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着了什么魔?不然此时此刻,他为什么会觉得她美丽,并且深受吸引?这问题,没来得及细细思量,父亲讶异的脸孔就在眼前出现。
「儿子?」
桑诚的惊讶有几成真?嗯,认真算来,有七分是真,三分则是假装,因为他没想到儿子真的会跑来。
留下线索,当然就是希望儿子会来,不过他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就是,毕竟儿子是很忙很忙的那种超级大忙人,所以偶尔有空理理他这老人家就算是很有孝心了,哪还能追着他四处跑?
但,没想到的是,儿子真的来了耶!他实在是太感动了!
不过,眼下此刻,感动先放一边,撮合两小才是正事,因为这原本就是他的目的。
「你来这做什么?」老爸都到眼前了,桑子达只好把视线收回。
「来帮忙啊!」举高手上的布巾,桑诚说得好得意也好开心。
其实,一开始会加入这个义工团队,都嘛是为了蔓蔓,不过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很快乐就是了。
「帮忙什么?」睨了下那团颇有重量的黄色布巾,桑子达先是挑眉撇唇,而后伸手接过。「老人家要认分,别拿太重的东西。」
「布置义卖会的会场。」桑诚知道儿子是孝顺他,虽然那张嘴就是说不出好听话。「过两天就要开卖,所以要赶紧把会场布置好。」
「过两天就要开始,现在却还没准备好?」老实说,不是他想嫌,而是这办事效率真的太差。
「欸,没办法,大家意见不一致,吵到后来没人要负责,最后才把事情推给蔓蔓啊,所以她……」
「所以她二话不说的就接了。」其实,不用疑问,桑子达早有了答案。
而为什么他能如此肯定?老实说,他也不清楚,就是下意识的这么以为。其实,说穿了,他与她根本称不上熟识,但他就是清楚知道她不会拒绝。
「嘿丫,你怎么知道?」偏头,桑诚觉得儿子很厉害,竟然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猜的。个性那么强,想必也很好强,当然就不会拒绝别人。」撇唇,他只能这样回答。
「呃?」眼珠子转了转,桑诚觉得古怪。「啊我是说你怎么会知道我要说什么耶,你怎么会扯到蔓蔓身上去?」
呃?
「不是本来就在说她?」俊脸陡地一僵,想扯唇佯装轻松,却怎么也不成功。
「哪有?你自己扯到蔓蔓那去的。」后,有鬼哦!侧过身,桑诚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儿子,终于看清他脸上那抹尴尬。
喔呵呵呵……看来,好像是有那么丁点的希望了说!眉开眼也笑,桑诚可乐了。
尴尬,真的很尴尬,所以桑子达没话好回,当然也就更想拂袖而去,却没料到那让他陷入困境的人,竟在此时来到他眼前……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噫?怎么是你?你来这干嘛?」
忙到尾声,宁蔓蔓在找要覆盖在拍卖桌上的黄色布巾,岂料这一找,才发现全都挂在桑子达手上。
「我……」没来得及想到说词,甚至来不及开口说话,宁蔓蔓的注意力就被旁人拉走。
「蔓蔓啊,要拿来盖在桌子上的布咧?」不远处,一道男声窜出,跟着便见一名年轻男子往他们这方向走来。
「哦,那个啊,在这里啦!」抓过他手上的布,宁蔓蔓抱在怀中,而后转身笑着迎对那人。
她眉眼里全堆着笑意,桑子达看在眼里,却是不爽在心底。然而,他没空去细想缘由,因为此刻他只想探清他俩关系。
瞇眼,他打量着那年轻男人,很清楚对方的条件不错,但也就因为这样,而使他更加不悦。
「干嘛窝在这?后,想偷懒对不对?」年轻男人没注意有人脸色难看,只顾着同宁蔓蔓嬉笑打闹。
「拜托!偷懒是你丫国的专利,我怎么敢放肆跟你抢?」宁蔓蔓横了对方一记,而后皮笑肉不笑的回敬。
原来他叫丫国。但,这不是他要知道的,他最想知道是……是什么?皱起眉头,桑子达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古怪,但却仍是没法将心思自她身上抽离。
「啊──好过分!妳真是伤了我幼小纯真的心灵。」作势抱着左胸口,丫国耍宝的演着西施捧心,却只达到东施效颦的地步。
其实,怎么看都该觉得这是「哥儿们」的相处方式,但桑子达却是怎么也看不透,只一径地沉浸在不悦气息中。而且,那浓浓不悦仍在逐渐增长中。
