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婷睁大了眼。
天啊!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原来那杯乌龙茶是他泡的。
“你怎么会……?”
“你的量很大吗?”赵元旗哂然一笑,不理她的讶异,又问。
“嗄?什么?”他在说什么?什么量很大?酒量吗?
“因为你已经拿了至少十包夜用型的卫生棉了。”
“嗄?”湘婷低头一看。
果然,十多包“重量级”的卫生棉正安稳地躺在她的推车里。
天啊~~她什么时候拿的,她自己怎么完全没有发现?湘婷难堪地将所有的卫生棉都塞回架子上,然后一脸狼狈地回头瞪他。他一定早就知道她可笑的举动却不点醒,存心看她笑话。
“你、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说,你怎么会知道?”湘婷咬着牙问。
“知道什么?你的量很大吗?是因为你刚刚--”
湘婷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闭嘴,快回答我的问题!”
赵元旗用很冷静的微笑看着她。“你又要我闭嘴,又要我回答问题,请问我该听哪个命令?”
“你、你--”
这个男人绝对有让人捉狂的本领,湘婷额冒青筋、嘴角抽搐、双手发抖地考虑该用什么极刑对付他。
“我想你是想问我为何知道你宿醉,是吧?”赵元旗像是决定放她一马地说。
湘婷抓着他的手稍微放松了些,连忙点头。“嗯。”
“因为你这几天,每天都喝到烂醉才回来,再加上你昨晚醉得开不了门,又大声吵闹,为了怕影响邻居安宁,所以我才替你开门、抱你回家。”
“那、那……”湘婷脸红,急急地问着,却突然口吃。
“那杯乌龙茶是吧?是我泡的。”
“那、那……”她又着急地开口,一样不成句。
“你的衣服是谁换的,是吧?当然是我喽!”他答得天经地义,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反而是湘婷,全身都红透了,像刚煮熟的虾子,连头上都冒出蒸气了。
停顿了良久,她终于火山爆发。“你怎么可以这样?没经过允许就偷看我的身体,还、还对我上下其手,我、我要去……去告你……告你欺负良家妇女。”
赵元旗听了不怒反笑。“我没有偷看啊!我是光明正大地看,你当时醉得一场胡涂!为了让你好睡,就顺手帮你换了舒服点的衣服。如果这样也有错的话,那你就去告吧。我不会怪你的。”
顺手?不会怪我?瞧他讲得一脸委屈、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让湘婷紧抓着他衣领的手隐隐颤抖。
这可恶的赵元旗!明明吃亏的人是她,他却有本事把事情说得仿佛是她大惊小怪,是她错怪他似的。都怪自己从前有眼无珠,不识得他这个披着羊皮的狼,才会栽在他手里也不能反击。
“赵元旗--”湘婷咬牙切齿道。“你在扮猪吃老虎!”
“有吗?”他答,又是那副标准的无辜嘴脸。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他们,一定都会以为是她在欺负他,谁晓得事实根本完全相反。
“我不承认自己是猪哦!不过,你这模样倒真像只母老虎。”
是可忍,孰不可忍。湘婷实在忍不住了,她一拳朝他的腹部挥去,大叫道:“你去死啦!”
不顾围观众人发出的惊讶声,湘婷气冲冲地离开。
赵元旗则是抚着肚子,苦笑地目送她走出超市。
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不过就是顺便帮她换个睡衣嘛!好吧、好吧!或许还凑巧把她的裸体全都看光光,但,她又非未识世事的纯情少女,只是看看也没少块肉。
赵元旗也曾设想过,当她知道事实时,也许会因为害臊而生气,但没想到她居然会气到动手揍他。想到她方才羞红了脸的模样,倒教他移不开眼睛。
他摸着已经不怎么痛的肚子,脸上漾着温柔的微笑。
围观的路人甲乙丙丁,全都露出诧异的目光。怎么?难道是被人打傻了?明明挨了揍,却笑得好象捡到宝似的。
可怜啊~~好好一个人居然被女人的拳头给打得神智不清,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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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豪美的“爱情海”,今夜依旧是高朋满座。前来寻欢的客人和恪尽职守的陪酒女郎们嘻笑划拳、饮酒作乐,整个场子热闹喧腾、觥筹交错,给人一种纸醉金迷的虚靡浮华感。
赵元旗、杜宇晨、郎景伏和姚季安在酒店经理的带领下,坐入围成门字形的沙发座椅。舞池里正放着任贤齐的“心太软”,一对对男男女女相拥着,在舞池里摇摆。
服务效率超高的少爷立即送上热毛巾及茶,酒店经理热情地招呼着,并熟络热烈地叫出每个人的姓氏。他在低声告罪后,立即起身去通知湘婷转台。
“姚大少,你今天是中了彩券还是统一发票,竟然请我们上酒店?”杜宇晨一待酒店经理离开,便挑着眉问正端起茶喝的姚季安。
姚季安但笑不语。在旁的郎景伏冷冷地瞥他一眼,便道:“我猜他既不是中彩券也不是中统一发票,他会笑得这么淫荡,准是看上哪个女人了。”
还是郎景伏了解他,可是,说他淫荡未免太侮辱人了。姚季安皱眉地瞪他一眼。
“哦~~原来是发情了,可是,干么到这儿来?难不成你发情的对象是个酒店小姐?”杜宇晨问。
姚季安递给他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
“不会吧?”赵元旗惊讶地挑着眉。“上次那么匆忙,而且你不是才刚失恋,才短短不到一小时,就让你爱上啦?是哪位小姐那么有魅力?”
