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能这么做!”周致远气愤的抗议。“你只是一名私生子,你……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当周致远警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倏地刷白了脸,面无血色的浑身发抖。
“别忘了,我虽然姓周,是一名私生子,却是一个有爵位、有权力的私生子。”建佑冷声地说道。
“建佑。”背后传来男性的低沉嗓音。
“舅舅!”建佑转身看到舅舅站在身后。
“爹!叫他别赶我走。”周致远哀求着父亲。
“畜生!你还敢出言不逊。建佑对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他只要你离家三年,若是我,我就不准你再进家门。”周书府怒斥着自己这个不成材的儿子。
“爹!”周致远一声声的哀求着。
建佑跟舅舅简单的行礼告退,不再管身后表哥的袁求声与舅舅的责骂声,直觉来到书房,他猜想莞茜一定是来此寻求安静。
虽然近日“峻翔庐”的访客众多,不过书房对他们而言仍是禁地。果然,建佑一进书房就看到莞茜呆坐在那。
建佑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没想到却吓了她一跳,而她现在有如惊弓之鸟,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吓着她。
“是我!”建佑立即出声说。
在莞茜看到他时,立即投入他的怀中,将自己刚刚所受的屈辱,全部哭了出来。
而建佑只是轻轻的搂着她,让她的情绪宣泄出来,等到莞茜平静一些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坐在他的腿上;而躺在他的怀中竟给她一种好温暖、好安全的感觉。
“我……”当莞茜挣扎着想从他腿上下来时,虽然有些不舍,不过基于女性矜持,她似乎该这么做才对。但在他加重双手的力量圈住她时,她才腼腆的放弃。
“痛吗?”看到她仍有些红肿的手,建佑就知道她刚刚用了多少力量打人。
“如果他脸上的手印能一天不褪,再痛,我也觉得值得。”莞茜生气地说。
“若不是银屏看到他跟在你身后,只怕……”建佑见她低头不语。“答应我,下次除非是在‘峻翔庐’,否则身边一定要有人陪着!”
见她毅然地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建佑就知道,她还在生气。
“答应我!”建佑再一次的坚持着。
“我只是一名外来客。当初若不是碰到郡主和你,只怕……”莞茜哀戚的看他一眼,走到书房的一扇窗前。“为什么是我?”
以为她指的是周致远为何会轻薄她,建佑解释道:“周致远生性风流,以为所有的女性都会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所以……”
“我指的不是这件事。”莞茜打断他所说的话,不管这是不合于礼节。“为什么是我?”
这一次换建佑惧于回答。
“告诉我,为什么是我?我根本不是生在这个年代的人。为什么我会跌进这个时空?告诉我!”莞茜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
“莞儿!”建佑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要叫我莞儿,我是生在二十世纪的新女性,我是有自由意识的个体。我不需要依附在别人的羽翼下生存。我是尚莞茜,别叫我莞儿。”她情绪激动的说着,看到他眼中的痛惜,她好迷惘。
“我……”建佑依旧是答不出来。
“别说你不懂我在说什么。你懂!因为你知道我是平空出现,你知道那个小箱子里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年代,你甚至无法否认它的存在,因为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救了你一命!”才说完,莞茜已经昏倒在他怀中。
她并不是昏倒,而是建佑点了她的睡穴,见她愈来愈慌乱的眼神,这似乎是惟一的法子。
他轻松地抱起她走出书房,当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客房的床上时,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对她最好。
翌时莞茜醒来时,看到房间的摆设,确定自己是在客房里,而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从花园的那一幕到书房,她有些怀疑是真是假。
是梦吗?却是如此的真实。是幻吗?莞茜不经意地看到手臂上的瘀青,是昨天周致远抓她手臂的结果。可是又是谁替她换衣服的?银屏一个人没那么大的力气!难道是周建佑?昨天一定是他从书房抱自己回房的。可是……她立即摇头否认,周建佑不可能替她宽衣的。左思右想没有一个结果,她决定索性暂时忘记它。
她才起身想更衣时,只见银屏手里拿着餐盒进来。
“小姐,你起床啦!”将餐盒放在桌上,银屏立即过来帮莞茜更衣。“昨天少主吩咐,你这几天因为照顾他,再加上自己的身体也是刚康复,所以需要休息。教我们不准来打扰你,所以,昨晚你晚餐也没吃呢!饿了吧?”银屏利落地帮穿好衣服。
“你要是不提,还不觉得饿呢!”莞茜接过银屏递给她的绢儿擦着脸。”有些事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看你凡事都帮我弄的好好的,好象我是个智障儿一样。”她开玩笑地抗议着。
“智障儿?”银屏不解地问。
“就是没有行为能力的人!”为了防止银屏再问下去,莞茜连忙改变话题。“银屏,若没有你在身边帮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小姐!你是千金之躯,服侍你是银屏的荣幸。而且,你也从来不把我当下人看,还一天到晚跟我道谢。有你这样的主子,银屏心满意足。”银屏一边替她梳头发,一边真诚地说。
“还说呢!昨天要不是你机灵,跑去找少主。只怕……”想到花园的那一幕,莞茜仍心有余悸。
“别想了。听说表少爷明天就要离开,现在你可以安心一点了吧!”银屏安抚地说道。
“离开?”莞茜惊愕地转身看银屏。“为什么他要离开?不会是因为我吧!”