该死!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看那家伙第数度拍她肩,却始终无意接过她手上的布时,桑子达忍到极致终于无法再忍的伸手介入──
「拿去!」抓回宁蔓蔓手中的布团,桑子达往没防备的丫国丢去。
「喂──」想当然尔,丫国接得很狼狈。
「你干嘛啊?」有一瞬间,她是傻住的,回神后,自然是对着桑子达开火。
「他不就是要那个?拿到了,就滚。」最后头的话,他自然是对着丫国说。
「呃?」啊这是啥情形?才刚把东西接稳,就收到莫名的敌视目光,丫国全然摸不着头绪。
「还不滚?」不要问他为什么态度恶劣,他的心情绝对比这更差!理由?见鬼的就是没有理由,他才因此更加觉得恼怒千百倍。
「哇哩咧,你……」实在是很想呛堵回去,不过他丫国向来主张和平相处,所以决定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呃,好啦,他承认自己没种啦,因为实在是被那双眼给瞪得发毛说。
于是,鼻子摸摸,丫国最后的决定是──闪人去。
不过呢,宁蔓蔓可就没法忍气吞声了。
「喂,你当你谁啊,天皇老子还是帝王再世?要滚也是你滚,怎么会是他滚?」
也不知为啥,她对所有人都还能忍,偏就对桑子达没半点忍耐度,问她为什么?她哪里知道原因?反正就是看他啥都不顺眼就是啦。
「妳!」低头,他恶狠狠的瞪住她。
「怎样?」扠着腰,她也凶狠回瞪。
登时,四目相对,宛如火石相击般,火苗瞬间劈里啪啦窜烧起来,然后出现的便是……情意绵绵?NoNoNo,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好了,别吵了。」终于,在旁看戏的桑诚出声了,因为他怕两小会当真厮杀起来。
「……」没被安抚住,两人还是死命的以眼神较劲。
后,救人喔,这两只到底是怎样,哪有人见面不到几分钟,就吵得不可开交的?莫非真是八字不合,还是这两小本就天生犯冲?
结果,桑诚的问题当然没得到回答,一来他没问出声,二来根本也没人鸟他。呜呜,他真是个可怜的老头,都没有人要搭理他说,那──算了,不管他们了。
于是,摆手,踱开步,继丫国之后,桑诚也跟着走人了。而他们?不好意思,仍忙着以眼神厮杀,所以压根没空理会他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久久,在宁蔓蔓瞪得两眼发酸,却又不甘心瞪输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桑子达突然出声了──
「明天,别忘了。」然后,转身,他欲走。之所以要走,不是因为认输,而是脑子里的纷乱急需处理,所以他才会决定先行休兵。
然而,奇怪的是,即便脑子再混乱,他却仍记着与她的明日之约。这情况不只古怪,根本是诡异至极,因为他从未教谁乱了心绪。
她,唉,虽不想承认,却也否认不得,她的确是第一个搞乱他的人。
「啊?」一时间,她有些愣住。
「妳记性不会这么差吧?」听见她的单音疑问,桑子达只能停住步伐,而后侧身回首冷眼睨她。
「呃?」小手摸上后颈,宁蔓蔓有些混乱了。
现在是在演哪出?到底这是在讲现在的事,还是要讲明天的事?偏过头,她困扰的睨着他。
「妳真忘了明天的约?」屏着气,他怒眼瞪她。该死!她可真有惹恼他的本事!
「没有,我没忘。」摇头,她回答。她记忆力是没很好,但也没差到太离谱的境界。
「那妳『啊』什么?」白她一眼,桑子达收回了些许气恼。
嗯?不对!为什么他要这么在意她是否记着那个约?呃,等等,他刚才是怎么想的,他竟然用了「在意」这个词!?瞪住她,桑子达心底满布着惊讶,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我……」她没有说下去的机会,因为被桑子达给打断了。
「算了,妳没忘就好。」适巧,桑诚经过他身边,于是他一手抓过。「爸,走了。」
然后,拉着人,他酷酷退场。
而被他抓着的桑诚,则是很拙的被拖行而走。
有没有搞错,哪有人像他这样的啊,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很莫名其妙,只留团团迷雾给人理?后,真是会让他给气死。
「喂!你、我……」瞪着那离去的背身,宁蔓蔓气绝的对着他吼,偏偏那人却是理也不理她,兀自走得又急又快又坚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