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从塞外回到京城已超过半年,听闻这乐坊是文人雅士、达官贵人聚集之风雅场所,自然不会错过,妳口中的耿戎将军,我倒也见过几次。」
「太好了!那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就前面的悦客茶楼如何?」
「行。」魏侥心中真是乐到极点,布满沧桑的脸出现幸福的笑。
童安安随即回头对阿豪交代,「你去看看阿才那边处理得如何,待会儿我再与你们会合。」
阿豪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心生不悦。难道安安看不出那个家伙对她别有用心,才借口提供她线索吗?唉!她一定看不出!不然,自己喜欢她那么久,她怎会一点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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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街道张灯结彩、热闹不已,准备迎接即将展开的祈福法会。
「没发现捣乱份子吧?」童安安询问阿豪与阿才。
「这种喜庆怎会有人滋事,清闲得很!」阿豪不用大脑地应话。
「现在衙门为查案忙得一塌胡涂,爹偏偏叫我们来管这无关紧要的事。」童安安甚为懊恼。
阿才出言安慰,「安安,别这么想。办案有时要靠点运气,搞不好我们这么优闲,反倒让我们碰上破案的关键。」
然而,他的安慰显然激不起童安安的士气。
阿豪见状,赶紧讲些她有兴趣的话题,「妳那天和魏侥谈得如何,有新的线索吗?」
「没有,他只说耿戎是个铁公鸡,赏的钱特别少。」
「我们早就查出他很吝啬,这根本没……」阿豪话说一半,便被打断。
「差爷们,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庙祝嚷嚷着跑过来。
「谁来捣乱?」三人异口同声问。
「不是啦!是我们的祈福游街出了点问题,要你们帮忙。」
「说清楚嘛!」阿豪应道,「吓我们一跳。」
「要我们帮什们忙呢?」童安安问。
「我们一个扮神仙的人摔断腿了,又临时找不到敢坐在高台轿子的人,想请几位有功夫底子的差爷帮个忙。」
「没问题!」童安安拍拍胸膛保证。「阿豪,你去凑数。」
「不行啦!他这么黑,不像神仙。」庙祝直摆着手。
「那阿才你去。」童安安理所当然地说。
「也不行,他恐怕也四十出头了,太老了点。何况我们是要人扮飞天仙女,面貌清秀是最好的。」
「该不是要……」童安安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就是你!」这次庙祝很满意地点头。
阿才趁机揶揄,「妳可是拍胸脯保证过的唷!」
童安安无奈地跟随庙祝前往换上飞天仙女的装扮,坐在离地有一尺高的人力竹轿上,居高临下俯视两旁夹道欢迎的人。本来有些不甘愿的心情,也因群众的欢呼及视野良好而开心起来,双眼四处张望。
「她穿上女装也挺秀丽的嘛!」司徒英坐在一间茶楼的二楼雕栏旁座位,注视着这盛大游街队伍缓缓接近。
「谁?」雨蝶探出身望去。待看清是谁后,不禁一股酸意涌出,为了今日与他出游,她可是经过一番心思装扮,怎料他竟没啥在意,反倒称许别人,她不禁娇嗔,「蝶儿今日很丑吗?」
司徒英怎会不知她在恼什么,随即安抚,「怎会呢?雨蝶一向艳冠群芳,今日颈项所挂的翡翠更衬托妳的美。」
她被赞得喜孜孜的,「公子今日仅邀约我一人看祈福游街,真让蝶儿受宠若惊,所以才特地戴着翡翠盛装出门。」
「妳错了,他不只邀妳一人,还有我家小姐。」一名恶声恶气的丫鬟扶着身着红绸的女子出现。
「她是谁?」雨蝶诧异地问司徒英,「你真的有邀她?」
红绸女子来到他面前,娇嗲的开口,「英,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傻话,当然欢迎。」面对这情形,司徒英仍微笑的说,遂又对雨蝶解释,「月娥姑娘是永记木材行的二小姐,难得她也有此雅兴。」
听得出他言下之意是指对方是意外的访客,雨蝶顿时释怀了点。「妳好。」
「月娥姑娘,这位是怡红乐坊的雨蝶姑娘。」司徒英替双方引荐。
「雨蝶姑娘果然如传闻中的美丽。」月娥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喔!喜儿,妳瞧瞧雨蝶姑娘颈上的那块玉,真是晶莹剔透吶!」
