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婚姻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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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呈现空前混乱之际,窗台那儿突地传来一声低低的脆响。

  楼琳直觉反应,是小偷!

  惶急跳下床,摸黑地拿不定主意,是该先去关紧窗户,还是该去叫醒孟师尧。

  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冲向房门,房门适巧往外拉开,嗄!一只大掌及时捂住她的嘴巴,熟悉的味道告诉她是孟师尧。

  “站到后面去,听到叫声就把灯打开。”他低声交代完,即大步走向窗台,说时迟那时快,仅隔数秒,凄厉的惨叫声便划破天际,直窜耳膜。

  楼琳急忙打开大灯,陡见一名三十岁左右,头上有一大块淤青的男子,惊悚地望着孟师尧。

  “叫他离开就好,不要伤他。”楼琳心肠软,只求息事宁人。

  “纵放坏人,后患无穷。”孟师尧话声才落,一脚已踹向那贼子的鼻梁,踢得他鼻孔、嘴角一片血红,顾不得人在二楼,翻过窗台就往外跳。

  “啊——”

  “你怎么……”那么暴力呢?“你很可能害他送命的。”

  “正好替天行道,何乐而不为。”孟师尧把窗户拉上锁好,转身牵着楼琳的手,往主卧室走去。

  “可,他那样好可怜。”楼琳不放心地往外望,咦!不见了,好快的身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不让她妇人之仁,坏了他仅余的一点点睡眠时间,孟师尧强行将她押回卧房,要她乖乖的躺在身旁。

  楼琳睁大黑白分明的双眼,困意已消掉了一大半,想起身到厨房倒杯水,孟师尧的左腿竟横到她小腹上,将她压回原位。

  南辕北辙啃!他两人的行事观念简直天差地别,这样的夫妻哪有未来可言?

  * * *

  楼琳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入睡的,蒙胧中,只觉得有人在亲吻她的额头、眼脸、鼻梁和嘴唇。

  勉强睁开酸涩的双眼,迎面正是孟师尧深情的星芒。

  “唉,天亮了,都几点了?”头好疼,口干舌燥,像生病了一样。“十点二十。”孟师尧递过来一杯温热的鲜奶,让她润润喉。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上班?”不习惯和他近距离的挨着,楼琳将身子往后挪了挪。

  “我请了两天的特休,”他不着痕迹地把她拉回怀里。“家里有好多东西需要添购,你一个人恐怕忙不来。”

  他说话的口气多么自然,多像一个爱家又尽责的好丈夫。楼琳有着想哭的冲动。

  “难得有两天假期,你该去找你的朋友聚聚,或到处玩玩。”他那些红粉知己呢?

  “很好的提议。”他说:“我们正好可以去补度蜜月,出国已经来不及办签证了,到日月潭吧。”这人说风就是雨,即刻打电话到涵碧楼订房。

  楼琳默默地无力地瞪着他,好想扯开喉咙和他大吵—架,然后拂袖离去。但,没有用的,不是吵不赢他,而是不知怎么跟他吵。

  她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呀。

  “怎么不说话了?”他噙着笑意的唇畔,堆积着自信昂扬的丰采。

  “我在想,你会宠幸我多久?三天,一个礼拜,或半个凡?”

  “不赖嘛,才短短几天,就变得口才便给了。”是近朱者赤的效应吗?

  “回答我的问题。”

  他依然只是噙着笑,伸手抚着她光滑柔嫩的脸颊,白玉瓷瓶般的颈项,皓雪如凝脂的胸脯,故意不去看她闪着火焰的秋瞳。

  “没有答案。”他哑着嗓子回答,黑瞳忽地深不可测,目光飘到好远好远的地方。“起来,换好外出服。我先去买早点。”

  他走到门口,若有所思地缓下脚步,回眸盯着她又道:“我五分钟就回来。”短短五分钟,她总玩不出什么花样吧?晤,依稀有些忐忑。

  走到楼下客厅,他还不安地侧耳倾听,确定楼上的人儿没有丝毫动静后才步向玄关。

  外头阳光灿亮得叫人睁不开眼,天空漫:卷的云彩,比之任何时候都还要雪白剔透。

  孟师尧在附近匆匆买了两份早餐,结账时于柜台前,惊见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嗨!”是有一阵子不见的萧吟吟,“新婚生活过得如何?”她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早点,讥笑的说:“看来令夫人并不是个勤奋的好太太。”

  孟师尧淡淡一笑。“你怎会在这里?”

