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还传来许少哲的呼喊,车研研不忍地想返身救他,却被苏儒熹紧紧拉住。
「别做傻事!现在进去,连妳也死定了。」
「少哲!」车研研哭倒在地上。
铁皮屋燃烧得热烈,他们最后听到许少哲狂野的呼喊声,随大火一并消失。
「苏儒熹……」
久久,倒在地上的车研研苦笑一声。「真想不到,他爱的居然是你,难怪他会那样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呵!」
那样的爱,未免疯狂。苏儒熹不敢苟同地撇嘴。
「研研,」晓浣轻轻地唤,本想安慰她,却突然觉得腹部绞痛难当。「啊……儒熹!」
「浇浣!」苏儒熹扶住她的身子,惊见她胯下正泊泊流出血来。「救护车!车研研,快叫救护车!」
「喔!」她慌乱地掏出手机。
「儒熹……」
「安静一点,保存体力。」
她微摇晃头,「听我说,我一定要……对不起,我不应该误会你,我那天是气极了……看到你完全不怪我,还冒险来救我……对不起……」
「好了,有什么话等妳好了再说!」他显得气急败坏,双手紧揽住她身子。「车研研,妳叫了救护车没有?!」
「叫了,可是巷子太窄,救护车可能开不进来。」
「算了,我自己送晓浣上医院!」他果决地抱起人就走。
「儒熹,」晓浣被他抱着走,腹部的绞痛好象也缓和了,她缓缓抬头看他,看他紧绷的脸色、焦急的汗水,被他紧抱着,皮肤相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怎么会愚昧得看不清如此的真切情意?
他一向是这样抱她的,从来也没有变过。十年了,这样心跳同步的日子整整过了十年,她怎么可以不了解,还误会他的心!
「儒熹,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车研研,妳在干么?!快一点,我们自己去医院!」
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这样气急败坏。
「儒熹,你别急嘛。」她好想笑,又觉得自己好富有、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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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航空四点三十分飞往纽约的旅客,请由六号登机门上机……」
「她快上飞机了,真的不去见她最后一面?」
「什么最后一面!」晓浣抬起身子,重捶他一下。「研研是去美国,又不是……快点道歉!」
「对不起。」苏儒熹反射性地说,然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觉又吐出一口长气。「真的不去送行?」
晓浣摇头。「青微不准我去,她说她一定会哭得很丑,少一个人看也好。研研就说,等回来的时候再为她接风。」
「也行。」
「什么也行!」晓浣还是捶他。「都是你啦!好端端的,干么派她去美国?」
苏儒熹觉得自己好无辜。「那我叫她回来?」
「你敢!」晓浣跳起来。
他笑了起来!总觉得晓浣最近变了。可能是许少哲给她的打击太大,晓浣近来变得可爱娇俏,变得会撒娇了。天知道,他好喜欢做这样转变的晓浣。他甜蜜蜜地想着,伸长手又将她拉回车地,拉回自己怀里,附在她耳边悄声说:
「让车研研到美国,不仅是工作上的需要,车研研已到适婚年龄,阿姆也年过三十,他们工作性质相近,又能把彼此距离拉近,也许能谱出一段好姻缘。」
「真的?」晓浣在他怀里惊喜地抬头。
他耸一下肩。「姻缘天定,我只是做这个安排,能成不能,但凭天意。」
「我希望可以。」晓浣满怀希望地说。「你想,精明干练的女主管,配上冷静果决的酷总裁,如果能擦出爱情的火花,肯定好玩!」
苏儒熹皱起眉。「妳说阿姆是冷静果决的酷总裁,」他颇不是滋味地问:「那我呢?我像什么?」
「你,」晓浣开怀笑了,「你像个长不大的小男孩,顽皮又好玩,只会欺负我!」
「好哇!说我像长不大的小孩,那我就欺负妳!」他说着,猛地扑上去搔她痒。
「呀!」晓浣惊呼着想躲,两人在草地上翻腾,笑闹。
「好、好了……你看,研研的飞机起飞了。」晓浣推开他,坐起身来看。飞机轰隆隆地飞向天际;她抬手摀住耳朵和飞扬的发,等她再回头,儒熹拿着一组包装精美的长型物品给她。
「这是什么?」
「礼物。」
「怎么突然给我礼物?」
「先别问,打开来看看。」他催促道。.
