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缓缓的走到溪边,发现秦淮雨正在溪边洗着衣服和包裹伤口的布条,她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哇!这水好清凉喔!」而后才一下子,她便尖叫了起来。「那不是我的脸,好可怕呀!」金铃捂着睑,跌坐在溪边。这是金铃受伤后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此刻她的脸肿胀又瘀青,已变形得相当恐怖。
秦淮雨拉下她捂住脸的手。「真有那么可怕吗?」
金铃见他直视着她的脸,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她哭了起来,「你不知道脸是一个人的生命吗?这张脸教我怎么见人啊!」
秦淮雨站起身拉她起来,「来吧!我来帮你将它治好。」
金铃仍是哭着,跟着秦淮雨到山里采药。一到山里,她又忘了伤心,到处跳着,这山里有许多罕见的动物,模样都相当可爱,她四处追着它们,玩得不亦乐乎。
秦淮雨有些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这女人真是极度乐天派。在帮她疗伤的日子里,她恢复的相当快,且时常一个人对着他说话,纵然他没理她,她还是一个人说得不亦乐乎,令他忘了长久的孤单。他发现他其实很喜欢听她说话;她说话的声音像铃铛般好听。
找着了他所需要的药材,他抓回正追着兔子跑的金铃。「好了,该回去了。」
金铃任他牵着回到了木屋。秦淮雨将药草分配好,便开始炼制药丹。许久之后,他审视金铃的脸,将这些珍奇的药方敷在她的脸上、身上。就这样,他每天为金铃疗伤;金铃则全心全意信任他,因为她知道她遇上了奇人。
时光飞逝,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金铃每天吵着秦淮雨要拿下脸上的敷料,终于,秦淮雨在审视她的脸之后,帮她取下了身上、脸上的敷料,金铃乐得跑到溪边,将全身上下都洗净了。在水里,她望着自己的容颜。真不可思议,她的脸不仅回复原状,且浑身的肌肤变得白嫩似雪。金铃开心的笑了。现在的她比以前美丽许多。但,一会儿之后,她又忧伤了起来,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呢?自她在绝情谷醒来之后,她竟把以前的事全忘了,只记得她叫金铃。但,也无所谓了,在这青山绿水之中,还有秦淮雨相伴,她并不觉得寂寞。很快的她站起身,穿上秦淮雨的母亲所留下的衣服跑回了木屋。秦淮雨正坐在桌前品茶,当他看见了金铃,眼中有分惊讶。
「是你!」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金铃有些奇怪的望着他。
秦淮雨的嘴角有抹难以察觉的浅笑,使得他一向冷漠的脸柔和许多。
「你在笑什么?」金铃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没有。」随即他又板着脸。
「有,我明明看到了!」金铃见他别过睑,伸手把他的脸转回面向自己。这一转,两人离得太近,竟令她莫名的心跳加速。她放开他的脸,起身走了出去。「没有就没有吧!」她摸着发烫的双颊跑得老远。
秦淮雨怔了怔,拿起茶杯又喝了几口。难道真是天意难违?在照顾金铃的这些天,她天真又勇敢的个性令他欣赏,一般女人见到了毒蛇猛兽,莫不惊声尖叫,而她,竟能冷静的教训那些动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些天她脸上裹着敷料,仍很活跃的跟着他上天下地,一个女人的体力能如此充沛,也是罕见的。但,最令他心动的是,从来没有女人敢如此靠近他,毫不在乎的和他谈天说地,他已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想了许久,天色已暗,此刻金铃还未回来,秦淮雨点燃了火把,走了出去,金铃不知又跑去哪了?真奇怪的情绪,他竟会牵挂她!