  “哦,忘了告诉你,我上个月在这里订了一栋房子,这几天正在装潢,特地过来瞧瞧。”萧吟吟妩媚但勉强地笑。“要不要过去坐坐?离你家很近呢。”

  “不了,谢谢。”孟师尧礼貌的和她道别。

  “好吧,那,改天我再去拜访你和你的新婚夫人。”

  孟师尧心中一突,脸色霎时转黯。“好啊,欢迎之至。”如果你敢来的话。

  人已走远,萧吟吟双眼仍紧盯着他的背影不舍离去。

  她住到这个社区来已有好一段时间了,天天看着孟师尧和他的新婚妻子出双人对,感觉真如刀割般痛不欲生。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论家世、论姿色、论财富,她哪一样比不上她?只除了她是个博士。嗟!书呆子一个。

  孟师尧是几时转性的?居然会对一个这样严重落在时代尾巴的女人感兴趣。难道只要激情不要爱情的他已经洗新革面,抑或纯粹换换口味而已?

  * * *

  孟师尧将早点搁在餐桌上,等了一会儿不见楼琳下来,又睡着了吗?

  上楼去瞧瞧。整个房子静悄悄的,静得连他的脚步声部几乎要产生回音。

  这个家太缺乏人气,太冷清了,要是能多两三个孩子,嘻嘻闹闹就好了。

  孩子?嘿,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楼琳,琳!”不在房里,八成又窝到书房去了,这女人爱书胜过爱老公,真要不得,以后得想个好法子,非改掉她这个坏毛病不可。 

  “楼琳!”书房也没人?

  孟师尧胸口惴惴地一沉,快步来到客房,里面依然空荡荡,哪里还有楼琳的影子。不只她,还有她早先已收拾好的行李也一并不见了。

  这女人,她居然敢不听从他的指示,擅自离家,她居然敢!

  孟师尧浓密的睫毛下燃着惊人的火炬,迅即奔到车库,开出他的银色朋驰跑车专程南下台中。

  也许他该先登个“警告逃妻”的新闻,公告楼家诸亲友,让他们知道楼琳有多么不守妇道,未尽妻责,如此方能消他心头之怒。

  又或许他该抢先一步,打电话到博物馆,帮楼琳把工作辞了,让她无计可施,只得回来当他的拙荆。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甚至连生气都没有必要呀。楼琳说得对,当初讲好的,好聚好散,为什么他做不到?;

  百绪杂陈,脑中呈现空前的混乱呵!

  把所有的应当与不应当的理由统统想过一遍,他给了自己一个非常冠冕堂皇的借口——夫妻。

  夫是天,妻是地,这是中国五千年来的传统美德,光靠这点他就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机率,可以把楼琳逮回台北,要她举案齐眉,相夫教子,并且洗手做羹汤。

  一个半小时后,他来到位在经国大道顶端的科学博物馆,馆方却告诉他,楼琳尚未回来报到,得知她就是楼琳的夫婿,还急着反过来问他,楼琳好吗?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大家都好想她。

  这是怎么回事?

  她算准了,他一定会找到这儿来,所以故意跟他玩躲猫猫?该死!

  * * * 

  暖暖的晨曦透过叶梢,洒满整个房间,点点灿灿,停驻在两条雪白的藕臂上,形成漂亮的光量。

  “你真的要和我大哥离婚吗?”孟师禹趴在床沿,用极欣赏、极惊艳的目光,盯着楼琳如婴儿般白里透红的肌肤。

  昨儿一早,她到别墅找她大哥,没想到楼琳却不容分说的跳上她的座车,就命令她即刻驶离,直至回到她的温馨小窝,她才知道这对原就不被众人看好的夫妻,已经闹到冰冻三尺了。

  “唔。”楼琳笃定的点点头。“我们连离婚协议书都签好了,我拿给你看。”咦!她的那份协议书呢?明明摆在皮包里的呀,怎么找不到了?

  是孟师尧,一定是被他偷偷拿走了。好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你大哥他恐怕没那么容易放过我。”楼琳苦恼地歪回床上,两道秀眉紧蹙的模样,犹似讨不到糖吃的小孩,怎么看怎么可爱。

  “大哥不想离婚!”这可大大出乎孟师禹的意料之外。她大哥处处留情,就怕定卞来以后,必须天天面对同一张脸,会日久生膨。按照他换女朋友的频率,一个月已经算“恍如隔世”了,怎么可能不肯离婚呢。 楼琳轻轻地点点头。 “有特别的原因?” “我不知道。”楼琳轻合双眸,银牙咬着下唇,右手抚着眉心,状极无奈。“也许他又想利用我,来摆脱他的某个女友吧。”

  “为何体会这样想?”她哥哥甩掉女朋友的手段可狠了,才不需要利用她呢。

  “赵小姐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一失足成千古恨唷!楼琳真是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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