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站得离她如此近,简直可以算是站在她眼前,耳中又听他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自我推销,心中一热,吓得想退后一步,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一下,整个人就往后仰。
原以为自己会出糗的跌在地上,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居然在自己家中被地毯绊倒,自尊心严重的受损,尤其是在雨烜面前。
结果,她并未跌在地上,有两只手从前面伸到腰后一把将她抱起来。
当她被雨烜一把抱起来,虽未出糗的跌倒,可是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其中还有一只脚放在他的两腿之间,从姿势看来只能用“暧昧”二字形容。
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贴着他钢铁般的身子,鼻子闻到他身上的香皂味,她清楚的感受到她与他之间的不同。
他也注意到怀中的她,像是柔若无骨般,令他忍不住想呵护她、保护她。看她羞红的脸与紧闭的双眼,他做了件他早就想做的事。
吻她。
他趁她还未站稳,眼睛仍紧闭时,将唇轻轻的贴在她的唇上,当她吓一跳轻叫出声时,乘机将舌探入她的口中。
许久,他觉得两人需要呼吸新鲜空气时,才停止这个吻,而怀中的她,只是低头不语,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体的轻颤。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直到觉得呼吸较平缓时,自己较有勇气时,才抬头看他。
“这也是计画的一部分吗?”
“是情不自禁。”他老实回答。
她因他的话而释怀,她可不希望初吻是在别人的练习或计划中失去。
“确定?”她不放心的再问一次。
“当然!”
“你时常在情不自禁的情形下,未经允许就吻女孩子吗?”她嗫嚅的问。
原本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问题,也从未想要开口问,但此时这个问题对她却变得非常重要。
见她如此,雨烜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神色肃穆的低头沉思后才道:“说实话,以我这年纪,若说没有任何经验是骗人的,在年少轻狂见到心动的女孩子时,我“曾”情不自禁未经允许吻过她们。随着年龄渐增,情不自禁的次数就愈少,现在只有你能让我有此冲动。”
“我该为了你善意的谎言而感谢你吗?”瑶芸讷讷的说,心中的苦涩几乎抽尽全身的力气。
“善意的谎言?”看到她眼中的不肯定,他立即想澄清。“瑶瑶,我说的是真的!”
“在我们认识二十三年后的今天?”瑶芸自嘲的反讽。
“这是……”
“这是因为近日我们想一起找出最适合你追求女朋友的方式,这是因为近日我是唯一真正接近你的女性,这是因为你可怜我!”
她不但打断他的辩白,还一口气说出三个自以为是的理由。
他想反驳她的话,可是在看到她的眼神后,他将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她的眼中有抹受伤、坚定与迷惘,似乎正极力说服自己,又不容他反驳。
他清清喉咙,用吊儿郎当的态度问:“我为什么要可怜你?”唯有如此,她才有可能诚实的回答。
偏偏这一招今晚失去以往的功效。
“少来啦!”她回他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今晚的余兴节目到此结束。”
“意思是……”
“晚安,我想休息了。”说完,不等他有任何反应,瑶芸迳自拾级而上,回到二楼的卧室。
“你这叫自食恶果。”他挫败的喃喃自语。“老是找她当挡箭牌、护身符,现在你想玩真的,人家还以为你是在补偿、可怜她。”
他将桌上那些零食,未拆封的放回塑胶袋中,已拆封的就拿大的保鲜盒连同原包装的袋子一起放进去。
桌面清理干净,只剩下瑶芸拿出来的饮料。他苦笑的将两罐饮料放回冰箱,并拿纸巾将桌上的水渍擦拭掉。抬头看看二楼紧闭的房门,他忍住想上楼的冲动,替她巡视过楼下的门窗是否都关好后,才回到自己的房子。
当他躺在床上时,懊恼自己还是未让她说出心中的秘密。
从上一次和孟伯伯谈过后,他不知暗中猜想过多少次,瑶芸到底遭遇到什么事。从今晚她的反应看来,这的确成了她内心深处的梦魇。
他有权利揭开她内心的伤痕吗?看她今晚的样子,那道伤痕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上,他有法子治愈或抚乎那道伤痕吗?
辗转难眠的在床上换了几次姿势,雨烜索性放弃尝试入睡的念头,走到阳台,习惯性的往孟家看去,正好看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打开孟家大门。
小偷!
