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吓一跳?”张晓岚探出半个娇笑的脸庞,朝他眨着媚眼。
“调皮。”他故作生气地摸着她的鼻尖,“不是告诉过你,在办公室不准对我做过度亲密的举动?”
“人家情不自禁嘛。”张晓岚爱娇地自他腋下钻了出来,双手顺势勾住他的颈子,和他鼻尖碰着鼻尖。
她是孟师尧第一百零三个女友,两人交往的时间可追溯自西元两千年以前。
“谁叫你自从结婚以后就不理人家,害人家患了单相思,医生说如果再不对症下药,恐怕拖不过今晚午时哩。”她咬着银牙,咯咯地献上楼唇,搭在他腰际的手乘机偷偷地朝他口袋塞进不知什么东西。
孟师尧无可无不可地搂着她,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使出浑身解数。他对女人很挑,可一且是他曾经拂中的,只要不无理取闹,知所进退,即使短暂受到冷落,还是很有机会重新获得宠幸。
“好不好,今晚到我那儿?”张晓岚今天喷了他最喜欢的香水罗马假期唷,够诱惑吧。
“今晚不行,我另外有事。”他凑进她的耳边,嗅闻着熟悉的芳香,一点也没有已婚男子该有的矜持,不同的是,往日的心猿意马已不复见,反而莫名的卫生出不耐和乏腻。
“什么事?”才几个亲吻,她已开始恃宠而骄了,用不知分寸的口气过问他的私事。
孟师尧立即嫌恶地放开她,“回去吧,我还要再工作半个小时,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人家只不过随口问了一下,你就生气啦?。张晓岚很清楚他的脾气有多大,界线在哪里,但总是不小心就踩到地雷。“别光火嘛;我跟你赔不是,保证下不为例,嗯?”
孟师尧脸上的愠怒这才缓和了些。
“不过我今天的确没心情,你先回去,我们改天有的是机会。”
“是不是她要回来了?”张晓岚听说了,孟师尧的妻子在台中工作,他们是的下流行的假日夫妻。
“唔。”
“好吧,那改天唷,你可别骗我。”元配夫人回来,当然没有她这个情妇容身之处,“我走喽,亲一个。”
孟师尧很满意她的识大体,在她脸颊上赏了大大的一个亲吻,浑然没料到,有人会在这时候走进他的办公室。
“你真是一点也没变。”萧吟吟双手抱胸,大模大样的走向前。“我该怎么去跟你老婆说?说你没有她依然风流快活,要她尽管放心一个人在台中,最好别回来?”
孟师尧懒得图应她的质问,反问:“是谁允许你到这儿来的?”
“脚长在我身上,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萧吟吟冷冷的说:“你敢毁掉我的春青,就别怪我毁掉你的婚姻。”
哇,她好勇敢哦,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子和孟师尧讲话,只有爱得愈深的人;才会很得愈厉害。张晓岚赶紧悄悄闪到一旁,做壁上观。
孟师尧冷冷的射出两道寒冽慑人的星芒,不发一语地将萧吟吟轰出了办公室。
张晓岚立在门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第八章
楼琳一走出通关口就看见孟师尧在向她招手。他仍西装笔挺,打着领带,大概是直接从公司过来。
身材高大伟岸的他,挤在人潮中格外显得鹤立鸡群,卓尔不凡。爱他什么呢? 仅仅几步路之遥,楼琳竟不自觉的如此自问。如果他不是英俊多金,她是否会糊里糊涂的一头栽进去?倘若答案是否定的,那她岂非肤浅得可以? 胡思乱想之际;人已来到他的面前。“抱一个。”孟师尧的拥抱非常热情,旁若无人地几乎要将她整个嵌进胸膛里。“想我吗?”
“想。”她若有所思地回答。
“不及格,光想怎么够,要很想,非常想。”他欣然地在她额际啄了下,搂着她的腰,一同步出机场。
“你换新车了?”楼琳记得他上个星期开的不是这部黄色的保时捷Boxter。
“给你的。”他把车钥匙交给她,“先试开看看喜不喜欢,顺不顺手。”
“怎么突然想要帮我买车?”楼琳坐进小巧的驾驶座,感觉好舒适。
“你在台中,上下班总要有个代步的工具,尤其晚上万一加班得太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搭计程车。”他说话时,眼睛宣视着楼琳的水瞳,看起来很真诚。
按理,对于丈夫的这番心意,她应该感激涕零的,但,她却调整不出一个比较适切的心情来加以接受。
“不开心?”孟师尧察觉她眼中的落寞。
“不,只是这份礼太重了,”她熄掉已经发动的引擎,将钥匙退还给孟师尧。“我可以自己去买部中古车。”
“啰嗦”他最讨厌婆婆妈妈的女人,“你只要告诉我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只是……”
“没有只是,上路吧。”他的话就是命令,绝不容许别人表示异议。
沙文!
