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当然要拒绝!琴绮萝早在心里拒绝不下上百次了。
「可以,波姆罗杰的团队绝对有自信在这点上让总经理满意。」伍少泉慎重考虑後接受提议。
强将手下无弱兵,在他伍少泉手下,Wen跟晴南这两个家伙的能力没话说,还有那个素有哪吒之称的小阿姨大王牌,这个总经理的提议对波姆罗杰而言是考题也是一种胜算。
可以?琴绮萝差点没厥过去……蠢外甥,你知不知道你亲爱的小阿姨刚刚得罪国翔的大头了,你还傻呼呼的跟著人家发蠢,是不想要这个客户了吗?
她哀怨的掐住自己的脖子。
梁翔低头看著名单,看似梭巡,实则紧盯著那个如雷贯耳的大名不放。
琴绮萝,上个礼拜连著两通误打的电话,让他彻底的见识到她的撒泼功力,刚刚电梯的偶遇,让他再次领教这大名鼎鼎的女人霸道粗鲁的一面,现在,就让他再看看,她是不是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最好答案是肯定的,倘若不,波姆罗杰将永远失去与国翔建设的合作机会。
「琴绮萝小姐,简报就麻烦你了。」
顿时,寒冰罩顶,琴绮萝宛如被檐上碎冰凌K中的麻雀,天南地北一时辨识不出,只是把头埋在文件上、悲苦万分的扯著死前的笑容。
「哪吒呀哪吒,你今天不会是公休吧?怎么没帮我一把?」她自言自语的道。
「喂,绮萝,上去吧!看来这场劫难是逃不过了。」Wen哀莫大於心死的扯扯她的手。
大口的呼吸几回,琴绮萝接受到来自场内的无数双关爱的眼神,自知难逃此劫,眼下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罢了,就当今天是来观光的。
放下遮面的文件,走向台前,她的神情就像是革命起义被逮的爱国义士,随时准备慷慨就死。
瞧,那个总经理正用著他那冰冷的眼神瞅著她,活像是想把她的胸腔刨开来观察死前的心跳状况。
他分明是野兽,一只荒野的狼——她在心中大嚷。
直到走出国翔建设大楼,伍少泉还是搞不懂这三个家伙吃错什么药,个个像丧家犬似的。
「欸,谁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了?刚刚绮萝的简报表现得很好啊!或许明天国翔就会宣布与我们合作的消息。」他觉得情况比预期的好。
Wen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别问了,不知道真相是种幸福。」
晴南扛著Board板,十分赞同的猛点头。
「绮萝你说。」伍少泉点名。
「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如果可以,给我一刀吧!」撇下他,三人勾搭著肩,挫败的离去。
「喂,欸——你们三个……」伍少泉嚷嚷,却没人搭理。
到底是怎么了?回答他的只有电线杆上惊飞嘈杂的麻雀声。
相对於外头的阴霾,办公室里的梁翔破天荒的露出一抹恶作剧的邪魅笑容,虽然稍纵即逝,还是被沈秘书发现了。
「总、总经理……」
他迅速敛容,无视於沈秘书的诧异,迳自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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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请把我灌醉——」琴绮萝几乎是扑进维也纳森林的,亏她还一身衬衫窄裙外加低跟凉鞋,一点形象都没有。
「你怎么了?」James同情又善良的对她微笑著。
「James,可不可以告诉我,如何让自己失忆?我真不想记住今天的我。」吧台前的她勉强抬起头,哀怨得很。
「怎么?今天的极光小姐引火自焚了?」James一边送著餐点,一边不忘与她闲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好。」
视线不经意一瞥,Hermit将完成的天狼星搁上吧台,然後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因为实在难得看火似的琴绮萝这么懒洋洋的颓丧。
「哇,好漂亮的蓝色,我想只要喝下这杯酒,我的心情绝对可以马上透心凉。」琴绮萝喳呼著。
海天一色的蓝,不是深邃的忧郁,是澄净的沁凉,也许它会让人感到凉冷,但是如火般的她却丝毫不畏惧这股寒意,反倒深深上瘾,她很喜欢这个看似寒冷却又沁心的色泽。
在她伸手取拿的前一秒,眼明手快的James抢先一步捷足先登。
「等等,绮萝,这杯天狼星不是你的酒。」他不忘招摇的把酒杯晃过她面前,才将酒端向所属的客人。
「这杯极光才是你的。」动作俐落迅速的Hermit将火红的酒推至她面前。
唤不住远去的James,琴绮萝转而问吧台前的人,「Hermit,你说那杯酒叫什么?」
「天狼星,只属於角落的老顾客。」她简单的说明。
琴绮萝对她口中的老顾客感到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品尝那杯酒?
