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她能知难而退,否则他会好好的羞辱她一番,再狠狠地拒绝。
「你!」易飘飘十分惊讶。
毕竟杂志上并没有提过这件事,而且之前见过他的几次,都没发觉他的一脚竟有明显的缺憾。
「怎样?」单洐高高地挑起一眉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我……我不介意,这一点小小的缺憾,不会影响你的完美,你的……」
「住口。」单洐一喊,恶狠狠地打断她的话。「妳不介意,但很不幸的,我非常的介意。」
「为什么?」易飘飘眨着两只不解的大眼。
「妳大小姐贵人多忘事,但这伤烙在脚上的我,可没敢忘。」一手拄着拐杖,他一步步的逼近她。
易飘飘被他的气势吓到,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最后退到了大门边。
「你……到底……」她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妳好好的回去想想吧,等妳想起来了,我就不信妳还有脸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说这些话。」单洐的一手越过她,拉开了门,想直接将人往外丢。
「我要想什么?」
「想妳曾经做过什么事呀!」毫不客气地,单洐伸来一手,直接箝住她的手臂,不愿再与她客套地将人往外推。
砰地一声,他的另一手奋力地甩上门,顺道在门上落了锁。
站在办公室门外的易飘飘,错愕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惊醒过来,奋力的拍着门板。
「喂,姓单的,你开门,把话说清楚!」
没多久,四个保全人员朝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开口说:「易小姐,我们总裁请妳马上离开。」
「你……你们……」各瞪了四人一眼,易飘飘气得跺脚,甩身愤然离去。
看她离开,保全人员拿起了无线对讲机,对着收话的一端恭谨地说:「总裁,人已经走了。」
办公室里的单洐一说完话,就随意将对讲机往办公桌上一扔,锐利的眸光缓缓下拉,落在一手握着的手杖上。
「哼!刁蛮任性的女人长大之后,果然还是一样。不,也许该说变得更加无耻。」将手杖远远地一抛,他缓步走回座椅上坐好。
其实他的脚也没跛得那么严重,需要拄着手杖才能走路,不过,他并不介意在她的面前演演戏,如果能以此为理由逼退这个讨厌的女人,他不会介意继续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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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月光结束了一天里的第二个工作,赶着在第三个工作上工前,将车篮里的餐盒先送回家。
才回到家门前,还没来得及跳下老旧的脚踏车,屋里已传来一阵东西被砸毁的响声。
月光跳下车,随意将脚踏车往砖墙上一靠,急着跑向墙边的一道木门,往里钻。
「死老太婆,要是没钱还的话,也可以,我听说妳有个女儿长得还不错,就干脆让她到公司来上班,等债抵完了,我们就放人。」
月光推开客厅的门,看见满地滚的酒瓶,还有几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母亲,带头的人正扯着嗓子呛声。
「喂,你们在做什么?围着我妈干嘛?」月光蹲身捡起脚边的一支酒瓶,往身后一藏,快步走过来。
她的声音顺利吸引住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温璧霞一见到女儿现身,马上哭哭啼啼的喊着:
「月光、月光,妳快来救妈,他们要打死我了。」
「说人人就到,我们才刚提到妳,没想到妳就自动出现了。」带头的男子转了过来,一对张狂的眼,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遍。
「你们打死她也没用,说,她这次又欠了你们多少钱?」月光毫无畏惧的与他对峙,从懂事开始,这样的场面她已经应付过不知多少回。
男子对着月光吹了声口哨,脸上横张的笑纹让人觉得恶心。「不多不少,就三十五万。」
「三十五万!?」月光听了差点没昏倒。
「什么三十五万!?我明明才欠你们八万元。」温璧霞拨开几个人,钻了出来。
「什么八万元?」男子抬起一手来,作势要揍人。「上个星期,加上上个星期,再加之前未清的赌债,钱滚钱、利滚利,现在算起来就是三十五万。」
「你们是吸血鬼,你们不得好死,你们根本是恶魔,你们……」温璧霞大声咆骂。
男子使了一个眼色,几个跟班上前,马上架住她。
「死老太婆,妳搞清楚,我们可没逼着妳来赌钱。现在让妳欠了这段时间,收妳三十五万,已经算是便宜妳了,要不,我们这帮兄弟靠什么吃穿?」
脸一拉,男子现出了凶神恶煞的模样。
看着他们,看着母亲被吓得发抖,月光紧抿着双唇,一句话都没说。
「我、我……月光……」已被吓得双脚发软的温璧霞,只好将求救的眸光落在女儿身上。
顺着她的视线,男子再度看向月光。
是长得挺漂亮的,细眉丹凤眼,一对瞳仁还熠熠发亮,身高虽然未到模特儿的标准,但少说也有一六三,而且年龄看来不大,到制服店来上班刚刚好。
「喂,小妞,妳说,妳妈欠的钱怎么办?」
「你把她带走好了。」硬是压下胸口心痛的感觉,月光冷然地说。
已经好多次了,如果可以戒得掉,是不是早该戒掉了?
