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人因为她这个举动,身子微微一僵,她也因为指尖抚摸到他手臂上的触感而心脏狂跳。
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她猜得没错,她摸到的手臂上头有一道疤,一道她就算只摸过一次也永世不会忘记的刀疤……
怎么可能呢?
不,莫儿摇摇头,她一定是因为思念过度而产生幻觉了,一定是的!她老是把温塞斯看成是洛雷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所以她说,她真的只有离他远远地才行,否则,温塞斯迟早会变成洛雷夫的替代品。
她不能这样对待温塞斯,也不能这样背叛洛雷夫。
就算她没有说一句话,但身后的男人已经大概猜得出她现在心里的疑惑,不发一言,他吻上她的后颈。
她轻呼一声,连忙想逃开,然而他的怀抱太有力,被他紧紧搂住的她根本无处可逃,接着,他热呼呼的气息来到她小巧的耳垂、颈窝,边吻着她,他的大手边解着她上衣的钮扣……
「不……」她推拒着,小手又碰上了他手臂上的那道疤,这一回,那触感真实得让她根本否认不了,趁着他吻她时低下了头,亲眼证实了他手臂上的确有一道刀疤,一个一模一样的刀疤,不是幻觉。
泪水迷蒙了她的视线,不知哪来的气力,她挣脱了他的怀抱,反身面对他,眼眸定定的落在他胸口的另一道刀疤上,蓦地,她崩溃了,整个人跌坐在浴缸旁不注地哭泣。
他蹲下身,只手捧起她的泪颜,俊美的脸孔俯近,温热灵巧的舌尖舔去她汩汩而出的泪,然后再送进她不断溢出轻泣的红唇,一手褪去她的上衣,捧住那小巧浑圆的雪白柔软,情不自禁的深深吻上……
莫儿承受不住这样的吻,再次哭了出来,双手柔弱的圈住他的脖子,像只柔弱的小猫咪般依偎着高大的主人。
他一把将她抱起,走出浴室,将娇弱又美丽的她放上了他的大床,高大精实的身躯倏地压住了那娇小的柔软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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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梦吧?
第二天,当莫儿被窗外灿烂的阳光照上脸,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如此的告诉自己。
她被温塞斯拥在怀里是梦,被他吻了也是梦,这个梦就跟她刚遇见温塞斯时所感应到的画面一样,温塞斯脱了她的衣服……
不,在梦里,温塞斯变成了洛雷夫,在洛雷夫手臂上及胸口上的刀疤,全都跑到温塞斯身上去了……
指尖轻抚着唇,昨夜的梦彷佛还在她的唇间荡漾着余温,让她的心突然失序的跳动了一下,一幕幕更加激情的画面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她受惊似的从床上坐起,低眸一瞧,她的脸色倏地转为苍白,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扯住被单。
不,不是梦!温塞斯就是洛雷夫!
那个梦……是真的……
昨天的她因为震惊、因为太不可思议,也因为她大激动了,所以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洛雷夫极其温柔的吻着她,安抚着她太过混乱的心与灵魂,一直从黄昏到黑夜……
是洛雷夫!温塞斯就是洛雷夫呵!
莫儿慌乱的裹着被单下了床,洁白光裸的小脚丫子不安的踩在柔软的比利时羊毛地毯上,她急忙的想要找人,浴室门突然在这时被打开,一个身上仅穿着件浴袍的男人堂而皇之的从里头走出来——
「早安。」温塞斯对她露出一个迷人至极的微笑。
莫儿什么都还来不及问,也还来不及将视线从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上移开,房门已被人由外头猛地推开--
「你给我滚出来!温塞斯!」霍曼大叫着进门,却看见一丝不挂的莫儿正抓紧被单,一脸羞红的站着,还有刚洗完澡、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浴袍的……温塞斯!他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的一切,有一种想要马上把温塞斯的脖子扭下来的冲动,他咬牙,忍住挥拳的冲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温塞斯走向莫儿,把只披着一条被单、很可能春光外泄的她给挡在身后。「如你所见,我们两个相恋了,不能没有彼此。」
「去你的不能没有彼此!莫儿是洛雷夫的!你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霍曼吼着。
「一个死人怎么跟我争莫儿?」温塞斯冷哼一声,转身对莫儿眨眨眼。
莫儿摇头,双手紧抓住他的手臂。「不要这样,霍曼很担心你,如果你跟他因为你的事而打起来……我会生气喔。」
什么跟什么?
