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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啊?”常惕言没听懂。

  “你们俩的感情呀!”

  “我、们、没……”常惕言十指乱摇。“我们什么都没有。”

  “别骗我了,”何太太笑着摸摸她。“上次在医院里,我见到珞祈对你发脾气,才知道原来你们认识。”

  “那又怎么样?”

  “珞祈是个很内敛的孩子,若不是让他放心的人,他是不会随意放纵情绪的。”

  “可是我们……”常惕言绞着手指。“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对了,何太太,谢谢你。”

  “谢我什么?”何太太有点莫名其妙。

  “谢谢你帮我付医药费,金额是多少?我还给你。”

  “不,”何太太摇头。“别谢我,那钱不是我出的。”

  “嗯?”常惕言挑高了眉头。

  “不是我出的,”何太太看着她。“是珞祈。”

  何珞祈?常惕言的脑中像突然被引爆一颗炸弹似的,震得她瞬间失聪、失声、失明,兼失去思考能力。

  “就算你不是他女朋友,和他的交情也非比寻常吧?”何太太微微一笑。“否则他为什么这么关心你、这么保护你?”

  “有吗?”常惕言搔搔头。“我并不觉得耶!”

  “那他为什么不让我去看你,不准我接近你。”何太太眼眶又红了起来。“他说,如果再让他发现我出现在你面前,就要让我后悔一辈子。”

  “何太太,”常惕言心软。“别哭了。”

  “所以我不敢再来看你,我怕他会……”何太太如梨花带雨、海棠凝露。“我并非不关心你,惕言,你能原谅我吗?我实在怕了他、怕了他。”

  “何太太,究竟你们……”常惕言疑惑极了,这对母子的关系好奇怪,她实在不明白。

  “哔哔哔哔——”手机很不近人情地响起,她道一声歉,先接听。

  “朵芮丝!”可以听得出来汤尼的情绪不太稳定。“你跑够了没?”

  “什么?”她一惊,想起刚才的事,索性装傻。

  “什么什么,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份工作啊?”

  “当然要啦。”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怎么可以不要?

  “要就给我回来!”汤尼的声音大起来。“这样冲出去算什么英雌好娘啊!就算不要接,也是当面拒绝,你以为逃掉就没事了吗?”

  “好啦。”常惕言不甘愿的问:“现在吗?已经快十点了耶!”

  “明年也成!”

  “汤尼——”

  “哪!现在趁他人还在这儿,你自己回来看着办,别怪我这个做朋友的没帮你,你刚才实在太点点点了。”

  “我不是故意的,”常惕言哀叫。“你帮我解释解释嘛!”

  “唉!我什么都没看到,待会儿你回来我也不会在。我不晓得你现在在哪里,不过限你五分钟内回到公司。”

  “五分钟?”她怪叫起来。“如果我刚才逃……不、是回到观塘,你也会要我五分钟之内到公司吗?”

  “原来你已经回家啦!”汤尼咭咭怪笑。“不过按照你刚才逃出去的速度,我很愿意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再逃回来。”

  “汤尼——”她几乎要化为一缕怨灵。

  “别罗罗唆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不跟你纠缠了。”

  “喂喂!”挂掉了!她几乎是带着哭音咒骂着汤尼。

  这家伙,算什么伙伴嘛!亏她当初那么相信他,还没毕业就把自己灿烂的青春岁月交出来,跟着他从台湾渡海来此异乡工作,没想到日久见人心,她这次遇到这么大的危机,他竟然落井下石,真没血性到了极点,这黑心肝的猪神!

  “如果你忙,先走好了,我一个人没关系。”何太太见常惕言哭丧着脸,赶紧说道。

  “唉!”常惕言叹口气,实在有些无所适从。她低头写下自己手机的号码,递给何太太:“也好,那我们再联络吧。”

  逃避现实是不行的,即使如此,要被杀头的人,还是希望赴刑场的路长一点,常惕言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她蹑手蹑脚地打开公司的门,悄悄地窥伺里头的情况。

  大家似乎都下班了,连灯也都已关上,整间公司黑漆漆的,只有冷风偶尔敲着玻璃,发出细碎地声响。

  啊!来晚了。常惕言暗叫一声不好,大家都走了,何珞祈想当然也离开了。像他这种大忙人,光是工作、应酬就足以让他分身乏术,哪可能还在公司里;而且若是他在,那群花痴员工哪舍得下班,定是赖在公司不肯走的。

  现在要道歉已是不可能,恐怕得请汤尼私下约何珞祈出来了。这样也好,就算何珞祈要骂她、炒她鱿鱼,她也希望不要被别人看到,否则这圈子这么小,逃到哪儿都会被人知道她今天的丑态。

  常惕言下意识地走向平时工作的舞蹈室,轻轻推开了门。

  今晚的月色特别清亮、月影特别清晰,柔和的光芒透过玻璃射进来,洒了一地的碎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冽的冷空气,正准备走进舞蹈室之际……

  有人!

