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人家礼物能不高兴吗?”杜绍威不甘被冷落,不屑的嗤哼。
萧忆婕欢喜的神情一变,面对杜绍威,她的不悦明显写在脸上。
“我们不常收人家的礼物的!小妈咪说,不能爱……爱什么慕荣的。”
“反正不用钱的好东西,谁不会想要?你们又买不起!”
萧忆婕对杜绍威的自大自傲相当恼火,忍不住低吼:“喂!你们家是很有钱,那又怎样?我小妈咪已经准备哪天存够钱,自己也可以买一双鞋回送给叔叔当谢谢的礼物呢,哼!”
“不知道会等到哪一天喔!”
杜绍威的风凉话引爆两个小家伙的争吵,杜至野难受得正想出声制止,院子里的哀叫声倒是替他省下了这项工作。
杜绍威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只消听到他捧腹大笑的声音,杜至野就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
郁苹又跌倒了!
第七章
郁苹有著随时都可能跌倒的本事,杜至野自公司员工和管家口中可以得知不少这方面的讯息。
他从窗户望出去,见郁苹正从石板路上坐起,手边的水桶和洗车用具已倒得乱七八糟,她却能像没事般,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妈咪!你没事吧?”萧忆婕冲出去,担心的问。
“没事。”郁苹摸摸小女儿的头,安慰道:“我今天的工作特别顺利,所以现在可以回家喽!”
“好,我去拿包包。”萧忆婕一说完,便兴高采烈的往屋子里冲。
郁苹这时才朝自己的脚跟望去,发现拇指的边缘有些擦伤。
应该无所谓吧?她早就习惯自己常跌倒了,大伤还没有发生过,小伤只消两天就可以痊愈。
“欺骗小孩很不好!”
杜至野缓缓的走近她,浑身酒气未散,呛得郁苹很不舒服。
“你不也是?喝这么多酒还开车,被警察捉到还算小事,如果因酒醉驾车而发生事故怎么办?”她唠唠叨叨的说完,捏著鼻子扮鬼脸。
“等等!”他突地抓住她的衣角。
关于萧忆婕所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记得很清楚,无法言喻的欣喜充塞著他的心,但真正想问她什么,他却不清楚……
“干嘛?”她问。
“没……没事。”杜至野摇了摇头。
他转身进屋前忽地踉跄,若不是她眼明手快的扶住他,他也会同她一般跌倒了。
“看吧、看吧!”扑鼻而来的酒味更浓了,她瞪著他的胸膛,没好气地说:“喝醉了吧?真不晓得你刚才是怎么回家的?干嘛喝那么多!从没在你身上闻过这么臭的味道,真是……”
“我身上?你几时闻过?”他烦躁的问道。
“你忘了吗?”她马上举出一些例子。“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起吧,你穿著一袭西装,身上有一股淡雅而清爽的味道,然后……你要背我的那次,你才刚洗好澡吧?还有沐浴乳的味道呢!还有,之前在电梯里呀,你身上也很好闻,我没闻过这么香的男人味呢,我还满喜欢的哦!”
他难以想像她怎敢如此大言不惭,可她似乎有不少“经验”的说法,著实令他心中浮上一阵酸溜溜的感觉。
“你闻过不少男人?”
“嗯……没有耶!”她坦白地说:“我闻过的男人只有你啦!”
那就好!这句话他差点冲口而出,可把他自己吓了一大跳。连日来想让心情平静的努力已宣告失败,也因为这样矛盾的心情,令他恼羞成怒的甩开她的手。
“我不用你扶!”
不明白他说来就来的怒意从何而起,郁苹瞪著他怒气冲冲的背影,也跟著被惹恼。
“喂!你好端端地生什么气呀?我又没得罪你,神经病!”
“你说我什么?”他顿下脚步,粗声粗气的斥道。
她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再怎么做,都无法和他好好相处一次?每一次怒目相向时,面对他的冷漠和无情的斥喝,她就好难过!
“你、你神经病!”怒潮总是一发不可收拾,她无法忍受心里一再受伤难过的情绪,所以一并发泄。
“看来,这几天的磨练似乎不够。”他瞪著她身上的工作服,冷冷地道:“我要你来,并不是要你来学习如何忤逆上司的,你似乎还受不够教训。”
哼!又搬出“杜家公约”了!
“什么磨练?我都还没有抱怨呢!你要我来学习服务的精神,结果呢?不是擦楼梯就是洗车,只是要我出卖劳力而已,我半点服务精神也没学到!”
