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昕曜会跟你一起回去。”永宁立即答道,正想呼唤乘黄坐骑,偏又听到善叱激动的叫着。
“叱!叱!呼呼!”
“又怎么啦?”永宁皱眉。
“责责,责责!”善叱一脸为难的看着昕曜,不表赞同。
“我要去巡山,总不能带着昕曜一起去吧!”永宁还以为善叱已经领命,没想到它仍有意见。
“号!哭哭,责责。”善叱急得上下跳着,并绕着昕曜跑。
“你又怎么啦?平常虽然爱表达意见,可是也没见你那么‘多话’过。”永宁轻叱道。
见主人似乎仍不解它的意思,善叱不再开口,反而用行动表示,只见它用口轻咬着昕曜。
原本还怕善叱会咬伤昕曜,没想到他虽被善叱咬着,但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而且还动也不动的停立在原位。
“我懂了,你是怕昕曜像昨天一样乱跑,你拿他没辙。是不?”永宁的话才说完,立即得到善叱的回答。
“号!”
“对不起,我差点忘了昨天的事。”永宁笑着对善叱道,“你先回去吧!昕曜我会用‘大挪移’的方式送他一程。”
“号!”善叱领命往前奔驰。
“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暂时受到行动限制吧!”永宁抱歉的对着昕曜道。
她一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辞,咒语一毕,将结手印的的手往昕曜身上一指,昕曜立即消失不见,而送走昕曜后的永宁,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天上的太阳。
“会是他?”永宁还来不及细想,肩膀已被一样东西顶了顶,她转头一看,正是乘黄,“好啦!咱们开始今天的例行工作吧!”
才一眨眼的工夫,昕曜已回到洞中。
“这就是‘大挪移’?从一个地方变到另一个地方。”昕曜自言自语道。
看看洞中,说它只是一个山洞,还不如说是一组山洞,昕曜不确定自己究竟在这里住了多久,但真正意识清楚却是从今天早上开始。
既然他还不知得在这里住多久,索性参观起这组山洞,他注意到这里的特色是,洞中有洞,洞中有天、洞中有河。
像主洞内就有石桌、石凳、石殿,仿佛是置身于地下宫殿般,而最令昕曜佩服的是,这一切都是天然生成,而较内一侧的石床,是天然溶洞分上下两层,正好一明一暗,当那皎洁的一轮满月照入,像是丝丝帷帐的天然装饰着石床四周。
而永宁曾为他介绍沐浴的地方,昕曜仔细观看知道这又是一处天然生成的地方,地热汇集的地方,中为凹石,不烦瓷壁,而流动的水流正好可浮垢自去,不待拦找、更不会有苔污,而整池的水像是皓镜百尺,继芥必呈。
好像……好像……永宁还为这里取了个名字,叫……
“汤谷”?!思及此,昕曜的心似被撞击般,赫然独仃原地。
汤谷?!这个名字似乎有欢笑,也有深沉的哀伤,偏偏
他就是记不起来,为什么?
他像是没有记忆般,但是对一切却有着熟悉感,至少是模糊的熟悉感,像刚刚参观石洞时,所见的一切景致,他清楚的知道永宁并未告诉过他,他却能一一的讲出名称,而且,他自己也可以笃定的说,绝没有错。
他是谁?为什么连名字都是别人替他取的?昕曜,这名字似乎相当适合他,否则永宁不会替他取这个名字;而她,似乎相当博学,至少对这座山很了解,而且还具有法力……
想到“法力”两字,昕曜想起另外一件事,他现在的记忆似乎是从永宁那“转”过来的。
在他思考的同时,不自觉的时光不知过了多久,而当昕曜感到疲惫时,他决定先到“汤谷”浸泡一番,他在那儿,似乎可以感觉到“精力”,就像他今早在外晒了一早上的太阳,仿佛从太阳那得到力量。
永宁例行的巡视工作完毕时,心中才想起必须将今早洪沽来访与威胁告诉咪依,当她才说出“咪依”两字,乘黄早已往咪依的封地跑去。
从乘黄身上滑下时,永宁的脚忍不住的打颤。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咪依看到永宁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没事。”永宁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定心神,“我没事。”
“那刚刚……”看到永宁怒视着乘黄,咪依立即噤声不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有人要追杀我们?还是火烧屁股?”永宁气得质问乘黄。
乘黄为难的望向咪依又转向永宁,最后认错的低头哀鸣。
“黑底干木,原谅它吧!它……或许只是会错意。”咪依不忍心看乘黄被骂,开口替它求情。
“会错意?它才没会错意,只是‘努力’过头了。”永宁好整以暇的说,脸上丝毫不见刚刚的怒气,“太努力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像是在取笑我?”永宁一脸无辜的反问。
先前就觉得咪依和乘黄间似乎有些不寻常,今天稍能证实,永宁当然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先将来访原因暂搁一旁。
“没有……就好。”咪依心虚的往乘黄望去,看到永宁打量探索的目光,连忙收回视线道:“我们进去聊吧!”