“我看都不是,是因为他太滥情了吧!”郎景伏不层地瞥姚季安一眼。“发情的公狗。”
姚季安回瞪郎景伏一眼。“什么公狗,那么难听。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相中的并非一般庸脂俗粉,是个既美丽又聪明、风趣又温柔的女子。”
“在这里?”杜宇晨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你那是什么眼神?瞧不起陪酒女郎?你自己又好到哪儿去?还口口声声说职业不分贵贱?我看你也不过是唱高调!”姚季安睐着杜宇晨说。
“你--我有说我瞧不起她们吗?我瞧不起的是你,你到哪儿找对象都好,为什么要找无辜的风尘女子下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令高堂对媳妇品味之高,就算你在这儿相中了哪个女孩,能通过令高堂那关吗?不能给人家永远的承诺,就不要来这儿误人青春,好吗?”杜宇晨嘲讽道。
赵元旗笑着看他们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对这样的火爆冲突早习以为常。只是他颇讶异,一向眼高于顶的姚季安竟会看中欢场女子,想必对方一定有其迷人之处吧?他相信朋友的眼光不会差到哪儿去。
此时,湘婷身着一袭白色绣梅的旗袍出现,令人眼睛为之一亮。
湘婷看见坐在中间的赵元旗,呆了一下,她有些恍惚地在经理的催促下,在最靠外围的位子坐下,刚好就在姚季安旁边。
姚季安看到湘婷,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立即殷勤地打招呼。湘婷虽然脑袋一片空白,但多年的职场经验,让她反射性地举杯相敬。
至此,其它三人便心知肚明--姚季安看上的便是眼前的沈湘婷。
灼辣的烈酒咽下喉咙后,湘婷的脑袋稍稍恢复运作。她挤出一丝微笑,看着赵元旗。“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趁着耶诞夜和朋友出来找乐子吗?不用赶稿吗?”
今晚正好是耶诞夜,热闹欢乐的节庆气氛,让许多寂寞男子急于到“爱情海”来寻找爱情。
赵元旗淡淡一笑。“再忙也要和朋友聚聚。”
“那好吧,我为各位找几个小姐相陪。请稍等一下。”湘婷说完,便急急地站起身离开。
“她就是你一见钟情的对象?”杜宇晨说,语气里有九成九的肯定。
姚季安爽朗一笑。“没错!她很棒吧?自从上次匆匆一面后,我便对她朝思暮想。要不是后来得到美国出差,我早就回来向她一诉衷情。”
郎景伏摇了摇头,像是受不了他的肉麻话似的。“你可以再恶心一点,我都快吐了。”
杜宇晨不语地瞥了赵元旗一眼。后者正不发一言地喝着酒,眼神淡漠、脸色波澜不兴,看不出他此刻真正的情绪。
但身为多年好友的杜宇晨,可以从他紧绷的身体,窥见他细微的情愫。
“你跟她之间怎么了?”杜宇晨单刀直入地问。
赵元旗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哪有怎么了?你想太多了。”
“是吗?”是他想太多了吗?他敢拿项上人头打赌,不是他想太多,是赵元旗想得不够多。
没一会儿,湘婷领着三、四名陪酒女郎过来,女郎们巧笑倩兮地打招呼,然后一个个偎入他们的身边。湘婷则又坐回她方才的位子,视线也刻意避开赵元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