晓浣将信将疑地拆开。儒熹送她的是一组保养品。
「这是……」
「JNL出来代替除皱抗氧护肤精华的新品,以抗老为诉求的焕颜紧致精华。」
晓浣太惊讶了,「你……你怎么会想到……你不是一向主张……」
「谁叫妳要怕老。」苏儒熹不是很情愿的说:「既然妳都那样说了,我总不能不管妳吧?不过我先声明,再好、再昂贵的保养品也只是延缓肌肤老化的一种手段。人一定会老,早晚……」
晓浣不等他说完,猛地一把扑上去抱住他。
「谢谢!谢谢!」儒熹是在乎她的!他听进她的话了!他听见她的心声了!
苏儒熹反手揽住她,手指轻轻梳理她卷长的发,轻喃:
「晓浣,嫁给我,好吗?」
时间好似在那一瞬间定格。晓浣抬头,拿水汪汪的大眼看他。她不敢相信!一定是听错了!
「晓浣,我是说真的。」他忙说。
「……你说真的?」我等了那么久,你到今天才说!「为什么……为什么选择今天?喔,你一定是知道我怀孕了,才想求婚,你是为了孩子,我才不答应!」她气恼地。
那天,她突然腹痛送医,结果医生居然说她怀孕快两个月了,难怪儒熹老说她不对劲,而她也一直觉得特别疲倦,动不动就想睡,无心上班。
「不是这样。我发誓我是真想娶妳,这和孩子无关……」苏儒熹又急又慌,又觉尴尬,「哎呀,妳都怀了我的孩子,难道要等肚子大了才举行婚礼?」
「你!」晓浣气极了。讨厌的儒熹,一张嘴总没好话,要求婚至少说句好听的。
不管!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不论如何,一定要他至少说一次。
「那你说,为什么想娶我?不是为了孩子,那是为了什么?」
「呃……」
说不出来就该死了!
晓浣是故意刁难……唉!谁叫自己喜欢呢。为了爱,就算一辈子妥协又何妨?他想着,微微笑起来--
「为什么……妳还记得我们交往之初吗?」
「咦?」紧盯着他看的晓浣突然间错愕了下。
「我由国二升高一,蓦然间踏入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空间,感觉好惶然。」他好象陷入了回忆里,声音悠远,「我习惯了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周围的人,藉以保护自己;渐渐的,我察觉到有一道目光,不带恶意,只浅浅的、飘浮地注视着我,久了,这道目光反而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校际比赛、演讲、作文……我只要想到有人在看我,我总会做得特别好。」
他回过头,冲着对他傻看的晓浣一笑。
「妳习惯偷偷看我,对吧?」
她突然红了脸,仓卒低下头。
苏儒熹慢慢伸手抬高她下巴,专注看着她水汪汪的明眸大眼。
「我好喜欢妳这个习惯。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好象活在妳专注的眼光里,是因为有妳的注视,所以有今天的我,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哪天妳不再看我,我该如何是好?」
「儒熹。」晓浣心醉低喃,感觉自己好象就将醉在他深情的眼光里。
「如果这就是爱,那是的,我爱妳。」
「儒熹!」晓浣含泪轻喊,双手紧圈住他。
「嫁给我?」苏儒熹屏息问。
在梦里,她已经说过一千,一万次。「愿意!我愿意!」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更紧地揽抱住她纤细的身子。
「喏,听好,我只说一次。不管体重、年龄、别人的眼光,我发誓,将永远只爱妳一个人,矢志不渝。」
晓浣的声音更轻:「我相信。我也一样爱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