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的是气怒攻心,桑子达超想掐死她,却又碍于男人不打女人的原则,最终只能怒火冲天的指着她鼻头吼道:「给我滚!我们家请不起妳这种恶看护!」
「不好意思哦,我不是被请来的。」很想酷酷的交迭双手,再站个恶流氓的三七步给他看,偏偏手上多了颗没削完的苹果,害她硬是没办法酷给他看。
「不是被请的,那妳待在这干嘛?」黑眸里有着困惑,桑子达居高临下的斜眼睨她。
「我是医院的志工,专门来陪那些孤单的住院病人。唉,没办法嘛,就有人不孝啊,所以才……」还没酸完,手上的苹果却突然被塞进了嘴里,然后她只能又气又恼的瞪着行凶者。
当然,不用怀疑,行凶之人自然是桑子达。
不能怪他没品,实在是她那张嘴太欠教训!所以,他才会抓住她的手,将她手中的苹果直接堵进她的嘴里。
「妳那张嘴真该缝起来!」他想,世界上最尖酸刻薄的人,就是她!啧,这种人也能做志工?那些给她社工证件的人是眼瞎了不成?
「唔唔唔……」虽然被堵住嘴,但宁蔓蔓还是不甘示弱,除了发出单音抗议外,还附送超凶狠的杀人眼神。
可恶!这家伙看起来就没多壮,怎么会这么有力?Shit!让她怎么也挣不开。
「我告诉妳,我这辈子最痛恨被人误会,所以我只好委屈自己做解释。」倾身,桑子达的声音又冷又沉。
「第一,之前没来,是因为没人告诉我这件事。
第二,我今天才刚从国外谈完生意回来,回到家知道消息后,马上就赶来了。
第三,我孝不孝顺是我家的事,跟妳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以,结论是请妳闭嘴,不要再乱吠,OK?」
松手,他退离她两大步,跟着俯首冷瞪着她。
妈啊,原来是她误会了人家?被堵住的嘴终于得到自由,宁蔓蔓一边松动着发酸的颊,一边在心底暗暗检讨着自己的错。
「妳可以走了。」下颚朝门口一努,桑子达开始赶人。「还有,以后不用妳来,我自会请专人看顾。」
「你!」想认错的念头,转瞬间被打散。
「还不走?想我投诉妳?」冷眸射去,桑子达可一点也不留情。
狠狠倒抽口气,宁蔓蔓已经火到了最高点,登时只见她两眼泛出红光,跟着手一甩──
啪!只见被咬过且残留着口水的苹果,正从桑子达脸上滑落。
拍拍两手,拿起提袋,宁蔓蔓又恼又火又气怒,临走前甚至恨声对着桑诚说道:
「伯伯,有这种儿子,我真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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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躺在地面上的那颗苹果,再伸手触摸着脸上那黏黏腻腻的湿意,桑子达怔愣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来。
「混帐!」一声怒吼后,他想找人算帐,偏偏冲出门却早已不见她的踪影,最后,只能气恼的重踏着步伐回来,然后更加恼火的拉开椅子坐下。
可恶!从没人敢这样对他,那疯女人是头一个!
「你活该。」不是没看见儿子被教训,但桑诚却一点也不同情他。
「爸!」
「叫什么叫?人家怎么说也是好心来陪我,你却把人家说成是恶看护,活该被打啦。」
哼,竟然气跑他相了好久才相到的媳妇,他不想跟他讲话了啦!
「你是我爸还她爸?她那么用力在骂我时,怎么就不见你出来挺我?」可恶,胳臂竟然往外弯!桑子达心情更差了。
「我、我有要帮你解释啊,蔓蔓就……」不听咩。
「嘿,对,谢谢你那一句『我儿子真的没有这么糟』!」双手往胸前横摆,桑子达非常不悦。
没有这么糟,还不是有个「糟」字?啧,是怎样,他是有多糟,需要被人数落到这等地步?他愈想就愈火!
事实上,经过长程的飞行,他早已累到极致,再被那疯婆子恶搞,心情自然是糟到了最高点。
「算了,不提那疯婆子!」想到她就一肚子气。「爸,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每年都有定检,之前不也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说得了癌症?」
「啊?癌症?」桑诚有一瞬间的茫然,旋即才又赶紧改口道:「就、就突然嘛!」
哇哩咧,老吴是怎么回事?他是有交代要把病情说得夸张些,但也用不着扯得这么离谱吧?还癌症咧!
