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他们也不愿意变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难民。还有难民也不一定来自非洲,台湾这块土地上也是有流离失所的百姓。」
他一愕,「抱歉,我失言了。」出社会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个小女娃义正词严的纠正,看来这女娃不容小觎。
「没关系,视力好的狗也有认错主人的时候,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甜甜一笑。
步惊元哭笑不得。堂堂大建筑师的他居然被一个小娃儿损了!
雷音乐转移话题,「步叔叔,惊玉也住这吗?」
「偶尔,大部份住医院居多。」步行衍哀怨的觑了眼小儿子。
「爸,我好像听到抱怨?」步惊玉慢条斯理的道。
「惊玉,你医院的事真的很多呀?那还要你抽空陪我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如果你事情忙没关系,我还是可以一个人……」她瞄了瞄身旁不苟言笑的步惊玉,心里当然很希望他陪啦!
「我有假。」从来没休过。
「我反对。」步惊奇吞下饭,打岔,「惊玉行动不便怎么能照顾你?」一刀狠狠的插在步惊玉的伤口上。
步惊玉表面无动於衷,可是雷音乐还是感受到他很忌讳这话题,任何身心残障者都是一样,就算表面装做多么不在乎,但内心还是会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何况这回口出恶言的是亲兄弟。
「不会呀,在医院都是他照顾我,他至少比那些虚有其表、光会要嘴皮的花公鸡好太多。」她不屑的冷哼,小手抓住步惊玉的手,「惊玉,就麻烦你了。」
花公鸡?!步惊奇脸颊肌肉抽搐著。
步惊玉眉头拢起一座小山,瞪著她放肆的小手。她掌心的热度透过衣服熨烫著他的肌肤,燃起神经末梢的火苗。她到底知不知道何谓矜持,老是对他动手动脚,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步惊玉皱眉头。「音乐,我还有三个儿子可以做你的地陪,
虽然人品不怎样,但都还不错……」步行衍的话冷不防被她一声大叫给打断。
「啊——有蟑螂。」她手指著天花板。
所有的人均站起来仰天看。「在哪?」
这笨墨墨居然趁她不留神时爬出口袋,还爬上惊玉的手臂!趁著大夥注意力被转移,她心惊的想赶紧揪回正往步惊玉身上爬的墨墨。
下一秒,步惊天像女孩似的惊慌的跳开,不管有没有瞧著。
步惊元捧著饭碗离开饭桌,免得蟑螂屎飘落。
步惊奇困惑的看著天花板,哪来的蟑螂?
「蟑螂在哪?没有呀!」方姨拿起脱鞋。
「方姨,脱鞋别乱挥。」步惊元赶紧制止她,保住桌上的菜肴。
只有步惊玉不动如山的继续吃,突然间他感觉到脸颊一阵湿凉,他侧过头。
「快下来,死墨墨!」只见雷音乐一脸窘迫,小手不停的试著扯开黏在他手臂上一个物体,那物体身躯乍白乍黄的变色,它正伸出长长黏湿的舌头舔著他的脸
颊,又快速的收回。
所有的人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
「抱歉、抱歉,墨墨看到你脸上有蚊子,就……」饿了。
「啊——」
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回荡在屋内,大夥惊慌的跳开,有人不小心撞到桌子和椅子,桌上的杯盘差点翻了。
墨墨的登场还真是轰动,雷音乐笑得一睑尴尬。
须臾,大夥慢慢回神。
「那……那个是活的吗?」方姨脸色发白,颤抖的指著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雷音乐掌心的墨墨,此刻只有眼珠子四面八方转动的它看来有些骇人。不怕飞虫就怕爬虫的她紧紧的倚靠著步行衍。
「蜥蜴吗?」步惊奇讶异的挑眉。
「变色龙啦,跟蜥蜴是亲戚,抱歉吓到你们了。」雷音乐乾笑,连忙把贪吃的
墨墨藏入口袋。
「你该不会就这么带它坐飞机到台湾吧?」步惊玉是在场唯一镇定的。这小妮子还真不怕死,要是被查到可是要坐牢的。
「嘿嘿,墨墨它一冬眠就像死掉一样,出发前,我把它放进冰袋中让它睡,一路上都没有人发现。」倒是委屈了它提早过冬。
「天哪!」昏倒的是步惊天。
「好脏,快拿走。」吓得落荒而逃的是步惊元。
「哈哈哈……」看著兵荒马乱,笑得眼泪乱飙的是步惊奇。
一顿晚餐吃得高潮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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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音乐跟著沉默寡言的步惊玉搭著透明电梯上了三楼,直到了一间房门前轮椅才停止转动,他打开房门,按下墙壁的开关。
灯亮了。
