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该不会就叫触电吧?好奇的她还想继续探索之时,毫无预警的望入一双如墨的眸子中。
步惊玉蓦然睁开眼,似笑非笑的望著偷袭不成而满脸通红的她,其实早在她醒来时,他就醒了,只是闭著眼好奇她想仿什么。
她心漏眺一拍,「啊,这个我……」赶紧缩回手,她像做坏事被逮个正著的小孩,两颊泛起狼狈的红晕。
「睡得好吗?」他若无其事的以单手撑坐起,一手拉过轮椅,想以双手的力量坐上轮椅。
「嗯。」雷音乐酡红著脸,坐在床上凝睇著他,见他欲靠著双臂的力量坐上轮椅,一颗心不由随著他一举一动紧绷著。
她虽然非常想伸出援手,但她不能,握紧拳头,就怕一个不小心手就伸出去,伤了他的尊严。
直到他坐上了轮椅,她才深吐了口气,也才感觉到掌心被指甲刺痛了。
他坐上轮椅後,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昨晚你在车上睡著,我看你睡那么熟就没吵醒你。」
「这是哪里?还有,墨墨呢?」她故仿轻松的道。
「抱歉,打扰你们一下。」方惊云突然从门口冒出来,只见他手里提著一大袋东西,他大步踏进门,朝她灿然一笑,而墨墨正巴在他的肩膀上。「你好,我是方惊云,方姨的儿子,步家的私生子,这里是我的住处。」
他不卑不亢的说著,腾出手与雷音乐的握住,两道凶狠的利刃切入,为了小命他不敢握太久,连忙放开。
「你好,雷音乐,叫我音乐就好。」
「我知道你,我妈提过。」他将衣物抛给步惊玉,「对了,你们昨晚来得太仓卒,我想你们大概什么都没带,浴室里有乾净的牙刷毛巾,而这两套衣服我昨晚托人去惊天开的精品店拿来给你们换穿的,你们看不看合身?」
「谢谢,麻烦你了。」她朝他颔首,漾开如花的微笑,浑然未觉一旁的步惊玉脸色越来越难看。
倏怱一股杀气从左後方射至,方惊云打个寒颤,识时务的边说边倒退,「早餐我也弄好了,就放在桌上,我要去上课,你们自便。」闪人了!
「他怎么跑得那么快?」她愣愣看著他活像见鬼的落荒而逃,连墨墨也忘了还她,不知道他何时会发现?
「可能上课快迟到了吧。」
方惊云冲回来,「抱歉,还有你的宠物。」险些撞上步惊玉,他忙不迭躬身道歉,将黏在他肩头的墨墨抓下,像烫手山芋的塞进她手里後,又惊慌的夺门而出。
雷音乐与墨墨四眼相对,忍不住笑出声。「你弟弟挺有趣的。」名为私生子,
实际大夥都早已认定他是一家人了。
「我先出去,房里的浴室给你用。」步惊玉板著脸,移动轮椅往门外去。
带上门後,他咬著牙强忍著爆满胸腔的妒火,握著轮椅扶把的大掌因力道过猛导致指关节泛白。
他居然因为音乐对惊云笑而嫉妒得抓狂,不想与人分享她灿亮的笑容,他只想把她藏到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
光想到她跟惊云年纪相当,他就有如芒刺在背,护火在胸口闷烧。
回忆起昨夜她在梦中说要追他的话仍让他心悸下已,但想起从前……没由来的不安笼罩著他。
像他这类人能爱吗,他真的能拥有她的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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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玉,你看,是新衣服耶。」梳洗好的雷音乐舆高采烈的走出房门,来到他面前转个圈,「我穿的这个是不是就叫做旗袍?」
红色绣金线的改良式旗袍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还开高叉的露出雪嫩修长的玉腿,美得让人喷鼻血。
他要宰了那个臭小鬼!
「这衣服真的好漂亮,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真的旗袍也穿上它,呵呵,刚好再过半个多月新年就到了,惊云真的很有心。」
步惊玉闷闷的说:「既然你喜欢就收下吧。」看到她灿烂的笑颜,他再怎么痛恨这件暴露的衣服也不忍叫她脱下来。
「谢谢。」她雀跃的奔上前,给了他大大的拥抱和一个颊吻。
他暗自抽口气,她芬芳的热气拂过他脸颊,胸膛敏锐感觉到隔著贴身的旗袍,她丰满的胸脯正压迫著他的心脏,他的心剧烈震荡,呼吸变得急促,只能紧握著双手,拚命压抑体内急速膨胀的欲望。
她放开他,「对了,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因为不适合我。」他嗓音沙哑,簇著火焰的双瞳一瞬也不瞬的注视著俏丽的她。穿上红旗袍後,她不仅多了分女性的娇媚,还该死的性感。
他要把制造这衣服的人碎尸万段,再丢进海里喂鱼!
