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爹……”红花勉强的笑,腹中仍隐隐作痛,这一定是她在耍全棍门法时,太剧烈而动到胎气的。
司徒无极望着红花,有些愧疚道:“少夫人,听说,你有了杜家的骨肉……你可得多多保重才行。”
“废话少说,快把你要说的话,全告诉红花啊!”燕南山满脸不客气的催促道。
司徒无极这才道:“少夫人真的是误会少爷了。少爷……他说起来真是个可悲之人。从小身体就不好,又因杜夫人深怕丈夫离开他,而以少爷身体不好为由,企图留住丈夫的人。所以,纵然少爷的身体已调养好了,她仍不放弃自己的企图,强迫少爷生病在床,少爷,真是无奈呀!”
“有这种事?天下怎会有这种妇人!”燕南山斥责道。
司徒无极又接着说:“我就是看不惯杜夫人的行为,才会决定帮助少爷的。少爷的资质聪颖,什么事都一学就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还有,他对少夫人的心,指天可证,少爷他是真的爱着你的。水烟三番两次的欲置你于死地,要不是少爷出手相救,你也只怕小命不保。少爷,本来是谁也不关心的,可我看得出来,他却非常在意你……”
红花听到这,已泪流满面了。
极叔说着:“少爷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情,可是他却对你动了真情。那日得知你跌落井底,竟奋不顾身的一头跳进井底,那时他还说,不论你是死是活,他都不会让你一人孤寂的在里面的……”
他不是曾说过,会用性命来保护她吗?为何她会如此误解他呢?红花的脑中忽然又浮现怪婆婆所说的话,要爱怀仁,要多用点心。难道,她始终没用心吗?
极叔望着红花,“少夫人,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去体会了。”司徒无极转身走了出去,燕南山忙追了出去,他还没问出他妻与子的下落呢!
元意凡望着伤心落泪的红花,“红花,杜怀仁确实是个至情至圣的男子,你要不要回到杜家去?”
红花哽咽着,“不……我没有脸见他……我对他的情义,远不及他对我的一半……我不配留在他身旁……”
“红花,那全是水烟令你造成的误解,你大可别在意。”
“那全是因为我不够相信他呀!现在,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呢?”
“可你别忘了,你现在有了杜家的骨肉,难道,你打算隐瞒杜家人一辈子吗?”
红花抚着小腹,“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有他在我身旁,就好像怀仁在我身边一样。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了,相信杜家在不久之后,会为怀仁再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好妻子。”
“你真这么想?宁愿杜怀仁娶别的女子,也不愿自己回到他身边?”
“这是我不信任他,自己应尝的苦果……”红花低低的说。
元意凡见状,也知说服不了她了,只有叹息走了出去。
红花仰望着窗外的明月,杜怀仁是否也正望着此月呢?
第八章
燕南山终于在司徒无极的带领下,在一处僻静的村落,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妻子了。燕南山的妻子崔念云挽着十一岁大的儿子,惊喜的望着他,“你……你终于来了……”
“念云,我找你们……找得好苦呀!”燕南山一把抱住了他们。
“你怎会找到这儿的?我原以为我们今生都不会再见面了。”崔念云喜极而泣。
“当我一看见司徒无极躲在杜家庄当下人之时,我就想他当年的傲气,怎会委屈自己当个下人呢!这才了解是他掳走了你和智儿。”
“当年他打遍天下无敌手,却败在你的棍下,他的傲气倍受打击,才想借此报复你的。”
“他确实用亲情打败了我,这些年……我真是痛不欲生……”
“南山,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燕夫人欣慰的说。
“那卑鄙小人……没有为难你们母子俩吧?”燕南山又问。
“我们燕家人有的是骨气,他要为难咱们母子,咱们只有以死求全了。而司徒无极也不敢造次,故把我们安置在这小村庄里头。这一住,就过了十年了……”燕夫人个性耿直,虽不懂武功,个性却十分刚烈。
“我们一家回江南吧!我们一同来重建全棍门。”燕南山紧搂着妻子、儿子,满足的离开了这偏僻的小村落。
“什么?你们明天就要动身离开了?”元意凡惊讶的问。
燕南山点头道:“元大人,你对咱们燕家的恩情,咱们是没齿难忘。他日,如有需要,尽可来全棍门找我。”
“不……这是哪儿的话,都是我害惨了红花,红花……她也跟你们一道走吗?”元意凡问着。
燕夫人已由丈夫那儿得知一切,心知这一切全是红花的命。
“红花当然和我们一道走!”燕夫人坚定道。
“燕师父,我可以照顾红花一辈子的,毕竟她会今日的局面,我也应该负起责任……”元意凡马上说道。
此时,红花走了出来,“元大人,民女非常感激你的好意。想你一介好官,理应有个端庄贤淑的妻子才是。红花已非清白之身,且又怀有身孕,实不愿牵累大人……”
“红花,打从一开始我便说过,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照顾你们一辈子的。”元意凡诚心诚意道。
红花望着元意凡,“我的心里有了人,只怕一辈子想忘也忘不掉了,大人,就请您让我一辈子只想他一人吧!”