“你如果遵照伊格的叮咛,现在你根本不用做这些事。”
“我一来,她就要我擦楼梯啦!”她生气的道:“她分明只是想以整我为乐,你还把话说那么好听做什么?”
他沉下脸,冷漠地看著这个不用大脑的女人。
“擦楼梯必须一阶一阶地擦,这就是为了养成你在和客人应对时,必须行礼的习惯性动作。”
“鬼才相信!”她不服气的反驳:“所以呢?在那之后,全是一些劳动惩罚喽?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她都可以有借口让我累得半死。”
“我就说你脾气乖戾,所以我并没有阻止她这么对待你。”他不客气地回道。
闻言,郁苹的眼睛瞪得比天上的月亮还圆。
“你、你真的很过分!”
“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就因为我不怕你?”她气呼呼地指著他大吼:“说来说去,你还是很瞧不起我喽?”
“你到底在说什么?”真不懂她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结论,不过倒很符合她颠三倒四的风格。
“伊格老是说要敬畏主人、爱护主人,可我都没做到,所以你就变本加厉的欺负我喽?”她头头是道的说。
“你的确都没有做到。”他坦言,“服侍主人时要以对待客人的方式,你却没有从中学习到任何诀窍。”
“哼!”要是他替她解决了生活上的某些困境,她也不需要听他差遣。
郁苹脑中忽地闪过那双漂亮的鞋子。
她是接受了他的恩惠,不过她亦曾暗暗起誓,等到自己有还清的机会时,看他还怎么嚣张,可恶!
“还有……”他冷冷的语气中带有讽刺的意味,“以后我回家时不想看到你,所以你最好在这之前完成所有的工作。”
因为你会让我一片混乱!杜至野在心中暗自加了这句话。
他不理会她受伤的神情,强烈的想在混乱中找回自己──他厌恶陌生的自己。
与其让他心烦意乱,唯有对她视而不见,甚至伤害她,自己才能得到平静。
重重的打击撞入了郁苹单纯的内心世界,她一直不敢对他存有过多遐想,可是他直截了当的命令犹如一把冷剑,伤得她体无完肤。
望著杜至野离去的背影,某种意念从她脑海中浮现。
当热潮从眼眶涌现时,她想也不想地用水桶里的残水泼面。
她告诉自己,清醒吧!她不能沦陷在这种悲伤的情绪里,否则……否则就好像泄露了她爱上他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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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习惯饮下午茶,权贵名流通常喜爱举办茶宴款待友人;为了延续这项传统,由英国皇家创办的狮子会自然更重视宴会的开办。
“杜协理,狮子会这次举办的茶宴将发表德西凡尔设计大师的绝版银器作品,这位设计大师自去年决定将产品精简之后,所有的作品全部限量出售,我们购物中心的楼层之前有他签约定期展售,所以是否要先和他预订未发表的作品,以避免在茶宴中让其他大老板用相同的低价购置,影响我们的主要业绩?”管销经理于早晨会报中,第一时间提出意见。
精致的手工银器一直是企业大老偏爱收藏的精品之一,而德西凡尔出产的手工银器是属于世界级的名牌,其价格相当昂贵,所以展售会的业绩几乎全是这些大老们的功劳。
管销经理相当紧张,因为若是大师心情好,在茶宴中爽快的以低价卖给这些大老们,将会严重影响展售会的业绩。
杜至野啜著咖啡,目光紧盯著昨日的总业绩报告,对于狮子会茶宴一事,他显得漠不关心,但只要一提起狮子会,所有人的眼睛全亮了。
因为,狮子会是全世界富豪聚集的俱乐部,他们所能拥有的贵宾级礼遇令一般人十分憧憬。
他们的聚会到底是如何的奢华?聚会中又出席了哪些名人?他们在宴会中会讨论些什么事?这全都是众所瞩目的焦点。
时常参与其中的杜至野反而不觉得稀奇,从每日的营运中预测年底的总业绩,这才是他关心的事情。
“基本上,德西凡尔不会破坏自己作品的行情,你不需要操心这个问题,倒是昨天在会场上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管销经理有些意外。
这个消息他已下令要员工们封口,怎么还会有流言传至协理耳里?
“既然你提起德西凡尔,那么他的作品在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所谓数字会说话,虽然眼前的报告上只字未提,聪敏如杜至野,只消看一眼就可以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