喜儿也跟着应话,「是啊!雨蝶姑娘,妳能借我看看吗?」脸色一改先前的无礼,转为企盼。
即使心中不愿,但碍于司徒英在场,雨蝶并未拒绝。「好呀!我解下来给妳看。」
喜儿接过手后,捧着玉,「真是漂亮!不知在阳光下是如何呢?」她奔到雕栏旁,对着光仔细看。
料到她的心思,雨蝶连忙也跟过去,但却晚了一步。
「哎唷!」喜儿大叫一声,就将玉拋出雕栏外。
雨蝶急忙探身出去捞,却被人一把扯了回来,是司徒英。「当心!」
「小姐,怎么办?我把玉弄掉了。」
「妳这丫头真是不小心!」月娥装模作样的刮了丫鬟一顿,随即又转向雨蝶,「雨蝶姑娘您大人大量,想必不会跟个丫鬟计较,况且仔细瞧那玉也称不上顶极,改日我买个玉赔妳不就得了。」
雨蝶摇摇头,却忍不住扑簌簌掉下泪来,司徒英见状赶忙柔声劝慰,「那块玉很重要吗?」
原来那玉不是他送的,月娥觉得自己白做恶人了。
「不重要,但蝶儿难过的是,我自幼吃尽苦头,想不到跟司徒公子一起出游还受人设计。」
「妳别哭,改日我送妳一块比这更好的。」
「真的?」她红着眼问,见他点头,这才破涕为笑,「比这差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东西是你送的!」后头几句还故意扯大嗓门讲。
但月娥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这么说,是指我是主谋喽?」语毕,她奔至雕栏边,作势要往下跳,「好,我亲自跳下去捡给她。」
「使不得!」司徒英连忙以双手环抱她,将她拖了回来。「我明白那是意外。」
「要我不跳也行,你不能送她翡翠,大不了我赔她。」月娥眼眶含泪的大吼。
雨蝶见状也豁子出去,「司徒公子,蝶儿绝非瞎赖人,愿意以死证明清白。」接着就欲往下跳。
司徒英头痛的只好腾出一只手揽住雨蝶的腰,好言劝慰,「我知晓妳的感受,放心,答应妳的事,我一定做到。」转头又对月娥说:「月蛾姑娘,改明儿个我送妳一块红玉,就当化解今日的纷争。」
「不行!你只能送我们之间的一人。」这次两名女子倒是异口同声地开口,语毕,又彼此不屑地撇过头。
这玉含有定情之意,若让他首次送玉便赠予两人,哪能在众多缠着他的女人堆中显出自己的地位?
司徒英没有搭理这个要求,仅仅连番安抚,但两名女子皆听不入耳,直要以死相逼,并一径的哭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同时间,童安安原本兴高采烈地望着热闹的游街队伍缓缓前进,突然间,一个重物朝她飞来,伸手一勾,巧妙地接住,原来是块翡翠,背面还刻了五、六个字──雨蝶,耿戎……
是怡红乐坊的雨蝶吗?
她朝翡翠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间茶楼的二楼雕栏上,司徒英和两个女人拉拉扯扯。
「死性不改。」童安安一脸鄙夷。由于周围人声鼎沸,她听不清楚楼上三人在争执什么,但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家伙的错。
正义感一来,童安安浑然忘记自己现在正扮演飞天仙女游街,气聚丹田,纵身一跃,凌空飞跃入茶馆二楼的雕栏内。
围观的善男信女都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交头接耳地问发生什么事?阿豪、阿才见状也连忙奔入酒楼,看看发生何事。
「该死的登徒子,放开两名女子!」童安安随即连连施展拳脚功夫,迫使司徒英不得不接招,雨蝶与月娥也因此脱离了他的掌控。
司徒英则是看清来人是谁后,心中不禁暗笑:这瞎搅和的女捕快,正好助我解围。
「姑娘别怕。」童安安挺身护住她们,随手将拾获的翡翠还给雨蝶。「有我童安安在,这个色魔绝不敢再欺凌两位。」她骄傲的仰起头,又义正严词地转对司徒英说:「你今日的恶行被我撞见,是天也看不惯你,看我如何替天行道。」
「妳这人怎么这么爱栽赃?」雨蝶缓步从她身后走出,双手将翡翠又挂回胸前。「我们因丢了这个玉在使性子,司徒公子不过在一旁劝解罢了!」她边说边走至司徒英身旁,挽着他的左臂。
「就是呀!」月娥夸张的反驳,「情人间斗斗小嘴是常有的事,妳做什么来搞破坏?」她也趋前挽住他的右臂。
丫鬟喜儿也在一旁帮腔,「小姐,这个竹竿般的女人好象不太正常,连别人打情骂俏都瞧不出。」
「她是嫉妒我们,故意找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