这是他脑中闪过的唯一想法,而他知道自己不会猜错,孟家所有的亲人、朋友他全认识,纵使忽略了其中一、两位,他也可以确定,没有任何“正常”的访客,会在清晨四点造访。
他立即套上衣服,快速跑下楼,抓起钥匙往大门跑去。摸到门把时,他又快速的走到电话放置的地方,拨“一一○”报案,说清地址后,立即挂上电话往孟家跑去。
他放轻所有的动作,深怕惊动那名“夜访者”,也怕自己一不小心反而危害列瑶芸的安危。
一进入客厅,他立即知道小偷并不在那,因为一楼除了客厅、厨房、餐厅外,并无其他格局,而小偷也不会笨到先从电器用品开始偷。
他不发出一点声响的走上楼梯,考虑着是要先叫醒瑶芸,还是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逮住那名小偷,最后决定瑶芸的安全为第一考量。
他正接近瑶芸的卧室时,突然听到她凄厉的尖叫声,他立即毫不考虑的冲进去。
第八章
原以为会一夜辗转难眠,没想到头一碰到枕头,不到五分钟就沉沉入睡,只可惜睡梦中一直有只无形的手骚扰着她。
她努力的想挣脱那愈来愈令她难以喘息的梦境,并想让自己清醒,或者是放开嗓门大叫,偏偏她都无法做到。
她试了一次又一次,结果还是失败。梦境里总是听到猥亵的笑声,甚至夹杂几句嘲讽的言辞,此时的她,不再是二十三岁的成熟女性,而是十四、五岁的天真小女孩。而她无法自我解救,只能任由那猥亵的笑声与言词,一次又一次的逼近。
梦境中,她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帮助她,除了自己,甚至没有其他人。她哀伤的啜泣,不服输的个性一而再的尝试想突破梦境。当她正想放弃时,彷佛看到有一个人急切的向地跑来,她屏住呼吸,直到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为了唤起那个人的注意力,她集中所有的力量,终于有一声尖叫从喉咙里释放出来。
当她从睡梦中清醒,没想到她一睁开眼,竟然发现房里还有一个陌生人,第二声尖叫立即再度在卧室里回响。
雨烜就在她发出第二声尖叫时,冲进她的卧室。由于瑶芸习惯睡觉时开盏灯,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名小偷所站的位置。
他立即将那名小偷扑倒在地,基于身材的优势,他轻易的将那名小偷制伏,而此时也听到警笛声由远而近的傅来。
确定瑶芸并未受到伤害,顶多只是惊吓得苍白了脸,雨烜将小偷的双手往后钳制,推他下楼,打算将他交给警察。
下楼时,那名小偷口中直嚷着流年不利,倒楣透顶,东西没偷到,还被主人的尖叫声吓到,接着又被巨人撞倒在地,感觉骨头像是散了般。
听在雨烜耳中,只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王警官,好久不见啦!又要麻烦你们了。”那名小偷口吻轻快的说。
“小丁,怎么又是你!”王警官无奈又生气的看着小丁。
“别这样嘛!这是我唯一知道的谋生方法。”小丁打躬作揖的讨好道。
“你呀!何不改行算了。没看过像你这么笨的小偷,老是失风被捕。”看到小丁身后的雨烜,王警官得意的道:“总算让你吃到苦头了。”
“看来他是警察局的常客。”雨烜经由他们的对话,早已猜到他们何以如此熟悉。
“可不是吗?这五年来他进进出出警局也不知几次了,不过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才一开大门就被人发现。你是章先生吧?是你报的案?”
“没错!”雨烜将小丁交给另一名警察,伸手跟王警官致意。“谢谢你们这么快就赶来。”
“哪里。若是每个人都像你,我们警察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小丁直嚷道:“我怎么这么倒楣!我整整观察了三天,确定只有一个女人住在这里。没想到一进门就被你发现,东西还没偷到,就被楼上那个女人作恶梦的尖叫声吓得呆立原地,她发出第二声尖叫时害我一分心,才被你抓到。唉!我真该改过自新,当小偷的确不适合我。”
王警官笑骂的指着小丁,“你早该觉悟了,只怕以你的纪录,这一次又不知要关多久。你会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想、好好想。带走!”
王警官再一次和雨烜握手致意,才带着小丁和其他警员一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