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机率相当低,守卫人员谁敢冒失职之险,偷跑去睡觉?
当然不是没有,偶尔总会……
潜回蝶院,换罢衣服,唐婥打开房门,在院子里练劈腿的小柚,吃了一惊。
“噫!唐婥姑娘?你何时回来?”
“昨晚。”
“你脚伤好了?这几天过得怎样?你都住在哪儿?”小柚走入回廊。
唐婥淡笑,避重就轻地道:
“一切都好。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答?你们过得怎样?”
“一样呀!”小柚神秘的问:“呵!他对你好吧?你们……”
“嗳!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他呀!他对你……”
忽然,隔壁第三间房门开了,小柚住口,转头望去,青青走了出来。
“唷!我还以为听错了,这可不正是唐婥姑娘?怎么,被赶回来啦?”青青扭着水蛇腰,走近唐婥。
淡然一笑,唐婥柔声道:
“是我想回来,我想念这儿的一切!”
“嗳哟!”青青挥动手中丝帕。“咱姐妹面前,不必掩饰!其实,我见多了,这种情形常有,又不是第一遭!”
唐婥皱起黛眉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唉!心里懂就好啦!嗯,脚伤好了?”青青望着唐婥受伤的脚。
“你不提,我都忘了。那天,你为什么绊倒我?”
青青一怔,飞快盯小柚一眼,随即说:
“为了这事,我几天几夜都没睡,又找不到机会向你赔罪!我只想跟你开开玩笑,没想到这么严重……”
小柚听得瞪大双睛,看着青青。
“好在你痊愈了,这样吧,明天我弄几样点心,你过来我房中聊天,算我跟你赔罪?”
看青青说得认真,唐婥倒不好再责问。
“算了,都过去了。你也不必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青青热络的拉着唐婥的手臂。“难道你还在生我气啊!”
其实,青青想探问唐婥与阿洛的事。
“哪儿会?过去就算了。”说着,唐婥转望小柚。
“不成!你一定要来,这样吧,小柚作陪,好不好?”
“不!不!谢了。”小柚忙说。
“干嘛?都是姐妹,那么生分?”
“改天再说吧。”
“其实,唐婥姑娘,讲真格的,你该感谢我!”青青做作的掩口说。
别说唐婥,连小柚都不解的望住青青。
青青扭着颈脖,甩着丝帕。“若不是脚伤,你哪来机会,让他抱?跟他独处啊?”
说到“他”时,青青捏着帕角,指着蝶院外另一边。
唐婥美颜微赤,说:
“这机会该让你去!”
“说的是,总有机会嘛!”青青以帕掩口,笑道:“呵!下回跳舞时,换你绊我。一来,算是还你;二来,嘻!机会嘛!”
“不行!要是你脚也受伤了呢?”小柚接口说。
“换他抱我,嗯,小柚,难道也想?”青青转望小柚。
小柚吓得双手猛摇。
唐婥莫名其妙的看青青,心想:
奇怪?难道青青看上阿洛?
又摆腰扭臀的哈啦几句,青青才往回走。
“我的天!原来是她故意害你跌倒?”小柚低嚷。
“快别这么说,她只是开玩笑,刚你也听到了,她还想赔罪,不是吗?”
“才怪!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可能……看我回来很高兴吧?”
“我看是幸灾乐祸!不过!我劝你,不要跟她太亲近!”小柚撇着嘴。
“不要这样说!她其实跟我们一样,都是供人取乐的歌舞姬而已……”
“唐婥姑娘!我比你早几年进王府,对她很了解!”小柚正色说:“我担心你太善良,到时候,吃亏的是你!”
“谢谢!我会小心。”
???
平静的度过三天,唐婥其实心中却起伏不定,她想去看阿洛,又担心见了面,不知该说什么?
让她纳闷的,是阿洛全无消息,这使唐婥更加忐忑不安。
午睡醒来,唐婥慵懒的倚在床上,阿洛俊朗、飘逸的神采,再度浮现在她脑海中。
突然,小柚闯了进来。
“唐婥姑娘!快!快!”
“出了什么事?”唐婥急忙下床。
“王爷召见你!”
“啊!”唐婥宛如触电,动弹不得。
“唐婥姑娘!快更衣!王爷派来的人,等在外面!”
“呃!请你帮我。”回过神,唐婥容颜蜡白地低声说。
一面忙着更衣梳洗,唐婥一面设想老王爷召见,会是个什么恐怖情景?
半个时辰不到,唐婥就准备妥当,惴惴不安的跟着四名丫环走了。
一行人到了瑶光殿偏殿,唐婥在中间,前、后各两名丫环,五个人跪了下来。前面右首丫环唱道:
“参见王爷,蝶院唐婥带到!”
高高的阶梯上,有内侍替王爷传话:
“平身!”
