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只听红儿仍不断地数落童安安的不是,「……还有,她不过就煮了一次饭,居然将厨房里的油呀、盐呀、醋呀大大小小的调味料几乎用光,真是败家,那可是足足有十日的分量。要不是少爷你已决定要迎娶她,红儿早就想跟你道她的胡作非为……」
顿时,司徒英灵光一闪,「等等,妳说她煮一顿饭用了十日分量的调味料,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她奶娘来看她的那一天。本来我就担心她俩凑在一起会作怪,便一直在旁盯着,起初倒还好,后来她先端了一盅补汤到书房,回来后她送走了她奶娘,又凶巴巴地赶我出厨房。少爷,你知道我打不过那野丫头,所以后来我就特别仔细检查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司徒英找到了一个令他开心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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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英来到宫中的御书房,「微臣,叩见皇上。」
「爱卿请起。」他精神奕奕的模样,让皇上大感意外。「朕知道你的新娘逃了,朝廷一些平日就看不惯你的大臣都暗地在奚落你。爱脚,你此次的计画输得可真彻底。」
「禀皇上,微臣并没有输,是那些奚落我的人,得意的太早了。」
「难道说,你还认为事情有转圜的余地?这点朕可不认同。」
「臣既输了,也赢了,有得有失。」
皇上兴致勃勃追问:「怎么说?」
「臣赢在新娘逃婚。」
完全被搞迷糊了的皇上,示意他说明白。
「臣今日才得知她逃婚的真正原因是想报复我。因为安儿在书房偷听到臣与皇上的谈话,知道我之所以追求她,完全是出于计画。」
「所以她恨透你,故意在成亲当天逃婚,让你难堪。」
「是的。不只如此,她还找了一个男子演出一幕两情相悦的戏码给微臣瞧。」
「喔?朕倒没听说过。只是,爱卿,朕截至目前为止,还是看不出你赢在哪里?」
「安儿是个直来直往的人,绝不会耍心机、手段,更不会忍一时之气,但这次她却忍住了满腹的怒火,来演出一出逃婚记,我可以确信她完完全全的爱上我,正所谓爱之深,责之更切。」
还有一些两人相处上的点点滴滴,是司徒英不便对皇上说明的。待他冷静下来后,才发觉平日安儿对他展现的柔情与娇媚,与婚礼当天她和阿豪矫揉造作的亲密,绝对无法相提并论。
「获得她的真爱,算你赢;那你输在哪?」
「微臣输了自己。微臣太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以为可以收放自如,将感情这种事当作游戏,但我玩的太投入了,不知不觉已经爱上了她,等我察觉自己的心意时,却是在失去她的信任之后。」
皇上能理解他的心情,「爱卿,看来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臣知道,原本我也很懊恼,即使明白最重要的事是再追回她,但前些日子却掌握不住她是否对我有情。现在,既然我已经明白安儿心中有我,就再没什么难得倒我了。」
「这么有信心?」
「对,不过会更辛苦些。就让那班爱嚼舌根的大臣们多乐一阵子好了。」
皇上忍不住笑了出来,司徒英在一旁也扯高嘴角,但他的心已经飞到童安安的身边,想着该如何再次降服这刁蛮的丫头。
第九章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阿豪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却受了一班衙门兄弟的气。大伙责怪他不该不知轻重的,随着童安安胡闹,在总捕头最开心的时日泼他一桶冷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阿豪只得认命的到储物房去整理早已堆积如山的证物。
没想到,才一进到里面,却见到不该见到的人。「妳怎么在这?」
「跟你同一个原因。」
童安安任性逃婚,童天成和徐月娘因为溺爱,仅口头上责备了几句,但看到母亲一整天在家唉声叹气,爹爹更因觉得没面子,主动请缨到邻县帮忙捉江洋大盗,心中着实不好受。府中的气氛差,她想出外走走,偏偏现在京城里几乎没有人不在谈论她和司徒英的,所以她也只能到这里打发时间了。
「妳……」阿豪支吾着不知该说些什么,「还好吧?」
「很好呀。」童安安下了决心要重新振作,不再想跟司徒英有关的任何事,好好做她的女捕快。「不过,你千万不要问,也不要说我不想听的事。」