这时,在东京举办服装巡回展的步惊天背脊莫名的打个寒颤。
「去穿啦,我想看你穿上新衣服的模样。」她好奇得要命,不知道惊云给惊玉准备什么衣服让他这么排斥。
「好,我去换。」他无奈的道。惊云这小子最好没有需要他的时候,否则他会记住今天的仇。
利用他去换衣服的空档,雷音乐优雅的坐在餐桌边享用早点,「早,墨墨。」墨墨只是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睡。
须臾,浴室门打开,换上新装的步惊玉出来,她嘴里的面包掉了,咖啡险些喷出。
「我就说我不想换。」他闷咒。
「别这样,很帅耶。」放下早餐,她赶紧起身拉住一脸阴郁的他,不让他回浴室换掉,「你穿的那叫长袍马褂对不对,我在书上有看过喔。」
她打量著他,合身的红色袍子衬托出他结实宽厚的胸膛,唯一遗憾的是他坐在轮椅上,使得长袍被往上拉了些许,以致露出脚上的皮鞋和白袜,不过整体而言,还是帅得让人怦然心动。
「可以了吧。」他臭著脸。这该不该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对了,我们昨天买便当时不是有送红包袋吗?上面的一男一女穿的衣服就像我们身上……等等,是不是应该还有个帽子?」
步惊玉懊恼的低咒,「别叫我戴那顶可笑的帽子……该死的。」来不及制止,雷音乐已经跑进浴室。
不一会儿,她从浴室翻出他丢在空垃圾桶里的帽子,眉开眼笑,「我帮你戴上。」纤柔的小手拂过他额前和敏感的耳垂。
「不……」他心跳如雷,可也只能握紧轮椅的扶手并咬紧牙关,免得无法控制
的呻吟逸出喉头。
「好啦。」她退後三步端详起他。
「够了,想笑就笑吧!」深吁了口气,他感觉背脊湿了一大片。他渐渐无法抵挡她对他的诱惑。
「有什么关系,快过年了嘛,大家开心就好。哈……你看起来真的很可爱。」她憋不住的笑出来。
「谢谢你的恭维。」还好不是财神爷的帽子。「我们等会该不会就穿这样出门吧?」他可不希望这样穿上街,很丢脸。
「有何不可?」
他额头掉下四条黑线。要他穿这么可笑的衣服上街?!
「你不觉得这样才有过年的气氛吗?」雷音乐笑盈盈的说。
步惊玉咬咬牙,长叹了口气,「算了。」就算他万般不愿意,此刻也没其他衣服可以替换,那个可恶的惊云早有预谋的把自己房门锁起来。「丢人就丢这一回吧。」虽然在台北的亲戚朋友不多,但他还是希望不会遇到熟人。
但愿。
第六章
「我昨晚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在吃完早餐後,他们驱车前往此行的目的地——她父亲雷湛的老家。
开著车的步惊玉没有答腔。
「不管我说什么,你千万别当真。」
「往哪走?」他表面平静无波,胸口却有一把无明火在烧。这女人有气死圣人的本领。
「走中山北路,我以前来过一次。」雷音乐藉著东张西望来减缓内心的不安,
「台北真热闹,到处都是人。」
越接近她父亲的老家,她心底的退惧与不安就越深,可是,她不能退缩,她答应父亲要把他跟母亲两人的骨灰送回祖祠。
车内一片沉闷。
她突然变得安静,习惯她聒噪的步惊玉不禁觉得不自在,忍不住清清喉咙,「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可能是近乡情怯。」
曾经跟著父亲回来一次,就是祖母过世那一次,父亲带她跟母亲回祖祠祭拜,可是才一进门就被劈头痛骂,最後她跟母亲被赶出去,只因为母亲不是祖父心目中理想的媳妇。
当年十岁的她亲眼目睹母亲和她被一千所谓的亲戚恶毒的奚落和无情的驱逐,也不管那天下著大雨,母亲为了父亲委曲求全的站在门外等了一天。
她当时年纪小,实在不懂一段婚姻为何没有相同显赫的家世就无法匹配,相爱
不是才是最重要的吗?
长大後渐渐明白,有些老一辈人的观念是从古早就根深蒂固,不管时代如何演进,他们只活在自己主导的封闭世界,否定外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