“谢王爷!”丫环说着,五个人立起。
王爷有多老?须发花白?或是龙钟老态?唐婥思绪零散,却不敢抬头往上看。
“退下!唐婥留下来。”内侍高声传令。
四名丫环盈盈一拜,鱼贯退出殿。
不安的气息,浓浓潜升,唐婥微微颤抖。
王爷身穿银袍,腰蟒带,龙行虎步的下了台阶,立在唐婥面前。
唐婥脸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喘,她只看到王爷的皂靴。
“抬起头!”唐婥心口“咚!”的一跳,婉声说:
“民女不敢。”
“赐你无罪!抬头!”声音好熟呐!唐婥低声说:
“是!谢王爷!”仰起螓首,乍见王爷,唐婥脸现惊容,一连倒退三步,还差点摔着。
“阿洛?”
“大胆!”王爷身后的内侍,扬声斥道:“敢直呼王爷名讳,该当何罪?”
唐婥慌张的跪了下去。这一刻,她紊乱了。
“不知者无罪,平身!”靳洛王爷说。
“平身,”内侍扬声唱。
“是!谢王爷!”
靳洛背负双手,转身又步上台阶,不知他吩咐了什么话,内侍躬身称:
“是。”
唐婥心如小鹿乱撞,原本担心阿洛的舌伤,这会儿……怎么变成如此场面?
等了好一会,一名内侍向她道:
“唐婥!跟我来!”
不敢再乱开口,唐婥只能乖乖的跟他走。
偏殿后院,是“观女阁”,比起“昭华殿”,这里更加富丽堂皇。
原来这“观女阁”,是前朝皇帝,跟心爱的嫔妃,在此取乐嬉戏。
两名丫环,替唐婥除掉发饰、衣服。
“你们……这是做什么!”
“受到王爷的宠幸,是你的光荣呵!”丫环笑着,低声说。
唐婥由脚底,升上一股寒意,她明白了,紧闭上嘴,她任由她们摆布,最后,她光溜溜的横陈在大而软的床榻上。
这一套,其实是宫内规矩,皇帝怕被暗算,待寝的宾妃,必须除掉衣物、发钗,广陵王府许多规矩,是皇上特别允准与宫内一样。
等了好一会,靳洛王爷进来了,他站在床傍,细细的审视着。
许是紧张;许是骇怕,唐婥胸口急遽地起伏,惹得两团高挺的乳峰微颤。
靳洛嘴角噙了一丝笑,俯下身,抓住她胸前。
唐婥觉得有些痛,她不吭声,反而闭上双眸,却忍不住浑身颤栗。
靳洛更有兴味了,他索性上床,肆无忌惮,不!正确的说,是近似凌虐!
他用力搓揉她、探抚她、吻遍她。
唐婥闷哼一声,别过头去,依然紧闭双眸。张开的腿,却不如他预期中的,赶忙合起,还是张得大大地。
他,更火了!
俯贴向她,他扳正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甜蜜的小嘴。
唔!还好,她没咬他,但却也没反应。
好一会,靳洛突然发现,唐婥紧闭的双眸,竟淌出两串泪珠。
靳洛心中一动,放开她,与她并排躺在床头。
掉还是原姿势躺着,动都不曾动过。
玩一具土塑泥雕的美女,任谁都没兴味!靳洛抓起床侧一条薄被,盖住唐婥。
唐婥这才睁眼,以被掩住自己,下床,向靳洛行跪礼,退下。
“站住!”靳洛突叫道。
唐婥站住脚。
“过来,”
回过身,唐婥依言走近床侧。
靳洛发现,她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他心疼她的眼泪,但一咬牙,他宏声道:
“知不知道,你获罪了?”
唐婥摇头,泪如珍珠,纷纷下坠。
“没人敢对我这样,唯独你。”
唐婥跪下来,俯首无言。
靳洛抬头,呼了一口气,这不是他认识的唐婥,他讨厌现在的唐婥,他不明白啊——
只要他眼皮一动,没有一个女人不对他投怀送抱、奉承阿谀、笑脸相迎,只要他一开口,就是连皇上也不吝赏赐。
为什么眼前这柔媚的小女人,让他又爱、又气、又无奈。
“起来回话!”
唐婥依言站起,却还是低着螓首,她黑缎似的长发,美得无以复加。
“既然你看不起阿洛的侍卫身份,现在,受到王爷的宠幸,为什么还要哭?”
泪眼圆睁,唐婥错愕的望着靳洛。
“难道不是这样吗?看我,是否满身铜臭味?是否老眼昏花?”靳洛摊着双手。
想笑又不敢,唐婥摇摇头,一副楚楚可怜状,使得靳洛不忍苛责,他皱紧眉心,说:
“难道你进王府之前,已有心上人?告诉我,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