霍曼皱眉,「我什么时候担心过这个浑小子了?更不可能因为他的事跟他打起来!我来找他是因为洛雷夫--莫儿,妳是不是哪里个舒服?妳过来我这里,让我看看--」
要拉莫儿过来的手被一阵疾风扫过,霍曼的手顿时一麻一松,愕然的抬眸望住温塞斯。
这小子……
不可能啊!他怎么会用这一招?
这一招明明是洛雷夫常用的招数……
该死的!难不成--
「你是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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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就这个样子?」霍曼从鼻孔哼出一口气。他说得倒是云淡风轻得很!「要不是我查出了你没有死的证据,你还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想来就气,这个洛雷夫竟然易容成温塞斯,而那个温塞斯则易容成洛雷夫,所以,死的人是他未曾谋面的温塞斯,而不是洛雷夫,可洛雷夫这家伙却吉他们担心得要死!伤心得要死!
「究竟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这是洛雷夫最感兴趣的一点。
霍曼挑挑眉,又从鼻孔冷冷地喷了一口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拿不到骨灰,尸体也被火化了,你怎么知道那个被乱枪射死的洛雷夫不是洛雷夫?」
霍曼双臂环胸冷笑,懒洋洋地牵唇,「尸体全身都是弹孔,死状很惨,可是……那个尸体手臂上没有疤,胸口上也没有。」
洛雷夫微笑颔首,「你很细心。」
果然,这世上最关心他的人除了莫儿,就是霍曼了。
「好说。」
「可是发现得未免太慢了。」
就知道洛雷夫这家伙会赞美人一定有鬼!
霍曼瞪他,「你以为要在网路调阅到一个死人的照片很容易?更何况,他的死状太惨,我一开始根本不忍去看--」
「别说了。」洛雷夫蓦地打断了他的陈述,眼眸一闭。只要想到温塞斯的死,他就有无尽的自责,他对温塞斯有责任,温塞斯的死等于是他间接造成的。「怪在我太低估中国,也怪在我太高估了温塞斯。」
如果不是这样,温塞斯不会就这样走了。
这一点,恐怕会让他一辈子内疚不已。
「你该不会是因为愧疚,所以故意顶着他的脸皮过日子吧?」望着他的神情,霍曼猜测着。「看到莫儿为你这么伤心,你都无动于衷,你的心真的很狠。」
谁说他无动于衷?
只是,温塞斯死去的消息所带来的冲击太大,让他一直耿耿于怀,曾经想就这么代替他活下去,也曾经想就这样借用他的身分,让莫儿重新爱上他,而把过去的那个洛雷夫放逐,一切从头开始。
他与莫儿之间的爱情不够完美、不够单纯,夹杂着一开始的利用之心、恩情,甚至是同情,他想藉由另一个身分来确定莫儿对洛雷夫的爱是真的爱,或许就这样顶着温塞斯的身分过下半辈子……
可是,莫儿的眼泪呵,他发现自己承受不起。
「不管我的身分是洛雷夫或是温塞斯,我始终看显著她、守护着她。」这是他打从得知真正的温塞斯已死,打算顶着温塞斯的身分活下去开始,便不断说服自己的话。
「你明知道那不一样!」霍曼瞪他。
「结果却是一样的。你忘了莫儿跟我的赌约?不管洛雷夫是不是可以再回来,她要嫁的人始终是我。」说他卑鄙也好,这辈子,不管他的身分是什么,他都不会让她从自己的身边走开。
但,莫儿终归是最了解他的莫儿呵,她甚至连多问一句也没有,当她发现了他就是洛雷夫的证据,就任凭他对她予取予求,不管当时他顶的是温塞斯的脸,还是洛雷夫的。
「是啊,你这个自私到无以复加的家伙!我真唾弃你!」霍曼撇撇唇,继续道:「要我是莫儿,一定也要让你尝尝这种被人耍弄的滋味。」
「可惜,你永远不会是莫儿。」洛雷夫的嗓音轻扬,带着一抹压抑的欢愉。
想起他的傻莫儿,他又想抱她了……
如果不是她对他的痴情,他会爱她吗?
以前,他自信可以顶着另一个人的身分过一辈子也无所谓,因为在这世上并没有他洛雷夫牵挂的人;可现在,他能吗?如果失去洛雷夫的身分得同时失去莫儿,那么,他可能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