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有心电感应吗?为什么她才想着他,他就出现了?
「不介意的话,让我瞧瞧可好?」水泱奇轻问,和煦的注视于冰冷的雨中像干暖的衣裳包裹着朵娃。
朵娃扬睫,幽深冰冷的绿眸凝视着他,似乎在估量他的善意有多少,好一会儿才说:「请便。」
水泱奇闻言笑了,他将手中的伞递给她,「请替我拿着。」
朵娃伸手接过他的伞,在交接之时,微冷的指尖碰触到他温热的手指,她面色一僵,教雨浸得湿冷的脸颊蓦地一热,不由自主的眷恋起他的温热,手覆上伞骨同时也覆上他的手,感受他的体温。
朵娃扬视,绿眸倒映着水泱奇那双幽深神秘的黑眸,一时忘了移开视线。
水泱奇没有拒绝她的握持,觉得她手温微低湿润,知道她在雨中淋了好一会儿,微笑道:「朵娃,我能看你的脚吗?」
朵娃这才回过神来,她忙抢过伞,低下头,为自己的生理变化感到不可思议,她竟然像个色情狂般直盯着他看又紧握着他的手,即使她再饥渴也不能在大街上发情啊!
朵娃羞的只能任心脏狂跳,屏住呼吸,可她的表情仍是一号扑克脸,一脸高深莫测,不知她在想什么。
水泱奇见朵娃不肯抬头,微偏头瞧见她颊上一抹嫣红,心下已然明了。
轰隆两声,打雷闪电的同时,风雨更大,雨伞被吹得快要开花,水泱奇当机立断地抱起朵娃,往车子跑去。
「你……鸡……你要干什么?」朵娃一手稳住雨伞,一手捉住他的肩膀,发觉他的背被雨淋到,基于公平原则想要拿伞遮去袭击他背后的雨,可一个不小心,伞就飞了。
「该死!」她嚅嗫一声。
「没关系,车子快到了,还有,我是『奇』,不是『鸡』,在中文里,『奇』是独特的意思。独特--unique。」水泱奇更正,跑到车旁先让朵娃上车,才绕到架驶座上车。
「unique?」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为自己正名。朵娃因而放松心情,唇用微卸,却又即刻绷紧。
「对,unique。来,给你。」他发动车子后,自后座拿出两条大毛巾,递上一条给她。
「谢谢。」朵娃颊微红地收下大毛巾,将自己包得密实。
水泱奇因车窗起雾开了冷气,「来,让我看看你的脚。」
朵娃楞楞的就要抬脚,却因前座的空间不足抬不起来,水泱奇见状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朵娃瞪他一眼,很不甘心被笑。
「你椅子下面有控制杆可以拉开椅子,加大空间。」水泱奇被她一瞪逸去笑声,但唇角的隐忍笑意显著。
朵娃依言寻找那传说中的控制杆,却沾得一手不明物体,她横眉竖目的举手给水泱奇看,神情冷肃。「这是什么?」
难不成控制杆会融化?还是他故意捉弄她?
「你先别动。」水泱奇先抽了张面纸给她,才倾身一手撑在她肩后的椅子,压在她身上,另一手伸向椅下找控制杆。
一抹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自他身上传出,朵娃嗅了嗅,是木头的香味,但她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只知道味道不浓不烈,清和朴质的气味与水泱奇散发的气息很相似。
他身上的热度透过衣物的相触传递到她身上,她略感口干的吞吞口水,颇不自在,绿眸微敛,定在水泱奇的后脑勺,湿润的黑发贴在他的后颈……
天、天啊……她她她竟然有股冲动想要亲吻他的后颈。
朵娃咬住下唇,一定是太久没谈恋爱才会这样,想想离开上一任男友至今已有三年,这些日子情感空白一片,相对的事业却如日中天,有一得必有一失,这个道理她懂。
但是……这不能解释为何她对水泱奇有感觉啊?!