「嗯?」眼眸半瞇,桑子达打量着父亲。
事情好像有点不大对劲,爸看起来怎么那么……心虚?桑子达霍地起身,踩着重重步伐往门口移去。
「你上哪去?」
「找主治医生。」
「啊?不用啦,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了嘛!」急忙忙冲下床拦人,桑诚看起来可健康极了。
死了!现在说是骗人的,他会不会被儿子丢出窗外?
嗯,不成,这儿虽然只是三楼,但他可是一身的老骨头了,绝对禁不起那惨无人道的折腾的。
「哟,不简单嘛,生病动作还能这么敏捷?」他知道父亲是在装病了,但重点是──为什么要装?
「嘿,嘿嘿。」摸着后脑,桑诚只能干笑。
「笑也没用!快说,你到底想干嘛?」俊颜布上寒霜,酷得人心发寒。
「没有啊,我哪有想干嘛,是你想太多了啦,我……」桑诚就是想唬弄过去,因为不想儿子犯下弒父的罪行。
「爸。」声调很平很稳,却有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哎哟,好啦好啦,对啦对啦,我就是装病嘛,不然你现在是要怎样?」装不下去了,那就干脆耍赖吧!
狠瞪住父亲,桑子达一股气哽在胸口,想要发作却又找不到出口宣泄。
「我要怎样?」这问题问得可真好笑。「现在问题不在我,是你到底想要『怎样』吧?」
真是会被气死!也不想想,他的事就够多够忙的了,老爸竟然还搞这种劣等玩笑!
这是怎样,嫌他生活不够精采,打算再加点刺激是吗?
「我……」
「说啊!有胆装病吓我,难道没胆跟我说实话吗?」真的是快累毙了,他真的想躺下来狠狠睡上一天一夜。
「说就说嘛,凶什么凶?我只是把病情夸张化,又不是真的没病来住院,你好歹也先关心一下我的病况吧……」摸摸鼻子,桑诚故作哀怨。
明知父亲的哀怨是假装,也明白他只是想博取他的同情,他其实可以不子理会,偏偏──
「要不要紧?」唉,他就是拿这天才老爸没辙。
「就急性盲肠炎嘛,真是有够倒楣的,临老才挨这一刀……」嘟嘟嚷嚷,桑诚说得更哀怨,不过心里可乐得很。
嘿嘿,他家儿子真好拐,放软身段再扮个可怜相,马上就心软的不计前嫌了。呵呵,真是个好儿子啊!
不过,儿子刚把他相中的儿媳妇给气跑了,那他还能不能想办法撮合他们啊?唉,算了,先别想这个,等过一阵子再说吧!
他相信,该是他桑家的就肯定跑不掉!喔呵呵呵……蔓蔓啊,妳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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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失败!她太失败了!
咬着拳头,捶着墙壁,宁蔓蔓正在面壁思过,因为她对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失、望、了!
「蔓蔓,妳怎么了?」社服室里,所有人均对宁蔓蔓投以异样眼神,只有徐大妈还有胆敢靠近这般异常的她。
「我错了。」好难过的哭调,因为她是真的很难过。
呜,明明说了要修身养性的,怎么还是这么禁不起激呢?忍忍忍,忍一时就风平浪静,她怎么老是忍不了呢?
唉,莫非她真是头牛,所以牵到哪都只是头牛?呜,不要啦,人家她想进化嘛!
「啊?什么东西错了?」再贴近了些,徐大妈是真的没听清楚。
「我又发脾气了。」还是哭声哭调,宁蔓蔓现在非常的沮丧。
「发脾气?发什么脾气?」没头没尾,实在很难让人听得懂。
当然,不懂的不会只有她徐大妈一个,后头偷听的那一挂也没人听得明白。
「我知道要修口,我知道不该发脾气,我也知道忍一忍就好,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宁蔓蔓啊宁蔓蔓,妳怎么就是这么沉不住气?」没回答徐大妈的问题,因为她忙着自责。
「不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妳怎么就是学不来呢?就算退不了一步,好歹也给它退个半步嘛!呜,宁蔓蔓,妳到底是在修什么?修来修去,脾气还是一样冲……」撞墙撞墙,检讨检讨,今天回家要罚抄经书108遍,这样才能表达出她虔诚的忏悔之心。
「别再撞了啦!妳不怕撞伤,大妈还怕妳把墙给撞倒咧。」拉住宁蔓蔓,徐大妈把人给拖到了最近的座位上。
「来,喝口茶,顺顺气。」一旁有人奉上茶来,徐大妈赶忙接手拿过,再传送到宁蔓蔓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