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好快,完了,她该不会是爱上他了?!
她清楚自己对他有好感,一方面是因为他像她父亲,还有初次见面时他就令她
心动,另一方面墨墨也喜欢他,要不然什么地方不好躲,偏偏选择他轮椅底下呼呼大睡,而她相信会让动物喜欢的他,不会是个坏人。
他深吁了口气,和缓高涨的欲望,「你有个好父亲。」雷湛是个知名医师,在事业如日中天时,舍弃一切带著妻子到非洲行医。
「步叔叔人也很好。」
却不是个好父亲。「嗯。」虚应一声,一抹讥诮的寒芒掠过步惊玉的深瞳,他不发一语的启动引擎热车。
他又闷不吭声了,恢复平日那个冷静内敛的步惊玉,每次只要她提到他的家人,他都冷漠得像旁观者,与其看他戴著那张温和疏离的面具,她宁可看他发怒,至少那比较有人性。
气氛一下子陷入沉闷。
「对了,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她打破闷窒。
他挑眉看向她。
「你方便送我去搭火车吗?」
「惊奇在。」
「他?他还在睡,我找的是你。」她黛眉微颦,实在搞不懂这几个兄弟到底有什么过节?明明是兄弟却鲜少碰面,美丽的惊天出国去举办服装巡回展这没话说,但惊元一知道家里有只变色龙,便连夜逃难不回来,而惊奇和惊玉这两个说不对盘呢,却又感觉得到无形中牵绊住他们的手足之情。
步惊玉迟疑了片刻,才问:「你要去哪?」
「台北,我要回我父亲的家,我已经快十年没回去了,回台湾好一阵子了是该回去看看。」
雷音乐脸庞在笑,笑得很灿烂,但他捕捉到她水亮的眼睛闪过一抹黯然,他的心为之一揪。
「上车吧!」
她躬身九十度,「谢谢,你等等,我去拿个东西。」急忙的冲回屋内,须臾,
她拎著一只轻便的背包跑出来,背包上挂著那只非礼过他的蜥蜴,
「你要带它一起去?」光想到这只色蜥蜴一定也曾经偷袭过音乐,还看过她洗澡,步惊玉心中便泛著酸。
「对呀,墨墨,跟惊玉打声招呼吧。」自动的跨上副驾驶座,她将墨墨放在掌心,它身上的颜色立刻变成和她皮肤相同的小麦色,她轻抓起它的前掌跟他挥著。
墨墨眼珠子转动一下又阖上。
「真猪,一早就睡。」她感到好气又好笑,接著把它放在车子仪表板的上方,让它享受温暖的阳光。
「你养了它很久?」他发动车子。
「应该说墨墨从小就跟我在一起,它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它在蜥蜴亚目中算是体型比较小的一种,最大也不过手掌那么大,尾巴却可以长到五十公分。」雷音乐系上安全带,说著说著眼神一黯,「可是它的家族在非法盗猎者的无情猎杀下,已经濒临绝种。」
步惊玉没有打岔,沉稳的开著车,聆听著她柔雅的嗓音静静叙说她生长的非洲大陆的故事。
「在非洲盗猎动物的恶行非常猖獗,就算是设立动物保护区也抵挡不过人性的贪婪,就为了那一身漂亮的蜥蜴皮,墨墨它的母亲被盗猎者射杀,猎人杀了它母亲後还残忍的把全部的蛋弄破。」声顿了下,她吸了口气忍著鼻酸。
他的心也情难自禁的跟著她的情绪起伏,他感觉得出她对自己的影响已经左右了他自讶的冷静和理性。
他知道他心动了,可是他能爱吗?