远远的,金铃就看见了秦淮雨手上的火把。她仰躺在草地上,享受阵阵凉风。秦淮雨走近后,将火把插入士里,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金铃笑望着他,「你看天上的星星好美是吧!」见他不语,金铃又自顾自的说着话:「我总感觉以前也有人这样陪着我看星星呢!你看那些星星的排列,在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不祥之兆,恐怕有国家要灭亡了!」
秦淮雨惊讶的望着她,「你会看星象?」
「不知道!反正就是种直觉罢了!」金铃有些茫然。
「是的,最近将有一国会被灭。」秦淮雨冷冷的说。
金铃望着他,忽然感觉到他身上有股冷冽的杀气,令人心寒。
「你怎么会知道?」她奇怪的问。
秦淮雨仰躺了下来,「因为我将会率兵去灭了位在东方的乌孙国!」
金铃坐起身来,惊讶的问:「你……要去杀人?」
「我杀人也救人!怎样,你怕了吗?」秦淮雨面无表情仰望着天。
「为什么要杀人呢?」金铃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
「为什么?这还需要理由吗?我不杀人,人杀我!我只是顺应天理罢了!」他冷冷的说。
「别毫不在乎的说这些话,那不像我认识的你!」
秦淮雨起身面对着她,表情阴冷,「我就是这样的人!没心没肺,杀过无数的人,践踏过无数的尸体,从来也不觉得罪恶……」
金铃捂住他的嘴,发现他的眼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秦淮雨抓下她的手,将她压倒在草地上。金铃并不觉得害怕,她直视着他,直到秦淮雨深深的吻上了她,才闭上了双眼。她决定要爱这个孤独的男人,让他不再充满暴戾之气。许久之后,秦淮雨吻够了她,才起身,金铃的双颊已一片嫣红,秦淮雨伸手拉起仰躺在地的她。
「回去吧!」他转身就走。
金铃紧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直挺的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为何会住在这人烟绝迹的绝情谷?又为何得出征?她不知道他的来历,他的一切令她迷惑!而她又是怎么跌下山谷的,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想不起来!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别想起来比较好!何况!她已爱上了这个男人,她不想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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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秦淮雨就起身出了门,快步的走出绝情谷,要出入绝情谷需经过一道湍急的河水,要是功夫不好的人绝越不过,这也是为何一般人进不了绝情谷的原因。秦淮雨轻易的就越过了那道湍急的溪水。在对岸,朱以烈显然已等候多时,他恭敬的叫了声:「统领!」
原来秦淮雨就是那位令人闻名丧胆的颐国统领豹子,此时他已戴上银白的面具,全身一股冷冽的杀戮之气。
「统领,颐王要我来通知你,三天之后,我颐军就要前去征讨乌孙。」朱以烈报告着。
「知道了,三天后出发。」
朱以烈有些迟疑的站在原地,一副有话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情。豹子冷冷的望着他,示意他有话快说。朱以烈这才壮起胆子问:「统领,恕我斗胆,你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国,颐王及大世子频频在询问属下,这种事好像从未发生过……」
朱以烈话未说完,即收到豹子那冷冽微愠的眼光,吓得赶紧住口。
「告诉颐王,我自有分寸,不会教他失望。」
「是!属下告辞!」朱以烈赶紧上马离去。
秦淮雨想到了大世子,他一向把他视为眼中钉,只因为颐王特别宠信他更胜于大世子,想到这,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宫内的斗争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事!他转过身,越过了湍急的河水,回到绝情谷。
金铃一张开眼,听不见劈柴声,也没听见捣药声,她慌张的四处找寻秦淮雨,但就是找不着他的人影。第一次,她感到害怕、惊慌与无助。她颓然的坐在昨夜他们相拥的草原上,非常伤心。秦淮雨丢下她走了!突然,传来走步声,她抬起头看见了他。
「原来你在这里。」秦淮雨一脸淡然的样子,他始终没办法表达出自己的情绪,纵然着急,但在人前,他就是这副淡漠的样子。
可是金铃就不同了,她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快乐就是快乐,伤心就是伤心,所以她难过又开心的望着他。
「我以为你走了,我四处找不到你,好难过!下次你要离开,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秦淮雨执起她的手,「三天后,我就得离开了,你要不要出绝情谷?」
「你不回来了吗?」金铃慌张的望着他。
「不知道!征战的结果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那我要留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金铃充满信心的望着他,他不自觉的笑了,金铃指着他的脸叫:「你笑了,你笑了!这次我看到了!」
秦淮雨一把抱起她往木屋走去,金铃立时停止嘻笑,羞怯的问:「要回去了吗?」只见他点头不语,她又问:「要回去做什么?」
秦淮雨静静的说了一句:「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