顺著James的方向看去,钢琴旁的角落,有一抹孤独的灵魂专注的看著面前的酒,散落的发掩盖他的侧面大半,男人不急著喝酒,只是安静的欣赏。
或许是察觉一股如火的注视,男人破天荒的顺著投射的视线回视,短暂的相交,火红的琴绮萝与沁蓝的梁翔看见了彼此。
「冤家路窄。」琴绮萝连忙喝了一口极光,让朱红的色泽与她融合为一体。
粱翔意外的愣了下,下一秒钟,他收回视线,把注目留给了他的澄蓝。
琴绮萝死命的瞅著他,揣度著自己的下一步。
该不该打招呼?如果他是她的大客户,似乎是不得不。
但是,他是吗?
至少经过今天的比稿意外,还有这个年轻老板赏赐给波姆罗杰的特殊待遇後,她怀疑他是否可能成为她的客户。
然而她没有犹豫太久,朱红的极光在她体内酝酿著独有的力量,她像是随时都可以燃起一簇火苗甚或是一场大火,浑身充满了光热与胆识。
拿起她的极光,琴绮萝决定勇敢走向男人的孤寂。
「欸,你要走了?」James惊讶的唤问。
「James,快去把那边的空酒杯收回来。」Hermit支开他,不让他无心的阻止坏了事。
「等人?」
梁翔看见那双修长的美腿接近自己,早上,这双腿曾经豪气万千的抵住电梯的门。她仰起头,看著她,「没有。」
琴绮萝不多问,也不让他有机会说什么,从容的在圆桌旁的另一个位子,优雅入座。
「有事?」他啜饮苦酒,让冰沁的蓝冰冻他的五脏六腑。
习惯沉默的夜晚难得有人入侵,梁翔排斥著这种变化,他的语气十分冷淡,这也暗示著一种驱赶的意思。
看见他的冷,好胜不畏的琴绮萝兴起一种抗争的挑战意识,她想看看这世上有几人能抵抗她与生俱来的火。
「看见客户,没理由不过来打招呼。」她扬著一抹自信的笑。
「客户?我想你言之过早了。」他低嗤一声。
「未必。」
「我该称赞你有信心,还是该说你狂妄?」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吐著冰冷的话语问。
「I prefer——信心。」她甜软的嗓音里有股潜藏的气势。
只见梁翔那有型的唇十分不以为然的扬起一抹戏谑。
「梁总经理,我想……」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想谈工作。」
「好,那以朋友的立场来谈……合作。」她弹指一响,慧黠的眼眨了眨。
「那更没必要了,因为我们不是。」他还是拒绝。
不是?她琴绮萝几时接受过不是这种说词?嗯,应该没有也不曾。
「梁翔,今天的比稿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我们的提案是你最佳的选择,这个合作你答应只是百利而无一害。」
「凭什么这么确定?」他以为狂妄是男人的权利,没想到眼前的女人比男人还要狂妄得无法自拔。
「喔,我不该把话说得这么自满的。」她窃笑须臾又说:「倘若有那么丁点害处,我想那也只是劳驾总经理对我略施举手之劳的小恩小惠,帮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拿点东西,如果这是你评估合作可能性的原由,那我真是罪过了,至少国翔的员工就会把我这千古罪人给大卸八块。」
「琴小姐这么说太重,大卸八块是言过其实了。」意有所指。
普天之下没有人敢对他咆哮,即使是在电话中,而她是第一个,再者也没有人敢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强行塞到他怀中,偏偏她还是第一个!
他发誓,倘若她还有机会拿下他人生第三个第一,那他梁翔绝对撇下对女人的成见,把这女人娶回家供奉在神桌上,早晚三炷香。
「一点都不会,倘若国翔不能跟波姆罗杰合作,那么房产的广告势必导致销售状况不佳,如果空屋率大增,国翔的年终奖金铁会缩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国翔的主事者能屏除成见,将广告行销专业交给波姆罗杰。」胆大的琴绮萝明为游说实则揶揄。
梁翔对著天狼星凝视半晌,「好了,总归一句,你的意思是希望国翔把新房产广告交给波姆罗杰,拐了大弯的说话不累吗?既然说完了,可以离开把安静还给我吗?」他睥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