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也觉不对劲,照理说,如果是杜怀笙放的火,她何以要故意又出现在她面前,自曝自己的恶行呢?但是,杜怀笙的行为也怪异的可以,天都黑了,她却一个人在园子里溜达?
“那么,你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从这经过?”红花问着。
“有啊!”杜怀笙戴着鬼脸面具,在黑暗中看起来非常恐怖,但她好像引以为乐呢!
“是谁?”红花忙问着。
“就在你的身后。”杜怀笙往她身后一指。
红花一惊,忙往后望去,哪儿有人影呢?这可恶的丫头,就会耍她,红花生气的回头欲骂人,可哪还有杜怀笙那丫头的人影呢?早跑得飞快了。
杜怀笙的身手也是不凡的,红花皱起了眉头,这么多似是而非的事与人,已快令她晕头转向了,她扶着头,靠在一棵大树下。
夜,已经降临在杜家庄了,只要天一黑,杜家庄那些上百位仆人,就会像平空消失般的不见人影,这真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红花仰头,望着那轮明月,这一望,她竟看见了个白色的人影,立在树上。
杜怀仁……红花愣愣的望着他飘逸的身影,杜怀仁低头,迎向了她的注视,说:“我听见了你的叫声,所以过来瞧瞧。”
红花红了脸,想到了自己昨日在他房里睡着的景像,又想起他抱她到床上睡觉的情形,忙垂着眼不敢见他。
“我……我只是被怀笙吓了一跳。”红花喃喃的说着。
“上来吧!”杜怀仁说着,似乎没什么音调情感。“今天的月色很美,你不想看吗?”
“可是……”红花望着那皎洁的月色,仍犹豫着。
“要我抱你上来吗?”杜怀仁坐在树上,戏谑的望着她。
“我自己可以上去。”红花这才一跃上了树,坐在他身旁。
杜怀仁直视着红花那张嫣红的脸,令红花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你今天怎没来松竹园?”杜怀仁忽开口问。每天见着红花,总有新鲜事发生,今日不见,竟有些想念了。
红花不好说出自己的羞愧,于是扯谎道:“我头痛,肚子痛……”说完还心虚的微笑着。
杜怀仁斜瞄着她一眼,忽伸出手去抚她的头,“头痛?我看看。”
红花只觉一阵心跳加速忙推了推他,“现在不痛了……”话还没说完,一个重心不稳往一旁倒去。
杜怀仁及时将快掉下树的红花搂进了怀里。“你想摔死自己吗?”他一脸没好气的望着红花。
红花靠在他冰凉的怀中,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忽然,红花竟有种说不出的哀伤,她开口问着:“你对水烟……也这么温柔吗?”
“你在嫉妒?”杜怀仁的嘴角出现了丝微笑。
红花忙推开了他,把脸转向另一边,“我为什么要嫉妒水烟?”
“因为水烟比你美丽又比你温柔,她呢!柔情似水。”杜怀仁不急不缓的说着。
红花把脸转向杜怀仁,眼中有受伤的情绪,“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干脆娶她?”
杜怀仁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你还敢说你不是在嫉妒吗?”说着,他低下了头,吻上红花的唇。
一阵晕眩令红花像失去了力气般,靠在杜怀仁的怀中。杜怀仁的吻,非常的温柔缠绵,红花的手,不自觉的紧抓住他的衣袖。
“我都不知道……女人,能教人销魂哪!”杜怀仁望着她笑。
红花睁开了眼望他,心中的激动是从未有过的,“你……你说这话,好像我是你喜欢的女人似的……”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杜怀仁一手支头望着她。
红花咬了咬下唇,“那你刚才吻我……莫非只是好玩?”
“你说呢?”杜怀仁笑得有些邪气。
红花气得涨红了脸,刚才的激动及柔情蜜意,一下子全荡然无存,红花猛地站起身,生气的说:“你戏弄我很好玩吗?害我以为……以为……”
“以为我喜欢上你了?”杜怀仁帮她接下了话语。
红花确实这么以为,而且还十分心喜呢!可是,她失望了,“我知道我长得丑,你不喜欢,可是你……你不该戏弄我!”
杜怀仁表情有些淡漠的说,“你都知道我不喜欢你了,何以你非要待在杜家呢?你可以马上离开这里。”
红花的心受到莫大的伤害,杜怀仁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伤她的心。“我不会走的,我才不要称了你的意!”