见红花如此说,元意凡也不好再逼她,他明白红花的意思,烈女不事二夫,他明白的。
“那么,明天你们何时起程?”元意凡只好问道。
“天一亮就走。”燕南山说着。
“天一亮就走?”元意凡喃喃道,心中有了另一番主意。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呵……”
杜怀仁举杯邀明月,滴酒不沾的他,此刻即一人独饮满腔的愁绪。红花离开他已多日,连他一向视如兄长的极叔,也离开了吗?只剩他一人,心中苦不知向谁诉!
“一人喝酒,不觉寂寞吗?”忽有人声道。
杜怀仁望向来人,独自笑着,“寂寞是常有的事,倒也习惯了。元大人,不妨请坐。”
元意凡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而尽。
杜怀仁望着他叹了口气,“红花……现在好吗?”
“终日以泪洗脸,她深深的在责怪着自己。”
“你是为了她而来的吧?”杜怀仁又倒了杯酒饮尽。
“见你如此,想必你也不好受吧?”元意凡直视着他。
“我?”杜怀仁笑了两声,“我只要红花能平安幸福,再难受也无谓。红花会误解我,也是我一手造成的,你回去告诉她,别再自责了。”
“既然你如此关心她,为何不去接她回杜家呢?”
杜怀仁怔了怔,“红花……在杜家并不快乐,那日,水烟迫害她,她所想依靠的人,是你。我想,你一定比我更有能力保护她吧!”
元意凡笑了,又倒了杯酒,“原来你是因为如此不去找她的。可那一天,她是中了水烟的计,以为你是杀害杜家新娘的凶手,所以才会在心碎之余投向我的怀抱。不然,你以为她误解了你什么呢?”
“红花……一直对我和水烟,有很深的误解……”
“那是因为红花太深爱你的缘故。别再让你们彼此痛苦了,去接她回来吧!”元意凡说着,这也算是他对红花愧疚的一种补偿吧!
“红花……会愿意再跟我回杜家庄吗?”杜怀仁不确定的问。
“那得看你如何说服她了。你得快一点,明天天一亮,他们一家就要举家回江南去了。”元意凡起身并提醒道。
“他们要走了?”杜怀仁十分惊讶。
此时,元意凡又回头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红花,她有了身孕……”
杜怀这下更是惊讶,“红花……有了我的骨肉?”
“是呀,原本我是想照顾他们母子一辈子的,却被红花给拒绝了。她说,她会一辈子想念着你,并照顾孩子长大。”
杜怀仁望着元意凡,“元大人,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元意凡潇洒的挥了挥手,“别感谢我,我只是不想见红花伤心一辈子。是我起的因,该让它有美好的果。你只要好好照顾红花便行了。”元意凡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爹、娘,姊姊,咱们该上路了。”燕有智快乐的一把跳上了马车头。才十一岁大的他,高兴的拉着马鞭!
燕南山和燕夫人及红花在一旁别了元意凡。元意凡心急的望向前方,这红花一家人都要走了,可杜怀仁到这时却仍不见人影,真急死人了!
“元大人,咱们后会有期了。”燕南山扶着一家大小上了马车。
元意凡望向红花道:“红花,你真就这样走啦?”
红花悠悠的笑着:“元大人不必担心我,我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