「好了。」座椅动了下,两人肢体的接触因而加深,朵娃身子一颤一僵,屏住呼吸,在心底狂念上帝玛莉亚阿门,直到他坐回驾驶座,她才瞪着他直喘气,像经历了一场殊死战,而她侥幸战胜似的。
「你还好吧?」水泱奇浑然不知自己对她造成的影响,见她恶狠狠的瞪着他,不明所以的问。
「好到不能再好。」朵娃轻哼一声,别开视线,不敢说自己刚刚对他有不明所以的欲望产生。
一定是她刚刚回想过去,心情特别脆弱的关系,所以一有人对她好,她就自动的粘上去,一定是这样,是这样……朵娃拚命说服自己,但愈想说服就愈意识到水泱奇是个男人的事实。
「好,那你把脚抬上来,我替你看看。」水泱奇没忘记她的左脚踝受伤。
「嗯。」朵娃仓皇的点头,这回得以方便抬脚,背抵上车门,怀抱着大毛巾盯着水泱奇。
水泱奇手托着她的小腿肚,神色凝重的看着她那不自然扭曲的左脚踝,「我替你脱鞋,忍忍。」
「啥?」朵娃才想发声问脱鞋为什么要忍,一股钝痛即自脚踝传来,她皱起眉头,冰冷的容颜更具威严。
「抱歉,我已经很小心了。」水泱奇看朵娃痛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忙道歉,即使动作再轻,仍不免会碰到伤处。
「我知道了。」朵娃点头表示她明白,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感受到又是另一回事。
「你怎么跌的?」水泱奇即使亲眼看见朵娃跌倒,也没想到伤势会如此严重。「接下来会很痛,你忍忍。」
「等等。」朵娃气息微紊,不信任的看着掌握她左脚的男人。「你要干什么?!」
「替你做简单的推拿,放心,我学过,用过的人都说好。」水泱奇不由分说的,展开一个灿烂异常的笑容,手不知怎么推弄,朵娃只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剧痛自脚踝传来,想抽回脚却因疼痛而力气全消。
「天……呜……好痛……好痛……鸡……真的很痛……」朵娃痛到眼睛泛起泪雾,额上冒出点点薄汗,叫到声音都哑了,水泱奇才肯放过她,「你在搞什么鬼……嗅呜……」
「好了。」水泱奇放开朵娃,「回去我替你包药膏。」
「药膏?」那是什么东西?朵娃一脸惊恐的看着突然变得陌生的水泱奇--原本也没多熟,对他的印象仅止于是一名怕老鼠的男人。
可现下……现下她怎么觉得他像是个诡异的男巫。
「那是什么?」
「中国人持有的东西,你放心,很快就会好的,扭伤只是小Case。」水泱奇拿下身上披着的大毛巾,包住她的左脚,将她的左脚放回助手座前的踏板上,吩咐她扣上安全带。「先别动,等回去包完药膏再说。」
「等……等等……你你你……」朵娃即使仍僵着一张容颜,可绿眸与话语问的慌乱已显露她的心绪。
「我我我?对了,我叫奇,不是鸡。」水泱奇徐缓驶动车子。
雨仍在下,但雨势小很多,车内温度也回升不少。
「我可以自己回去。」朵娃很想直接跳下车,她开始觉得水泱奇很危险。
「你家就在我家隔壁,我回家不等于你回家吗?」水泱奇给她一个微笑,边注意路况。「何况你的脚也不允许你再多走路,让我送你一程可好?」
朵娃瞠大绿眸,别开脸不再说话。
「朵娃小姐,你放心,我是一位绅士。」水泱奇看出她的不安躁动,因而出言安抚。
「绅士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朵娃撇撇红唇,不可否认经过水泱奇那劳什子的推拿,她的左脚确实没有刚刚那么痛了。
「哈哈哈。」水泱奇闻言笑出声,「至少绅士会披着羊皮啊。」
「怎么说都是你对。」朵娃横他一眼,也盯着前方的路况。「你怎么会那么巧遇到我?」
「我在附近上班。」UN的办公室就离朵娃跌倒的地方不远。「妳呢?你也在那边上班吗?」
他瞥眼朵娃的穿著,觉得自己问了废话。
「我去送货。」骨董店卖出骨董,她充当送货员。
「送货?」
「嗯,我在一家骨董店工作,有家公司买了我店里的骨董,我送来给他们。」
「骨董店?」这个名词触动了水泱奇心底某处的记忆。
那天也是下着雨,他自办公大楼的工地出来,在一家以前从未发觉的骨董店i刚避雨……
「对。」朵娃不想再谈下去,「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是外派人员,本来在台湾做事,后来被调派到这儿来。」
「台湾?」朵娃的地理没有及格过,她只知道台湾在亚洲,很会做计算机,但对它一无所知。
「在日本下面一点、中国大陆东南方的小岛。」水泱奇已习以为常的解说。
「我去过东京,还有莫斯科。」走秀时去过,但没有时间好好的逛。
「莫斯科如何?好玩吗?」水泱奇对东京还算熟,之前有商业来往。
朵娃身子一僵,后悔自己跟水泱奇扯这个话题。
「我觉得东京不错,交通很方便,就是物价高了点。」水泱奇瞧出朵娃的不对劲,主动转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