看来她的心情还没恢复正常,他自觉还是回避的好。阿豪转身就要离去。
「阿豪。」童安安叫住他,并招手要他过来,「你来瞧瞧这是什么?」
见她面色凝重,阿豪疑惑的来到她身边,看了看她手上的东西,是一叠信件。
「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童安安快速的翻阅手中的信件。
阿豪探头看了眼,「这就是让四大悬案破案的证物嘛!就是因为有了这几封信,我们才证明雨蝶买通人手杀人。当时,我和阿才搜出这些书信到太师府和妳会合,让雨蝶无话可反驳,继而绳之以法,后来妳忙中秋比赛的事,案件又已落幕,所以才没见过这些东西。」
童安安的眼光停驻在信上,仔仔细细地检查,心中有股不祥之感。「被买通的人犯捉到了吗?」
「安安,妳又不是第一天干咱们这一行的,那些杀手除非当场逮住,否则他们隐姓埋名、行踪不定,根本无处查起。」
她的语气紧张了起来,「阿豪,我们可能捉错凶手了。」
阿豪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可能!妳确实从雨蝶的身上搜出毒药,而她也承认下毒犯案了。」
「但这些信都不是雨蝶写的,是魏侥写的。」童安安语出惊人。
「什么?!妳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在武举的时候,见过魏侥的字迹,他在写木字部与草字部时,都有特殊性的习惯写法,这几封信也有。虽然我不像我娘那么厉害,分辨得出笔墨风格,但在她的调教下,辨识这些有特色的字迹是绝无认错的可能。」
阿豪仔细地回想整个办案经过,「当初是谁告密说雨蝶涉的案?是魏侥吗?」
她点点头。虽然她答应过魏侥不说出去,但此一时、彼一时也。
阿豪与童安安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也越觉得魏侥难脱干系。
童安安忍不住大声说道:「光想不是办法,我去找魏侥求证。」
阿豪急忙拉住她。「太危险了,如果他真是凶手,绝不会亲口承认的。」
「我知道,我只不过去探采口风与虚实。」
「还是不妥,我陪妳去好了。」阿豪自告奋勇。
她爽快地一口允许。
两人才来到衙门的西厢长廊,就碰见门房守卫送了封信给童安安。
「是谁?」阿豪疑惑的问正在看信的她。
「可巧了,是魏侥。他说他即将离开京城,约我今天在南岭坡的叙竹亭告别。」
「真是天助我也,找都不用找,他便主动送上门。」阿豪击了下掌道。
童安安连忙催促他,「我们快去,要是他今天便离开京城,这是我们最后查清真相的机会了。」
两人一路赶往叙竹亭,一到那儿,只见亭内摆满丰盛的菜肴及美酒,却不见魏侥的人影。
等了片刻,只闻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来,见魏侥捧着不知名的野花,从山崖边的小径冒出,走到她面前。「送给妳,我在附近摘的。」
「谢谢。」童安安内心有愧地收了下来。魏侥一直对她很好,而她不但坏了他武举的比试,现在更怀疑他杀人,然而,究竟是他太会假装了?还是自己不该听信司徒英对他的评价?
司徒英……哼!童安安再次警惕自己不要再想到这个混帐的名字。
无论如何,她得好好跟魏侥谈谈,厘清四大悬案尚未明朗的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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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英一身光鲜,精神奕奕地准备出门,他却察觉大豆在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话就快说。」
「少爷,你现在心情很好吗?」
「说重点。」
「是这样的,你叫我探查的事,我查出了一些线索,本来你吩咐要立即回报,但因为你忙着婚……」大豆赶紧跳过敏感的字眼,「后来心情不好,所以我……」
「有什么事就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他现正要去找童安安,没空听他拖拖拉拉地说话。
「我查出魏侥第一次参加文举时,几乎已先结识了每一名试官,而且交情都不错,当时他的开销非常大,从老学究那儿偷来的银两,应该都是用在这上头,而这次参加武举,情况也一样。还有,他……」
司徒英猛地打断他的话,「等等,你说他和每一位试官私交甚好,也包括韦明翰大人吗?」
「对,听说韦大人是因为他做了一件好事,非常欣赏他,不过,从韦大人招待他到家里喝酒后,就变得极度厌恶他了。」