“小姐,你不知道!”看到莞茜摇头,银屏才说:“今天一大早我就听到传闻,正因为花园的那一件事,表少爷才被少主赶出家门,三年内不准回来。”
“这是少主当众宣布的?”莞茜不相信建佑会如此不留颜面,纵使不为周致远,也会考虑到她才对。
“没有!花园发生的事少主和奴婢都没提,是表少爷找夫人求情,结果被老爷一口拒绝,此事才被传了出来!”银屏将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夫人!是黛夫人吗?”莞茜见银屏点头,又接着问道:“那老爷是……”
“老爷是表少爷的父亲,也是黛夫人的兄长。他是相当明理的人,对我们下人也都很好,偏偏他那一双儿女,没有一位像他!”银屏惋惜地说道。
莞茜知道银屏指的是瑶云与周致远。
“小姐,先吃点东西,少主在书房等你。”银屏打开餐盒,将里面的餐点拿了出来。
“等我?”听到少主二字,莞茜的心就多跳了一拍,想到昨天第二次哭倒在他怀里,不由得赧然。
“少主说有事想和你商量。”银屏见她羞红的脸,误以为她是为了花园的事被少主看到才会如此,马上安慰她道广少主知道是表少爷太轻浮,和小姐无关。小姐不必觉得羞愧!”
“我———”莞茜原想解释,结果还是作罢,反正说了银屏也不见得懂。
“事实上,还有许多人感激你呢!表少爷对我们向来不懂尊重二字,有几位丫环还……”银屏将周致远的恶形恶状一五一十的说出。
“看来,我算是做了件好事!”莞茜自嘲地道。她随便吃了些东西,漱漱口后。“咱们去见我的护花使者吧!”她故作轻松地道。
“护花使者?”见莞茜不解释,银屏只好快速的将桌子清理好,拿起餐盒跟在莞茜身后。
往书房的途中,莞茜还清楚的听到银屏在嘀咕的自问自答;就听到她道:“护花使者,指的是少主吗?为什么少主是护花使者?少主喜欢花没错,可是我也喜欢花啊!而且我也不随便将花摘下来,那我也是护花使者,对不对?”
最后那句是对莞茜问,而她只是回眸一笑而不答,径自的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小姐,对不对吗?”这一次银屏是打定主意非要弄清楚不可,连到了书房门口还不停的追问着。
“什么事对不对?”周邦出现在书房门口,替她们打开房门。
“周公子,什么是护花使者?我喜欢花,也不随意摘花,那我也是护花使者,对不对?”银屏换了个对象,但仍是锲而不舍地追问着同一个问题。
闻言,周邦愣了一下,看着莞茜笑容满面,他庆幸昨天的事并未对她造成影响,连银屏所问的问题,都忘了要回答。
“傻丫头,手里拿着餐盒也不知道先拿去厨房放,只知道问些笨问题!”伶郡主大咧咧地出现在银屏面前,大声的笑骂着。
“郡主,是少主交代,今后无论小姐去哪儿,都不能独自前往,奴婢才拿着餐盒先陪小姐来书房嘛!”银屏委屈的道。
“哇!我还错怪你啦!”伶郡主轻敲她一下头,又道:“那是指在‘峻翔庐’以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