楼琳拗不过他,只得再度发动引擎。的确是一部好车,开起来又稳又轻巧,性能也是一级棒,开这种车,整个过程就是一种享受。
“开车的技术不错。”他说。
“多谢夸奖。。她低低一笑,忽觉孟师尧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搭在她的大腿上,很情欲地来回抚弄着。“请你别——”
“开车时请专心点。”他阴险地睨着眼。
“求你别这样,我真的不能。”这样叫人家怎么专心开车嘛。
“那就把车子靠边停下。”
楼琳倏地睁大明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就算是晚上,也不可以那么胆大妄为吧。
孟师尧又笑了,这回笑得更邪恶。他是存心教坏她的,看她表现得愈胆战心惊,他就愈得意。
幸好车子已平安开回别墅,否则楼琳委实不敢想象,他会逼着她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在她熄火的同时,孟师尧跨过排档器,沉甸的身躯整个压在她身上。楼琳惊呼地想要挣扎,那座椅竟蓦地朝后躺平。
车厢内很暗,楼琳完全看不见他的脸,然鼻翼中却满盈着他野兽般狂烈的气息。
极度辉煌之后,他抱着她直驱二楼卧房,再一次爱得缠绵悱侧,飘飘欲仙。
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入睡的,楼琳只觉力气完全耗尽,如虚脱般瘫在床上,任由星辰陨落,旭日东升,斜阳向晚。
最最恩爱的夫妻也不过如此吧,根本毋需理会纷纷扰扰的闲杂人等和琐事,谁没有过去?她该学会原谅和释怀,只要他从这一刻起,不再故态复萌,那么他就值得携手一生。 楼琳在睡梦中仍不断的,以此宽厚的心肠提醒自己。 “饿不饿?”她悠然睁开眼问,孟师尧温柔的脸庞正自侧面移向她的耳羹,与她厮磨着。
“饿。”他的牙齿轻轻俪啃着她的耳珠子,借以疗饥。
“那我去买午餐,呃,这时候应该是吃晚餐的时间了,你想吃什么便当?”多么颓唐的生活,她居然适应良好。
“我不要吃便当,我要吃你煮的。”孟师尧像个撒娇的小孩,霸着她的身子不放,又催着她去善尽人妻之贵。
随着弄个吃的并非难事,她也会煮汤面、炒饭、烫青菜、干煎鱼和沙拉呀。
“冰箱里有什么?”巧妇仍得有米可炊,何况她离巧妇尚有一大段的距离。
“我想想。”孟师尧用力想了三分钟,确定家里连一根葱都没有。
他从来不是居家型的男人,又笃行君子远庖厨的沙文信条,会冲泡咖啡,煎松饼已经很优了,岂可过度奢求。
“先将就吃个便当吧,止完饥,我们再到超市添购锅碗瓢盆和鸡鸭鱼肉。”结婚快满两个月,他们终于体会到一个家还是得有些基本配备。
“同意。”孟师案翻身欲起,楼琳却按住他。
“我去买就好,你再睡一会儿。”她没瞧见自己猫熊般的两个黑眼圈,却心疼他体力的消耗想必远大于她。
“你确定?”幸好只是两个便当,而且便利超商就在社区对面,否则他这个大男人怎放心由着她去。”记得,过马路要小心,不要随便跟陌生人交谈,要是有人跟你问路,就叫他去找警察伯伯。”
楼琳被他逗得笑弯了腰。起身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昨晚脱下的外衣被孟师尧的西装压在沙发下。伸手拿起西装,口袋里忽地掉落一条手帕,是女用的。
她微微一愕,转头见孟师尧已闭起眼睛假寐,于是俯身拎起那粉红色的丝绢,上头赫然绣着一个“岚”字。
平静的情绪一下澎湃汹涌了起来,她该如何处理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么事也没有?还是直接找他问个清清楚楚?
“找不到零钱吗?”孟师尧伸着懒腰问。“我皮夹里有几张百元钞。”
“不用,我有。”不动声色地将手帕放进自己口袋,楼琳穿好外出服便下楼去了。
酷热的七月天,黄昏了,屋外仍是一片亮灿灿,令她芜杂的心益显仓皇。
即使她很想替孟师尧找各种借口,但怎么也掩盖不了他不忠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