雷音乐继续说著,嘴角绽放温柔的微笑,轻抚著睡著了也骄傲的挺直脖子的墨墨,「还好有一个蛋藏在沙里逃过一劫,就是墨墨,那时它刚好出生,而我也刚好经过,跟破壳而出的它四眼相对,看对了眼,从此它就把我当成它妈妈,我就偷偷带它回家,还被我爸臭骂了一顿……」
听她娓娓道来非洲的点滴,一股奇异的暖流滑过步惊玉孤寂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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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车开到了医院。
「你载我到医院做什么?」雷音乐愕然。
「我下午没有排班。」以前从医院回家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车程他都觉得很累,而今天步惊玉第一次觉得常走的这段路实在太短了。
「可是我要到火车站。」
「你在我办公室等我,下午我陪你一起去台北。」停好车,他解开安全带,遥控轮椅移动。
「真的?!你真是大好人。」她兴奋不已的在他脸颊一啵,「太谢谢你了,这样我就省得认路。」抓著墨墨她跳下车。
他也下了车,一抹温柔的微笑柔和他冷硬的唇线,他似乎渐渐习惯热力四射的她,也不排斥她对他做出一些亲昵举动,而且还有些享受她热情的颊吻。
雷音乐跟著他下车,拉著他的手摇了摇,「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也只有到过台北一次,连在火车站里都会迷路,还好遇到好心的警察告诉我怎么走,要不然我可能要在火车站里当游民,我想那是我十岁的时候吧。」
这样的她怎叫他放心得下!任她拉著手,步惊玉坐著轮椅往医院去,浑然未觉望著她的眸流露出怜爱之情。
「步医师早。」医院里的护士们和医师对他身旁出现个小女孩都惊讶的多看了两眼。
更令人惊愕的是,对任何人都保持距离的他居然在微笑?!天要下红雨了吗?还有护士看呆的撞在一起。
可是对其他人,步惊玉仍旧只是冷淡有礼的颔首,唯独面对雷音乐时,脸上才会有些许笑纹。
而雷音乐则是心无城府的跟每个人热忱的打招呼,「早。」
他们在众人瞩目下走到电梯。
他按下医师休息室那一层楼的数字键,电梯缓缓上升。
「中午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
他点点头。
「那我可以吃排骨便当吗?」瞧她提到排骨便当两眼发亮的模样,活像排骨便当是多么珍贵稀有的美食。
「可以。」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
「耶,太好了。」跟著他走出电梯,她滔滔不绝的说:「你知道吗,肯亚那边有不少人信奉回教,害我想吃个东西都提心吊胆,生怕得罪宗教狂热份子。」还是台湾好,吃什么都没人管。
「这是我办公室。」
两人已经走到一间挂著「外科主任Dr.步」门牌的办公室前,只见步惊玉取出皮夹里一张磁卡,将它放入门把下,红灯变绿灯,门自动打开。
「哇,你个人的休息室就比我家大,什么都有,电视,冰箱、单人床,连卫浴设备都有,在非洲能够拥有一间房子就已经算是有钱人了。」雷音乐惊奇连连的走进去。
「累的话可以睡一下,饿的话冰箱里有饮料和零食。」
「好。」视线停在放满原文书的书柜前,她回过头望著他,「你的书好多,我可以拿来看吗?」
他点点头。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九点,上班的时间到了,他发现自己目光竟离不开她,更别提移动脚步半步。
「那电脑可以玩吗?」她好久没玩了。
步惊玉帮她打开电脑。
「步惊玉主任、步惊玉主任,请尽速到二楼外科手术室。」墙壁上的广播器发出声音。
「好像是在叫你。」她也听到了。
「我听到了,这门边的卡片是钥匙,抽出来电就会关上,要出去钥匙别忘了带著。」步惊玉耳提面命,舍不得与她分开。
「可能是有急诊病患,你快去帮忙。」
他长吁了口气,「等我回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他拿下挂在墙壁上的医师袍,取出上衣口袋里的眼镜和听筒,拉开门时忍不住回头。
「我知道了,你快去啦。」雷音乐推著他出门。
站在门外他依恋的回头。「还有,别到处乱跑。」
「Yes,Sir。」她学军人行礼。
嘴角扬起弧度,他从容的带上门。
砰!一名医师在他眼前撞上柱子,还不停揉眼睛。那个不苟言笑、严肃冷漠的步医师居然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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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步惊玉出去後,雷音乐把墨墨放在电脑上面,然後从容的为自己泡了杯三合一咖啡,拿出冰箱里的饼乾,连上网路。
「好久没收信了,不知道肯亚那边状况怎样?」正当她专心收发E-mail时,电话铃声响起。
她正犹豫著该不该接的时候,电话转到答录机——
「惊玉,是我,我是若衣,我很想你,你以前的手机号码停用了,你家里说你都待医院很少回去,我只能打电话到医院找你。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我……我想跟你见个面……我知道你下午没有班,我可以过去找你吗?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哔!电话挂掉了。
若衣?!
她咀嚼著这名字。从对方温柔甜嗓流露出的情意,她该不会是惊玉的情人吧?也对,惊玉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想到这,她的胃里翻搅著酸汁,上网的心情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