头喝了口饮料,回避她询问似的眼神。
“是吗?彭妈妈讲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她说你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的,不知道有什么心事。”沈远今天会约彭龄出来,也是因为彭李妹打电话“请”她带彭龄出来透透气,她关在家里快闷坏了。
彭龄微一皱眉,“那个大嘴巴,超级IBM。”
沈远知道彭龄的个性,先骂再说,但是她还是劝彭龄说:“不要这么说你妈,她也是关心你。”
“关心我?关心我会叫我送上门去给人家侮辱?哼!”彭龄用吸管搀着杯中的冰块,释放的冰冷碰到空气化作水滴,挂在杯沿,一颗颗像眼泪,诉说着夏日已远的激情。
沈远一挑眉,似笑非笑的说:“谁是人家啊?”
“人家就是于立……”彭龄知道自己上了当,沈远就是要听到她说这句话,一气之下,干脆闭嘴。
“于什么?喷!彭龄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干脆了?”沈远点了一记她的鼻尖,惩罚她不说实话。
彭龄打算当哑巴,直到她觉得自讨没趣转换话题再说。
沈远看她不说话也不逼她.看着对街的珠宝店,心生一计。
“龄龄,你看,对面那一对男女,进了珠宝店的那一对,不就是于仁豪的人哥吗?”沈远说话还带动作,手还指着对街的珠宝店。
彭龄看沈远说得逼真。禁不住好奇心,她转头去看。
沈远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还真一语成谶。那对走进珠宝店的男女,男的真的就是于立志。
一看之下,彭龄脸色都变了,因为看他们两个人的亲密样,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对情侣。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靠得那么近,真是妨害风化!她生气的想。
“哼!披着羊皮的狼。”彭龄回过头来,赌气的不再看他们,但是心里有某个角落正在发酵,酸得很。
沈远看着她,淡淡的说:“想要的东西如果不去争取,只是一味的嫌葡萄酸是没有用的,就算是灰姑娘,也是拼了老命去参加舞会才能见到王子的,别以为待在家里就可遇到理想情人,套一句向晚的口头惮,门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正有气没处发的彭龄冲口而出。
“没什么意思,只是聊天。”沈远神秘的说,嘴边露出笑意。
彭龄翻了个白眼,对谁她都有办法顶嘴,但是对于沈远,她就只有挨训的份,便换了个话题,“你最近还有上网吗?”
“小火花?最近天气湿,点不着。”沈远低头啜了口饮料,眼睛里闪过一丝黯淡;但彭龄没有注意,她看了眼对街,才回过头来,改变话题!
“晚晚没有打电话回来吗?”彭龄抽出餐牌,像是把它当作于立志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
沈远这才抬起头来,没有异状的看着她,“没有,照他们的行程。大慨现在已经在意大利了。”
“意大利?不会连电话费都要省吧?死要钱的女人!晚晚不打,煜煜也该打个电话回来吧?”彭龄弹牌的声音愈来愈大声了,幸好有嘈杂的音乐可以盖过,不然一定会有其他的客人抗议。
“也许是时差吧,怕吵到我们。”沈远伸手把她正在虐待的笞牌拿走,吵得要命,声音像是工地用钻土机在挖地一样,“得得得得”的,也救了那块快变形的餐牌一命。“你别弹了。不嫌吵吗?”
“是吗?”彭龄不以为意。又拿起胡椒罐玩起来了,“不过煜煜回来我得好好给她一顿排头吃。”
胡椒罐又惹到她了?沈远看着彭龄捏着塑胶制的胡椒罐,叹了口气,决定不理她的怪异行为。
“人家可是有老公撑腰的。”沈远笑道。
“你笑什么?”彭龄放下倒霉的胡椒罐,瞪着沈远看。她有点作贼心虚的感觉.在沈远面前,仿佛什么都瞒不过似的。
“只是想笑而已,不会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吧?彭龄大小姐。”沈远眉一扬,把桌上可能受到虐待的东西全部扫到角落,包括那罐胡椒。
彭龄没辙,只好自己找台阶下,“算了!我不跟你争,省得被你气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一会,沈远才说:“他们出来了。”
放羊的孩子!彭龄上当了,她转头看向窗外。根本没有人从珠宝店里出来,气得她转头怒瞪沈远,但沈远只是装无辜的对她笑。
他们指的是对街的于立志,这点彭龄当然很清楚,但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说:“他们是谁?又关我什么事?”
沈远双手抱胸,得意洋洋的说:“我又不是说给你听的,难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远!”彭龄生气的大叫。
她的声音盖过店内嘈杂的音乐声,让店里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她们这一桌。过了一会,大家才各自回头做自己的事,但是投给她们两人的视线,让她们有点想找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