她和弟弟要求的不多,不用奢华的物质生活,他们肯吃苦,也能吃苦,只希望她像一般的母亲一样,给他们一个正常一点的家庭。
「月光,妳不帮我的话,这次我就死定了!」听她这么说,温璧霞吓得眼泪直飙。
「开什么玩笑,我们带她走干嘛?妳以为我们是开养老院的吗?」男子站着三七步,由肩上掏出香烟来,点燃抽着。
「要不然呢?」看着他粗壮的手臂上露出的刺青,月光仍旧没被吓着。
「要不然?」男子边抽烟边笑,伸来一手就要搭上她的肩。
月光的反应很快,藏于背后的手往前一伸,将手里握着的酒瓶恶狠狠地往桌上一敲。
锵锵──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酒瓶马上成了最佳武器。
「别打我主意,也别想对我妈动手,钱我会想办法还。」她尖瘦的下颚昂得高高的,不仅毫无畏惧,甚至带着撼动人心的气魄。
男子无言的盯着她半晌,有点折服于她的勇气。
「就再给妳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走。」又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对着那些小弟一喊,一票人如来时一样,浩浩荡荡地朝外走。
看着人已走光,月光无力的将视线移到母亲的身上,握紧的一手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她转身走出门去,拿了脚踏车上的餐盒,又折了回来。
「妳的饭。」将餐盒放到桌上,月光想,她若不是她的母亲,她早就狠狠地揍她一顿了。
第二章
若不是司机为了节省时间抄近路,单洐也不会陷于车阵之中,进退两难。
想起与爷爷约定好的见面时间已迫在眉睫,单洐决定下车用走的,反正距离不远,这巷子再往前直走,过两个路口就到了。
「陈雄,我在这里下车就好,晚一点需要你来接我时,我再拨电话。」说着,单洐已拉开后座车门,径自下了车。
他的步伐很快,没给回应的机会,人已笔直地往前走。
果然,在塞车的情况下,用走的,绝对会比搭乘任何交通工具要来得快。不需几分钟,他走过了一个路口,却也见到了台湾的奇景之一──
一个警员奋力地由他的前方追了过来,嘴里哔哔哔的吹着吵人的哨声,几个人死命的扛着背上的东西,四处逃窜。
单洐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愣住的看着眼前的景况。
本就狭小的道路让他堵去了一角,一个看来不算高的身影,背上背着厚沉的黑布包,飞快地朝他跑来。
来不及闪身,砰地一声,撞上了他。
「喔!」
若不是这声痛喊,单洐根本料想不到这个背着黑布包撞上他的人,竟会是个女人。
他没说话,撞上他的女人也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后方追赶的警察已来到她的身后,伸手一抓,紧紧扯住了她背在背上的东西。
她像泥鳅一样滑溜的转身,熟练极了的抓紧着自己的家当,就怕这一松手,可就血本无归。
「怎么又是妳?金月光!」抓摆地摊的警察一见到她,纠紧了两道眉。
「阿Sir,拜托、拜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睁一眼闭一眼,好吗?」月光无法双手合十,否则她一定会当场跪下来膜拜一番。
今日也算倒楣,下午送餐盒回家遇到流氓到家里来要债,现在想利用大家下班的时间摆摆地摊,赚点钱贴补家用,却又遇到警察巡逻,得跑给警察追。
「妳又要说,妳上有老母、下有老弟要养,是吗?」瞅了她一眼,警察松开一手来,掏出罚单,准备书写。
也不知道她说真的假的?年龄看来轻轻的,不去上课,成天学人摆地摊、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