  常惕言本能地退后一步,惊讶地看着坐在落地玻璃前那抹人影。

  他随意地坐在地上,一脚曲起,抵住支着下颔的手臂,眼光落在窗外,像是在欣赏银月,又像是若有所思。

  皎洁的月光温柔地亲吻着他,将他的脸衬托地异常雪白;饱满的双唇如偷尝过胭脂,看来异样地嫣红;长长的睫毛,像不忍飞去的墨蝶,安稳地停在他的双眼之上。

  他穿着一件松松的白衬衫,钮扣一直开到第三颗,露出平滑而结实的胸肌;发梢还滴着水,紧密地贴在额边;想是已经打理过,换下被脏污的一身。

  常惕言忍不住叹息了,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是何珞祈,她真怀疑下一刻,他就会张开翅膀,随着月光飞向黑夜之中。

  像是有第六感似的,他突然转过头,注视着还来不及退开的她。

  这一刻来得太突然了!如同被雷一殛而中,她不敢后退,也不敢前进,只能呆呆地直视他。

  “何先生。”她勉强挤出三个字,感到莫名地口干舌燥。

  他仍然不说话,就只看着她,眼里有两潭悠悠的水光。

  “我是来……我是来……”常惕言瞪着地板,又开始恨自己的嘴不灵敏。“我只是来说……那个……呃……对不起!”语音未落,一条长长的辫子已经溜出门后。

  她又跑掉了!

  何珞祈注视着她的背影,茫然。

  为什么她一直在逃呢?

  一星期后的下午。

  以何珞祈为主的一群舞者,正零零散散的在舞蹈室内外休息聊天,一旁的常惕言揣揣不安;不时用圆眼睛偷瞄正在和汤尼说话的何珞祈。

  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原本想好的一套道歉辞根本没派上用场,何珞祈没事人似的绝口不提,也没表示什么,像那天的事从未发生过。但他愈装作没事,就愈让她的良心受到谴责。

  她决定找个时间,单独而郑重地向他道歉,无奈排练已一个星期,何珞祈都来去匆匆,让她无法一吐心中郁结之气。

  “朵芮丝、辛蒂,你们两个来一下。”汤尼叫喊着。

  大伙儿排舞告一段落,纷纷或坐或站的休息,她和辛蒂走至汤尼身旁。汤尼与何珞祈正在交谈,看见两人走近,一起转身望向她们。

  “这次我们要特别为演唱会排一支双人舞,挑你们俩和珞祈搭配,朵芮丝为主、辛蒂你则为后备,OK?”

  “咦?又排双人舞,同质性会不会太高?”辛蒂微微疑惑。“先前裴靖纶和孙家林都排过了。”

  “还好啦!别担心,反正这几支舞都是我排的嘛!也不能说是谁抄袭谁的。”汤尼斜睨着常惕言。“朵芮丝,你没问题吧?”

  “我?”常惕言偷偷地瞧何珞祈,见他也在看她,不禁脸红心跳。“没没没问题。”

  “汤尼,”辛蒂眼带春意地看着何珞祈,假装矜持地埋怨道:“你也真奇怪,怎么老爱编那种有性暗示的舞。”

  “性暗示?”汤尼尖叫起来,“那是艺术、艺术!哪里有什么性暗示,你胡说!”

  “如果你为难,可以换人。”何珞祈淡淡地开口,“我们尊重个人意愿。”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辛蒂有点尴尬。“我也没问题,什么时候开始。”

  “下午我会放其他人先走,就今儿个,可以吧?”

  “嗯。”常惕言点点头。

  “我也一样。”辛蒂又看了何珞祈一眼。

  “那到时候在这里见了。”汤尼对其他舞者拍拍手。“好了,大家可以用午餐去了。”

  想到待会儿就要单独和何珞祈相处,常惕言的胃就开始抽筋,哪还吃得下饭。怎么办?她在窄小的茶水间来回踱步。

  “朵芮丝,你不去食lunch?”辛蒂和一伙人恰巧经过。“我们要去食鱼翅呢!”

  “不了,谢谢,你们去吧。”她抚着胃强笑。

  她一直很不能习惯香港人的说话方式,粤语里夹英文、英文里带粤语,什么“食Iunch、support我”之类,听了就怪难受的,尤其是食lunch,听起来好像要去吃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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