「这就是我的房间吗?」她踏进偌大的卧房,惊奇的环顾这粉蓝色系的房间。
她拍抚著挂在她手臂昏昏欲睡的墨墨,「墨墨,以後我们就要住在这。」方姨怕它,因此她把墨墨随身携带,避免和方姨对上。
步惊玉将她的行李放在床上,带她浏览一下房间,「这里是衣橱,里面有更衣间,换掉的脏衣服放在篮子里,拿给方姨就可以了。」
「哇,更衣室比我在非洲的房间还大。」雷音乐忙不迭跟在他後头张望,又是另一个赞叹,「连这木门都做得好精致,上面还雕花鸟的图腾。」她好奇的转动著门把。
「还有……」电动轮椅转到另一扇门,他推开毛玻璃的门,灯自动亮起,紧接空气调节器自动运转,「浴室在这,盥洗用具里面都有,看缺什么再说一声。」
「哇,都是全自动的。」她踏进明亮的浴室,惊叹声连连。
看她像爱丽丝梦游仙境般,一抹温柔的笑意飘上步惊玉的眼梢,不过他表面依
然淡漠,例行的介绍,拉开浴帘。
「好大的按摩浴缸,还有这马桶还会自动喷水,太神奇了。」看著马桶边的说明,她忍不住按了下钮,「水还是温的。」
「这水龙头往上拉是打开,左转是冷水,右转是热水,按下就关掉了。」他俯身伸长了手臂,教她如何使用水龙头和莲蓬头。
她注视坐在轮椅上移动自如的他,似乎轮椅已经变成他身体的一部份,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探问。
「惊玉,你能告诉我你的脚是怎么一回事吗?」
他轻描淡写的道:「意外。」轮椅滑出浴室,她赶紧跟上他。
浴室门关上,灯自动熄灭。
「什么意外?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若有心,你还是有机会站起来。」
他没有回答,自顾自的道:「这是电话。」
「我知道那是电话,你怎么没想过去装人工义肢,现在义肢做得跟真的一样。」
「打室外要先拨零,打室内可以转分机,屋里每支分机的号码都在上面。你还有其他问题吗?」步惊玉回头,淡睨了眼鼓著腮帮子的她,哑然失笑。他无法站立,他当事人都不担心了,她那么激动做什么?
雷音乐小嘴一瘪,满心不悦他转移话题,「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难道不想跟正常人一样吗?」
他冷诮一笑,「你是什么身份,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看来她也跟时下大部份的女孩子一样,都是在乎外表的。
「我是……」是呀,她是什么身份,她在这也不过是个过客。「对不起。」
看她小脸倏地黯然,他胸口一窒,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到她,可是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以後会注意的。」她拾起脸时,又是一张灿亮的笑脸,只有眸底残留的受伤神色依旧刺痛他的心。
「嗯。」而他却只能按下电动轮椅,方向一转,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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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看来他真的不喜欢我耶。」泡在温热的按摩浴缸内,雷音乐趴在浴缸边,望著在放满冷水的洗脸台中优游自得的墨墨。
墨墨金黄色的眼球来回转动,尾巴摆动激出水花,溅在她脸上。
「臭墨墨,好哇,敢用水泼我。」她也不甘示弱的拿起莲蓬头,转到冷水後,朝墨墨淋去。
如银铃的悦耳笑声满溢出窗口,飘扬在问黑的夜空里,为这寒冬增添些许的暖意。
睡在她隔壁房的步惊玉可以听到她的笑声,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暖柔情在心房扩散,笑意偷偷跃上他的唇角,融化他冷硬的脸庞。
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让他唇边的笑容僵住。
「惊玉,你睡了吗?」门外传来步行衍的问话。
「有事?」他移动轮椅,打开门扉。
望入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黝黑邃眸,步行衍乾咳了两声,「爸是想问你,你对音乐的看法?」
他两手一摊,哂然一笑,「能有什么看法?我只是个残障人士。」父亲该不会把红线牵到他身上来了?!
「我知道,可是你也是正常人,而且音乐好像满喜欢你的。」之前没有想到把他们凑成一对,主要是怕音乐没意愿,反倒伤了儿子的心,如今没这顾虑,他当然是乐见其成。
「你确定她喜欢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头衔,或者不是因为我是步氏总裁步行衍的儿子?」步惊玉冷嗤一笑。父亲想得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