“你不怕死吗,红花?”杜怀仁望着她的眼神是冰冷的。
“要是怕死,我就不会嫁进杜家了。”红花跃下了树枝。
杜怀仁的心中忽有阵悸动,他望向红花的身影说:“杜家是个危险的地方,你怎么不明白呢?”
红花早已奔得老远,看不见杜怀仁脸上的担忧。
虽然,杜怀仁都说了不喜欢她,可红花在清晨,第一件想到的事,还是来到了松竹园。红花告诉自己说,她是来查案的,不关乎情爱。
红花抬起头,大步的走在松竹园的竹林之中,当风吹来,竹林那摇曳的声音显得有些寂寥,竹林的四周,有着许多仆人在洒扫,只要天一亮,杜家庄四周都可看见走动忙碌的仆人们,可天一黑,就全不见了人影。
红花走进了内院,才踏进了拱门,就看见水烟端着两碗莲子汤走了过来。
“少夫人,您早,我现在要给少爷和大小姐送甜汤,您要不要也来碗呢?”水烟柔柔的问。
“大小姐?怀笙……她也来了吗?”红花有些惊讶的问。
“是呀!只要夫人到万佛寺静修时,大小姐就会来松竹园找少爷。”水烟和红花边走边说着。
“水烟,这甜汤我端进去吧!你去忙你的。”红花一把接过了甜汤,大步的步向寝房的方向。
水烟立在原地,眼中有丝隐隐的落寞。
“少夫人又来抢你的工作啦!”何嬷嬷不满的走向她。
“何嬷嬷……你这话太严重了……少夫人有夫人的准许,来服伺少爷的……”水烟幽幽的说。
何嬷嬷挽起她的手,往另一头走去,“我真不明白老爷和夫人在想些什么,竟会要一个其貌不扬又来历不明的丫头做杜家的媳妇,水烟你远比那丑丫头有资格当杜家的媳妇多了。
水烟的神色有些慌张,“何嬷嬷,你快别这么说呀!
“要那丑丫头当杜家的少夫人,真是个大笑话,她哪能跟你比,她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呢!还叫什么红花!”
“少夫人……是喜欢少爷的……我看得出来。”水烟低着头说。
何嬷嬷拍了拍水烟的手,“水烟,打从你十五岁进入杜家,我就跟你十分投缘,你娴静又美丽,嬷嬷真是喜欢极你呀!这三年来,你对少爷的这份心,就跟嬷嬷我是一样的,再也没有人比我们更真心对待少爷了。而夫人,说穿了,只是为了留住老爷的心,才重视少爷的;至于那丑丫头也不知是何居心。总之,咱们俩一定得合力保护少爷才行。”
“何嬷嬷……水烟只求能待在少爷身边,其余的什么名分,我都不要。”水烟叹息似的说。
“水烟傻丫头,只要这第七个新娘不在……你就稳能当上少夫人的位置了。”何嬷嬷的眼中出现了些许阴狠。
水烟慌忙的摇头,“何嬷嬷,你快别这么说,杜家已死了六个新娘了,再死第七个,少爷就太可怜了。”
“他们才不可怜呢!那些新娘,全都是看上杜家的势力财富才嫁进来的,没有一个是真心爱少爷的,所以,他们都该死,死不足惜。”何嬷嬷恨恨的说。
“别再说了,我很害怕……”水烟的脸变得极为苍白。
何嬷嬷拉着水烟笑了起来,“别怕,有何嬷嬷在呢!”
红花端着甜汤,才走到房门外,便听见了杜怀笙那清亮的读书声,“兼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杜怀仁接续的声音传了出来。
红花一把推开了门,便看见杜怀笙坐在书案前,而杜怀仁站在她身后,正挽着衣袖写字,他们兄妹俩被红花这一惊扰,皆抬起头望向了她。
这是什么画面?他们兄妹俩简直像对恩爱的情侣,面对他们俩冷冷的注视,红花不免有些心虚的道:“我……给你们送甜汤。”
“搁着吧!”杜怀仁冷淡的说。
红花无视于他的冷漠,凑进了书案前,望着白纸上那绢秀的字迹,以及后段强劲的字迹,一柔一刚,却十分胁调,“你们在做什么?”
杜怀笙自红花进门后,始终没好脸色,“做什么,你不会看吗?莫非你不识字?”
红花有些不自在,“我……我确实不识字……”
见红花满脸羞愧的脸红,杜怀笙不禁又嘲笑的说:“这么说,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了?”
红花抬头,望见了杜怀仁的眼神,那眼神之中,好似有些怜惜,是自己看错了吗?红花于是又道:“我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可是,我知道红花代表在春季来临之时,最耀眼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