永宁随着咪依进入她的“土掌房”,咪依原为彝族,而当上山神后也习惯住在土掌房,只见室内的摆设比永宁还要“华丽”。
咪依喜欢用艳丽的颜色装饰住处,各式的桌巾妆点着房壁与桌子,让屋内充满色彩,也感觉华丽许多。
“要吃些什么?”咪依端庄的问。
“不敢烦劳,有事告之。”永宁顺着咪依的态度强忍心中的笑意道。
“黑底干木,你别吓我,也别折煞我,为什么用这种态度……”咪依诚惶的问。
“问你呀!”永宁面不改色道。
“我……”咪依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跌了下来。
虽然永宁平时亲切待人,对她更没主、从之分,可是她终究还是低永宁一阶的山神,或许她何时愈矩都不自知,咪依心中惶恐的回想,脸色则时白时青的变换着,没注意到永宁强忍住笑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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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依不知,还望干木告之。”咪依头低得更低,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
“不知?”永宁故意提高音量,显示心中徒增的不悦。
“咪依……”若不是永宁动作快扶住她,咪依只怕已双膝下跪求饶。
“哎呀!跟你开个玩笑,看你……”永宁又好气又好笑的道。
“开玩笑?”咪依抬头果见永宁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可是刚刚……”
“我可是看你严正的态度,才学你,哪知,你倒以为我爱耍威严。”永宁不悦的道。
“我……”
“早和你说过,叫我永宁即可,偏要叫我黑底干木,多加‘女神’这两个字,会让我比较快乐吗?哼!”永宁头一甩,状若高傲的不理咪依。
“你呀!吓死人了。”咪依长吁一口气,“害我以为自己是不是随便过头了,连何时愈矩都不知。”咪依瞪了永宁一眼。
“哇!现在可敢瞪我了。”永宁促狭道。
“还说,被你一吓,不知少了多少法力。”咪依埋怨道。
“没法子啦!既然咱们没有减少寿命这回事,减少一些法力也是正常的,谁教你这么不经吓?”永宁戏谑的说着。
“唉!早知道世界上没那种十全十美的人,像你,对我们不摆官架子,我们也就不得不‘偶尔’被捉弄一下,唉!”咪依故意又叹了口气。
“还说,若不是乘黄。”看到咪依故意将头一转,永宁得到暗示知道咪依不想谈此事,她只得暂时放弃,“好啦!不提它。”
看咪依只是迳自玩着衣角,永宁只好提些此行的真正目的。
“今天早上洪沽来找我,说了些恐吓威胁的话,我特地来知会你一声,提早注意他的动静,整个狮子山,就数你离他最近,他若真有所行动,受灾殃的就会是你,至少是第一个。”永宁正色道。
“他?”咪依寻思道,“他不是一直在苦等你点头,想当你的阿注,这一次怎么一反常态?”咪依问:“喔!是我那天看到的那个人。”
永宁不置一辞的看着咪依。
“对,没错,肯定是如此。”咪依将永宁的态度当作是默认,“昨天我才这么说,今天就有人把他当成是你的阿注,太棒了!”
“看你兴奋的。”永宁站起身准备离去。“我看为防万一,我还是把乘黄留下,洪沽若真想轻举妄动,你也能尽早知会我一声。”
“不行!”咪依一想乘黄要留下来,立即激烈的反对。
“不行?”永宁似笑非笑的看着咪依,“为什么不行?”
“呃……我……我是说,乘黄是你的专属坐骑,每天都得用到,若留在我这,那……”咪依勉强的找个理由解释。
“我相信我还应付得来,而且,乘黄不是我‘专属’,他可以随自己的意愿行事。”永宁一脸严肃的纠正咪依。
“我只是……”
“够了。”永宁强行打断咪依的话,“咪依干木,身为一个山神首要的条件,就是保护自己领邑的子民与各种生命体,包括植物、动物在内,今天我不管你和乘黄之间有任何不愉快或者是心结,我只考虑到什么对村民最好、对狮子山最好,或许是我自私,我希望你能把个人恩怨先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